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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往事

方修一只脚此时已经抬起到半空,听到有人这么一喊,硬生生收住了前行的脚步。回过头一看,只见是一名褐色短发的年轻女孩。

女孩看来是飞奔过来的,一直到方小生身边,还在不停地喘着粗气,“呼——呼——谢天——谢地——还好你没出去!哎呦可累死我啦!”

说完这句话,女孩就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大喊热。

“嗯,小姐,请问,为什么不能出去啊?”方修指了指住宅区的出口。

“你是住在哪里的?”终于等褐发女孩停止了喘息,“咦?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呢?”

方修讪讪地笑了笑,“我,可能比较低调......”

“不对啊,所有住在这里的人,只要我褐童见过的,就没有记不住的!”褐发女孩一脸自信。

“姑娘你的记性这么好?”方修忍不住赞叹,想起自己当初学医那会儿。其实吧,方小生高考填志愿那会儿,填的是临床,后来专业学的也是临床,可是找工作的时候吧,一个二本院校的普通本科生,既没有荣誉累累,也不是校风云人物,自然也不大可能广受学生老师的爱戴。而大医院吧,起点就是硕士,还得三年轮转,小诊所吧,讲究的都是实打实的经验,初出社会的方小生无论勇气和耐性,不论爱心和志向,那都是实打实,满满的!但是吧,啥都不缺的方小生,即使在实习期间,也跟随带教老师处理过急危重症的患者,只是这些都不能算做工作经验。所以刚毕业的方小生,既没有接着读下去的勇气,一个五年,又一个五年,对于一个出生于孤儿院的毕业生来说,真的等不起!末了,方小生才下定决心,赶快找一个工作。那么,什么工作,相对赚钱较快呢,那时候方小生的脑海里闪过医护,再加上方小生念的又是实打实的临床医学专业。所以当初院方在看到方小生的求职信时,都以为是他粗心大意写错了。

记得那会儿面试时,代表院方的面试官,还是有不少人表示难以置信。

“你是学临床的?”

“是”方修那时候很冷静。

“然后应聘护理?”

“对。”

对面的面试官抚了抚鼻梁上的老花镜,“为什么?”

“因为临床我等不起。”方修当时给出这个答的时候,平静地让人叹息。

“等不起?”

“是的,等不起。”

“那你不会觉得可惜吗?”面试官不忍发出一阵叹息。

方修苦笑了下,给了对面的面试官一个坚定的眼神,“不会。”

“那好吧。”面试官示意面试结束。

当方修推开门,走出来的那一刻,仿佛听见门内传来不止一声的叹息!

但,那又怎样?

几天后,方修接到来自院方人事科的短信通知,通知他去心胸外科报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心胸外科是这家医院最好的科室之一。

报道的过程并不复杂,象征性的去护理部签个到,然后就被领着去心胸外科了。由于方修专业的特殊,护理部的主任当时拍着方修的肩膀,告诉科室里所有人,“方修这小伙子,是临床专业的,现在他主动选择了作为一名医护,加入到我们医护大家庭之中,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他!”

那时候的方修,是单纯的,还曾原汁原味地保留着学校里带出来的青涩与天真。

他以为,工作嘛,只要做好自己的,同事嘛,好好相处,苦是苦了点,但是还好年轻啊,年轻就是本钱!日子嘛,总有一日会好起来的,已经工作了,很快就可以赚钱了,兴许,过几个月,就可以买上好吃的好喝的,回去看看院长和孤儿院的小朋友们......

然而很快,他发觉了,并不是这样的!

有人喜欢你,就必定会有人讨厌你,没来由的;有人欣赏你,就必定会有人蔑视你,也没来由的;有人希望你好,就必定会有人不希望你好,至少,不希望你过得比他好!

以前上学那会儿,寝室里的几个哥们儿,还在那儿互相憧憬着,以后定科就一定要首选妇产科......

现在方修置身于女人堆里,才知道她们的麻烦!

方修还记得,科里那时候有个比他晚来几个月的姑娘,长得很是水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什么人缘。有一次,那个姑娘临时有事,想找个人帮忙替班,所以私下找了人换班。这在医院,是非常常见大家都默许的行为。可是,那时候,科室里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和姑娘换班。

方修那时候觉得,也许那群女人,也不是那么可爱无私......

后来打动方修的,是那姑娘孤立无助,瘫倒在深夜病房长廊的身影......

最后,方修朝她伸出了友谊的援助之手......

这本是一件小事,方修也没太在意。但是很快,就有第二个人提出希望代班......

方修觉得,反正那天也正好休息,没什么事做,替人代班还能多赚点钱,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渐渐地,全科室几乎所有的医护,发展为都找方修代过班!

本来,也没什么不可以。这事儿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

只是后来,科里来了个情况很复杂的患者,复杂到连余美人主任那段时间都愁眉不展。很快,从其他同事那,就听说了,这个人不仅心脏功能不好,有许多基础毛病,还同时感染了艾滋!

艾滋啊!那可是当前医疗水平还在努力攻克中的难题。

很快,方修又觉察到一件事。

那些平日里,面对领导,面对患者,无所畏惧的同事们,在面对艾滋时,虽然佯装很镇定,但是装的总归是装的,内心的惶恐是掩盖不住的。

于是乎,那个棘手患者的护理,成了最大的难题,尤其是晚上。

那时候科里的女人们,也纷纷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能避开的就避开,避不开的就申请暂时外调,还有的,甚至使出了怀孕这招!

好在,余美人主任适时地发话了,就住一晚,明晚就转感染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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