卿若芷的嫁衣委实麻烦,但一会儿还有需要,她没有去换下来。她想到适才凤逸然和她说的,又是一阵温暖。本来她今日是该启程前往南海,但凤逸然坚持要在天启拜堂,早日成婚,这也就罢了,那明日总要启程了吧,不料凤逸然又和她说,等过了元宵节后,第二日回了门,再启程也不迟。
卿若芷感动于凤逸然的贴心与坚持,她知道凤逸然是希望她还能再多与家人待一会儿,如今她的身份已经不只是天启镇国长公主了,她还是南海太子妃。按理她既是镇国长公主,不该离开天启,但是太上皇与南海皇的诏书已下,满朝文武不敢有分歧,生怕落得个抗旨不遵之罪,自然都是乐呵呵地祝福。
“来来来新郎官今日是意气风发,小舅子我敬你一杯”南宫烨端着酒杯走来,步伐微晃,俨然有些喝醉了。“哥哥小心!”卿若芷看见他险些撞到一旁背对他与朋友聊天的韩月,吓得轻叫出声来。“逍遥王殿下!”韩月快步躲开,那溅出来的酒水差点洒了她一身。
“抱歉韩小姐”卿若芷见自家哥哥丢人现眼,忙上去拽住他,真诚地对韩月道。“折煞民女了”韩月受宠若惊道。“哥哥,快和韩小姐道歉”卿若芷扯了扯南宫烨的袖子,微怒道。“失礼了,韩小姐”南宫烨好在仍有理智残留,虔诚地道了歉。韩月涨红了脸点点头,又和一旁的朋友聊了起来,却有些心不在焉。
“哥哥既然醉了,还是快回去歇息吧”凤逸然机敏地改口叫了哥哥,南宫烨诧然:“你适才唤我什么?哥哥?”凤逸然笑眯眯得同狐狸一样:“嗯,是哥哥”“千万别,我可受不起”南宫烨连忙摆手,嫌弃地看着凤逸然。“时间不早,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你们该启程了”南宫止走过来,牵着慕云舒的手,自然而然地说道。卿若芷听说前几日南宫止传慕云舒侍寝,慕云舒就成了宫中头一个二次侍寝的妃子,一时风光无限。
“皇兄急着让我们走,怕是自己也心急如焚吧”卿若芷促狭道,冲着南宫止挤眉弄眼,满满暧昧。“你这丫头,莫非你不急?那你不急,就再待三两时辰好了”南宫止笑骂道。“哎别!”卿若芷不由出声制止,感受到周围促狭的目光,脸才微微红了,“我,我这不是怕你们灌醉了凤逸然吗?”似乎找到了理由,卿若芷底气也就足了,挺挺胸脯,理所当然地说:“酒这东西,小酌怡情,大酌伤身。”凤逸然笑着搂紧卿若芷,低低笑道:“嗯,大酌伤身,听夫人的,我不喝就是了。”南宫烨忙扇着手说:“哎哟,这一股子的酸臭味真是够可以的。你们这一对少恩爱了,要入洞房就赶紧的,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夜里睡得也踏实”
“烨哥哥!”卿若芷如今倒是真真涨红了脸,她哪里遭过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的揶揄,古代人又哪里封建了!南宫烨句句开放,丝毫不像在封建制度压迫下成长的古董少年!!!
“长公主,车驾已经备好了”卿若芷身侧的常贺走来道。“常贺,你日后可得好生照看绯雪殿,出了差错,本宫唯你是问”卿若芷正了正脸色,严肃地说。“是,奴才遵旨”常贺说着就跪了下来。
“礼成,送入洞房!”司仪终于说出最后的台词了。喜宴提前到送入洞房前进行也是别有深意,凤卿小筑毕竟不是大屋子,以往又隐蔽。此番暴露人前,日后定然是要再派不少人看守着,防止不在时出了差漏。
凤逸然没有揽着卿若芷,也没有牵着她,在卿若芷未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卿若芷胆子大,一手环住凤逸然的脖子,另一只手却十分挑逗地勾了勾他的下巴,嘴里轻浮道:“好生俊俏的公子啊,来让本姑娘一亲芳泽如何?”
凤逸然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风轻云淡道:“既然姑娘这般着急,不如一会儿上了车……”“停!”卿若芷见他不按套路出牌,恐他语出惊人,连忙制止。“真是可以的你们”南宫烨翻了个白眼,“还不快点滚去你们的洞房”“妹妹也祝哥哥早日脱单,咳,早日洞房”卿若芷觉得脱单不够,应该是洞房才是了。南宫烨南宫止都是没有暖床婢女的,出了名洁身自好,凤逸然如此,也是因为他的洁癖。
上了马车,卿若芷才有了与凤逸然的二人空间。“今天很紧张?”凤逸然握了握她的手问。卿若芷靠在他肩头,低声道:“有点,我哪里见过这种场子。又是你我的婚礼,我怕出错,留下遗憾。”“这有什么关系”凤逸然轻笑她傻。“可是,我希望这是完美的婚礼,我不希望这中间有任何问题出现。”卿若芷抬起头,夕阳的余晖从车窗透进来,打在她的脸上。凤逸然看着面前面容精致的少女,带着新嫁娘的喜悦与不安看着自己,不由庆幸,幸亏自己爱上了她,幸亏自己没有错过她。
“到了”凤逸然垂头,对肩头的女子温柔地提醒。卿若芷弯腰起身,将裙子往上提了一大截,才往外走去。刚下了车,就被后来的凤逸然再次抱起,直到进了凤卿小筑的门才放下她。
一扫往日清冷,梧桐树上挂着红绸,廊下也是张灯结彩,贴着双喜,房门大敞,门口站着脉语与一名老婆婆,还有几个侍女。加上身后的落月,也是人多。屋内红光射出,正对屋门的墙有双喜贴纸,墙前的桌子上用碟子盛放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还有常青树叶等等寓意美好的物品,十分的接地气,而这些也都被两支红烛包围。
卿若芷被凤逸然牵着走进屋,发现屋内的床帐更换成了大红色的冰蝉丝帐,被子也是喜气洋洋的彩绣比翼鸟云被,上面洒了些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又整整齐齐叠了一张白帕,床前龙凤喜烛燃得正旺。而那八仙木圆桌上也摆了合卺酒,用五色彩瓷酒壶装着,前面恰好放了两个杯子。
在那一位全福夫人的见证下,二人交杯喝了合卺酒,又完成了不少细琐的礼仪,才屏退众人。
“终于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凤逸然从桌前起身,走向床上端坐的卿若芷。“沉”卿若芷指了指头上珠光宝气的凤冠,诉苦道。凤逸然失笑,手指灵巧地替她摘下分量最足的凤冠,又除去那些发簪步摇之类的。卿若芷也同时脱下手上的镯子和腰间的滕花玉佩,努力扔到铺了软垫的贵妃榻上。
最后一根钗子除去,卿若芷这才觉得头轻松了不少,伸手揉着脖子晃着头,一脸惬意。“你今日辛苦了。”凤逸然轻吻她的发丝道。卿若芷坐着,凤逸然站着,于是卿若芷就顺手搂住凤逸然的腰,仰头看着他:“逸,你也辛苦了”凤逸然看着面前的女子面若桃花,眼波流转,情难自抑,就俯身吻住了她芳香的唇。
这一吻不是蜻蜓点水点到即止,不是浅尝辄止慢慢深入。凤逸然想到如今面前人已是自己的妻子,自己余生的伴侣,就不再压抑着自己的爱,如狂风骤雨般猛烈地亲吻着卿若芷。卿若芷在凤逸然日常的教导下也大致摸清了门道,却是第一次开始回应这个热情的吻。
不知何时,她的头发已经散开,人也躺在了床上。凤逸然居高临下,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时间,又俯下身来吻她。二人体温迅速升高,卿若芷感觉有什么东西嘭地炸开,然后就感觉自己身体不断发烫,尤其是凤逸然那双手所游走的部位更是异常的滚烫。
“若芷,若芷,若芷”凤逸然喑哑的唤着卿若芷的名字,啃咬着她的脖颈。卿若芷渐渐迷离恍惚,凤逸然的身影在她面前不断放大,声音也一直在脑海中回荡,她低低叫出声。
直到身下传来疼痛,身体仿佛要被穿透时,她猛然回神,双手在凤逸然的背上留下痕迹。身体骤然收缩,她痛叫出声。二人已然一丝不挂,身上盖着喜被,当凤逸然出来时,原本洁白的帕子上绽开朵朵血花,炸裂般凌乱。
“逸”卿若芷的声音恍若虚空而来,却又夹杂着几分爱恋,她眼中还有因为疼痛而涌出的泪水,但是嘴角已经勾起。“嘘”凤逸然轻轻吻去她的泪珠,如沐春风般轻吻着她的唇,没有了方才的疼痛,卿若芷在凤逸然的调节下缓缓进入状态,一次次于仙境中徜徉。
不知是几更天矣,卿若芷在凤逸然怀中沉沉睡去,如同一只小猫一样温顺。凤逸然亲手替她擦拭身体,换上了朱红色的寝衣,又为自己换了类似的寝衣,才在卿若芷身侧躺下,又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卿若芷感受到他的温度与气息,转过身回搂着凤逸然,嘟囔了几句。凤逸然轻轻一笑,嘴角带着甜蜜,见她的确累极了,才搂着她一道去会周公、梦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