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
皇宫的瑞雪宫颇为热闹,而皇宫外的太子府内,虽不算十分热闹,但却多了几分匆忙。
“卿卿,快点”玉催道。“急什么急呀,你给我的这件宫装的样式着实复杂了一些,总要费些时间”卿若芷略微不满的声音从屋内传出。玉眉一挑,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卿卿,既然如此,不如我派人进去帮你”卿若芷立刻回绝了玉的‘好意’:“不必了,我不喜欢其他人近身”“那我就不算是其他人咯”东方玉想起自己不止一次接近过卿若芷,便问道。怎料里面却是沉寂了良久,才发出了声音:“你是人吗?”东方玉一头黑线,不敢再说话,只能乖乖的坐在了长廊的椅子上休息。
半晌,房门推开,一名倾国女子自里面走出来了。女子正是卿若芷。她将发绾成了“轻云鬒发甚长,每梳头,立于榻上,犹拂地,已绾髻,左右余发,各粗一指,结束作同心带,垂手两肩,以珠翠饰之,谓之流苏髻”的流苏髻,耳垂上戴了滴状白珍珠耳坠;内穿玫瑰红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外罩梅花纹纱袍,腰间挂了一枚毫无瑕疵的双鱼玉佩。眉目间花钿朱红,挑眉间柳眉纤细,眨眼间凤眸勾魂,勾唇间朱唇诱人。
玉抬眸望去,竟是一阵出神。卿若芷不由得伸手打他,微嗔道:“不过略施粉黛你便如此出神,保不齐他人以为你玉太子眼界狭隘呢”玉毕竟也是个古代人,也是觉得不太好意思,只能扭过头借着夜色掩饰面上的微红,他道:“走吧,家宴要开始了”卿若芷连忙跟了上去问道:“若幽呢?”“旻儿早已带她入宫了,以你妹妹的身份”
卿若芷眉一挑,心中暗叹东方旻追妹的速度太快了,竟不打一声招呼就已经带着卿若幽去见家长。不过若幽怕对旻也生了几分好感,真是妹大不中留。
玉见卿若芷速度放慢,便拉住她的手,向着府外马车处而去。卿若芷一个不察被玉牵住了手,想要撤回手却不料玉的力气极大,竟抓着她不松半分,无奈间已经默许了玉拉着她跑。反正她也不是什么被拉了手就觉得清白被毁的封建古人,人家东方玉都不介意她介意什么。
可当他们停在马车前时,卿若芷却开口:“既然时间紧迫,便直接骑马去”说完,不等东方玉反应便飞身上了马背,快速的朝着皇宫而去。东方玉无奈,只能一同上马,去追卿若芷。二人一前一后穿过大街小巷,直往皇宫。
到了宫门,二人才及时拉住了马,使得士兵性命无忧。
玉和卿若芷下了马,将缰绳递给上前的一名侍卫,然后随着早来等候的一名太监,去了宴会之地——瑞雪宫。
瑞雪宫离着宫门也有些距离,所以太监也命人备了轿辇。卿若芷却没有上去,而是问了瑞雪宫的位置后,自个儿施展轻功,速度竟快了许多。玉追去时,卿若芷已经甩开他一段的距离了。不过他也知道卿若芷放慢速度,运气追了上去,二人并肩朝着瑞雪宫去,最后几乎是同时落在了瑞雪宫外。
宫外的侍卫见从天而降的两人,正打算拔剑却突然发现了其中的东方玉便将放在剑柄上的手抱拳,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东方玉摆摆手,径自走进瑞雪宫,卿若芷也早习惯这些,视若无睹的走了进去。
宫宴的基本准备都好了。由于主角是卿若芷,所以在场的多是皇室中人。除却认识的东方玉、东方旻和东方栎阳外,还有华王东方华,皇帝东方跖,皇后王氏和贵妃淑氏,以及一些龙套皇子。
卿若芷只对着东方跖和王皇后行了一个江湖礼,朝着东方旻和东方栎阳打了个招呼,其他人便视作无物。对此,东方华自然是有些暗恼的,他却是一脸笑意道:“卿姑娘的架子,果真是大呢”东方玉微眯双眸,正欲开口,卿若芷却抢先了:“我乃瑨翁真人的弟子,自然是有摆架子的资本。不过我已向皇上、皇后行礼,这架子,也说不上很大吧”东方华冷哼一声:“卿姑娘的确是向皇兄皇嫂行礼,朝旻和栎阳打招呼,但似乎漏了人吧”
卿若芷如何不知,东方华是因为自己未向他行礼而恼怒,却也不怕,反而向着东方栎阳生母淑贵妃微微福身:“贵妃恕罪,我失礼了”淑贵妃显然有些吃惊,连忙道:“姑娘折煞臣妾了”东方华脸色更为不佳,话不经思考便奔了出来:“卿姑娘怎么不知礼数,好歹本王也在此”卿若芷略微疑惑的问东方华:“王?不知你是什么王?”东方玉憋着笑意,一本正经的介绍道:“卿卿,这是华王”卿若芷这才恍然大悟:“哦!是华王啊!还请华王恕罪。我素来只听闻东梁皇上仁德,玉太子多才,王皇后贤惠,淑贵妃达礼,六皇子天真,栎阳公主善良,却不曾听闻华王之命,故以为东梁只有摄政王”
东方华被这么一气,险些吐血。东方跖见着卿若芷一来便争对东方华而给足自己面子,不由对她满意些许,此时也是开口了:“卿姑娘入座吧”一句话,算是解了这个氛围。
卿若芷坐在了皇后那边,也就是东方跖的左边,位置仅次于淑贵妃。东方华虽辈分与东方跖相平,但东方玉乃是储君,便坐在东方跖之下,东方华坐在了东方玉之下,在卿若芷对面,抬首便可见。卿若芷却是始终不看东方华,目光只是扫过而已,不曾逗留一二。卿若幽是卿若芷的妹妹,坐在了卿若芷之下,东方旻对面,栎阳公主是淑贵妃的女儿,坐在了卿若幽之下。公主的骄傲让她没有一丝丝的不满展露,而卿若幽的礼仪修养也让若幽对栎阳礼待有加。二人倒是处得和谐。
卿若芷每逢宫宴,若是无事便是独自小酌,就如三国宴上险些喝醉了。有了前车之鉴,东方玉也就不时盯着卿若芷,似乎是只要她喝得多了,便冲过去将她生吞活剥。卿若芷接收到这个危险的讯息,只能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命人上了一盏茶。她不经意间抬眸见东方华举杯准备敬她酒,她便先入为主,举起茶杯对这东方华说:“华王海量,我方才失礼,以茶代酒,敬华王一杯”说完,不等他开口,已经喝完了杯中的顾渚紫笋茶,心里叹着真是暴殄天物。
可东方华却是没有喝,而是道:“既是赔罪,就应拿出诚意。卿姑娘,本王敬你酒,而非敬茶”卿若芷一挑眉,眼中发出了危险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赔罪?诚意?我何时说过‘赔罪’二字?华王可是上了岁数,耳朵不灵了?既如此不如早日退隐朝廷为妙”“卿姑娘所言为何?卿姑娘方才不是说……”“你也记得我方才说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既不是储君,也不是君王,又和资格质问我?”卿若芷将茶杯一摔,冷声道,随后又是传音入耳,“东方华,不要以为你私下的动作无人知晓。你私下有多少人马,暗桩分布在哪儿我都知晓的一清二楚。开口前,最好先估量估量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是的,若非拿到了东方华的把柄,卿若芷又怎么敢堂而皇之的给东方华脸色看?
东方华脸一黑,众人本以为他要发怒,却不料他竟是压抑着怒意,向着卿若芷一揖:“卿姑娘所言……甚是”卿若芷一勾唇,然后略带教训道:“最好记住你为人臣子的本分,那个位子可不是你能够染指的”东方华难得的忍气吞声,倒是让东方玉一阵解气。东方跖也是难得的一笑。
“不知卿姑娘,是哪国之人?”东方跖开口问道。卿若芷微微一笑,然后道:“若说根源,应是天启之人”东方跖眸光微敛,道:“卿姑娘是天启之人啊”“父皇,卿卿说的是根源,卿卿更是雪祁山人才是”“玉所说,的确和我心意。”卿若芷微微一笑,然后喝了一口茶,就不再开口。
“长夜漫漫,实在无趣。”栎阳把玩着手中的酒樽,嘟着嘴道,她眼珠子转了转,扭头对着卿若芷道:“卿姐姐,不如你吹首笛曲吧”卿若芷一愣,卿若幽立刻开口:“不可以!姐姐的笛曲,吹出必要封喉见血,否则极损耗内力的”栎阳立刻道:“对不起,卿姐姐,我不知道”卿若芷对小孩子向来宽容,她温柔道:“无碍,吹不得笛子,亦可弹琴”
那边东方玉可不乐意了,他一脸不悦的看着卿若芷:“卿卿,你怎能当众演奏?你的内力可是用来武斗的,不是用来表演的”卿若芷又怎会听他的劝告:“玉,我不过奏一曲,又不会耗了内力”“卿姑娘怕还有些疲惫。皇上,不如召来舞姬歌女?”王皇后开口道。东方跖也点点头,身边的太监立刻拍拍手,早已候在外面的人便走了进来。
卿若芷兴致怏怏的看着,却又得强压困意。她抬眸瞪了一眼东方玉,随后,起身:“我有些乏了,告辞”接着转身拉着卿若幽离开。东方玉立刻也起身告辞,毕竟卿若芷住在他府上,可不能落下她一人。况且,卿若芷定然有些不满了。待会儿告诉她她的身份,也许不会被记恨吧。他可不会忘记,卿若芷不是一般的记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