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尽,只剩下凌越、太子和皇甫毅父子等人回到前厅中。
凌越上前查看皇甫毅的伤势,内劲比拼所受之伤,本就严重,再加上南诏国师修炼的功法阴狠毒辣,内劲属性也是属阴寒一类,与皇甫毅修炼的阳刚内劲冲突,所以皇甫毅的伤势十分严重。
“怎么样?”皇甫奇见凌越眉头紧锁,不由得出声问道。
凌越摇摇头:“皇甫兄的伤势很严重,虽不会危及性命,但所受暗伤,一时半会恐怕难以痊愈。”
“没事,想我一生戎马,征战沙场所受之伤,多不胜数,区区一点小伤,不碍事的。”皇甫毅接过侍女递上的湿巾,擦去嘴角的鲜血。“只是经此一役,南诏国师,恐怕还会对峻儿下手。府中上下,务必要严加防范。”
“是,父亲。孩儿会与忠叔加强府中守卫的。”皇甫奇应声答道。
“不止如此,还要在院墙周围多撒些雄黄等防蛇虫药物,巫蛊之术多借由蛇虫毒物,莫要让南诏国师钻了空子。”凌越补充道。
皇甫奇点头应是,太子见自己在这里并无丝毫作用,便对皇甫毅道:“老国公静心安养身体,侄儿先行告辞了。”
“太子慢走,老夫有伤在身,不便远送。奇儿、碎空替我送一送太子。”皇甫毅对皇甫奇、莫碎空吩咐道。
两人应是,转身与太子向门外走去。
“凌越,峻儿真的只是七成星光吗?”见众人都已离开,四下无人,皇甫毅问出了他郁积在心中的疑问。
“不是。”凌越摇摇头,“当时情况危急,七成星光不过是我运转元灵珠造成的假象。”
“那是?”答案似乎越来越接近自己的猜想,皇甫毅的声音都有一些颤抖。
“众星之子!”凌越终于丢出了皇甫毅期待已久的答案。
“哈哈,我就知道,我皇甫毅的孙儿怎么会差呢?——咳咳”皇甫毅大笑道,笑声牵动的体内的伤势,又是几声咳嗽。
“是啊,我当时就应该想到无命格的人,资质必然逆天,如果当时早做防范,你就不会受伤了。”凌越有些愧疚。
“不不,这事不能怪你,众星之子虽然在大陆早有传说,但从来没有出现过,谁又能想到俊儿竟然会是这种逆天资质?”皇甫毅出声安慰道,心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老怀大慰,本来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似乎连身上的伤势都好了几分。
“如今,南诏国师虽有猜测但是他不敢肯定峻儿是众星之子,对外峻儿资质依旧是七成星光,这样峻儿就少了许多危险。”凌越捋了一下胡须道。
“峻儿是众星之子的事只能你我知道,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以免为峻儿带来危险。”皇甫毅为了孙儿,可谓是用心良苦。
这时,门外脚步声渐近,皇甫奇和莫碎空走了进来。“父亲!”“大帅!”
“嗯,碎空你千里迢迢的赶回来,辛苦了,让奇儿带你下去休息吧。”皇甫毅站起来,拍了怕莫碎空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欣慰。
“大……叔父,侄儿告退了。”莫碎空看着皇甫毅眼中闪烁的慈爱,不知怎地,到嘴边的大帅两个字,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
话分两头,南诏国师和三皇子从国公府出来上了马车。“噗——”南诏国师再也抑制不住体内的伤势,为逞一时之勇而与人对拼内劲似乎不应该发生在南诏国师身上,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却着实让南诏国师震惊。众星之子这资质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然而他就这么奇迹般的出现了一瞬间。虽然不确定,但是南诏国师还是出手了,因为他决不允许他的计划里有这个巨大的变数,他要把一切变数消除在萌芽之中。
“国师,您没事吧?”三皇子看到南诏国师吐血,不由得问道。南诏国师是他唯一的依仗,因为有南诏国师他才可以免受那些所谓兄弟的凌辱。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十五年前那个寒冷的夜晚。
“没事,只是低估了皇甫老匹夫,没想到他距离传说中剑尊的境界只有一步之遥!果然无愧军神之名。”南诏国师那犹如无尽深渊的眼睛,骤然闪过一道精光。
“剑尊?不是说整个大陆上没有人能达到那种境界么?他怎么可能?怎么能……”三皇子的嘴巴张到可以塞进一个拳头。一直在不停地念叨。
“慌什么!他还没有突破呢?况且,经此一战,我就不相信皇甫老匹夫能好受的了?”南召国师低着头,宽大的黑色斗篷将他罩的严严实实。
三皇子看着眼前浑身散发阴暗气息的男人,不由得怔怔出了神......
……
他被自己那几个兄弟吊在湖边的树上,冰冷彻骨的湖水侵蚀着他的身体,苍白的脸庞上几道血痕,腿部以下已经没有知觉了。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因为他知道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一切只因为自己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孽种,是他从小到大听过最多的词。
他恨,恨那个酒后乱性,高高在上的男人。
他恨,恨那个不敢抗争,郁郁而终的女人。
他恨,恨那些每日对自己拳脚相加,百般凌辱的兄弟。
……
他恨这世间的一切,高高的宫墙,麻木的宫人,一切的一切。
“你想改变这一切吗?”一个周身笼罩在黑袍下的人,缓缓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在三皇子面前站定。
“改变?”三皇子空洞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认得这个男人,这人是那个所谓父皇的贵客,听那些宫人闲聊说是,他是从禁地中出来的,是千年前,黑苗的后裔。
“对,改变!改变这一切。让那些欺负你的人,匍匐在你的脚下,战栗、畏惧、后悔自己所做得一切。”黑袍缓缓地将脸贴到三皇子的面前。
“怎么改变?”三皇子似乎像一个将要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
“我-可-以-帮-你!哈哈哈……”黑袍看着三皇子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黑袍缓缓地站直了身子,笑声不停地在周围宫墙中回荡。三皇子有些不明白,他用疑惑的双眼看着黑袍的背影。微风轻轻地吹动着黑袍宽大的衣袖,渐渐地将隐藏在衣袖下手露了出来。这是怎样的一双手,如雪般的肌肤紧密的贴合在粗壮的指骨上,手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褶皱,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完美的结合在这只手上。
黑袍中指微屈与拇指重合,一抹淡蓝色的光芒如同火焰炸裂般在指尖跳动。屈指一弹,淡蓝色的光芒便如同流星撞上绑扎在树上的绳子。
“哄——噗通”三皇子应声落水,掉在水里才发现自己的下肢早已没有知觉,用双手撑着勉让自己的头部可以露出水面,大口的吸了几口气。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没有人比自己经历了人世间的薄情,更了解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似乎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三皇子在水里待了一会,下肢逐渐有了知觉,慢慢地从水爬了出来。看到三皇子从水里上来,黑衣人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唉——等我一下,唉——”黑衣人似是没有听到他叫喊一样,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三皇子无奈,只好提着自己沉重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跟在黑衣人身后。
自那之后,黑衣人身后多了一个小跟班,三皇子身前多了一个黑衣人。南诏再也没有了其他皇子的声音,别人看向三皇子的眼神也不复从前,有的只是恐惧,发自灵魂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