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尚武城比往日多了几分金色,城内街道店铺林罗,叫卖之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尽显帝都的繁华。
这时从远处驶来一辆马车,车旁有几十名护卫在两侧保护,打头的护卫不时的推开拥挤的人群,为马车开道,惹得人们无不侧目。
“李大哥,这些是什么人啊?怎么这样打扮?”一个买青菜的小贩用肩膀碰了碰身边卖布匹的商贩,用手指了指护卫头上缠绕的头巾问道。
“小声点,别让人家听见了!我告诉你,这就是南蛮,看这样子,这个还是南蛮中的大官。”卖布匹的商贩伸手拍掉了他指向护卫的手指,小声道。
“我说李大哥,你胆子也太小了,这可是在我武国的都城尚武城,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要知道我武国的军神皇甫老国公可就在城中。”买青菜的小贩挺了挺肩膀,拍着自己的胸口道。“咦,这马?这马头上怎么有一块紫色的水晶呀?”
“哦,这马呀,是叫……是叫紫晶龙马,是落日森林中的魔兽,这一匹马听说就要十多万金币呢!这马车却用了四匹,可见车上之人的显赫地位。”卖布匹的商贩揉了揉自己的脑门道。
街道上喧闹无比,众人纷纷猜测车上之人的身份,马车之上安静的却有些诡异。车上有两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个年纪大约四十多岁,脸色苍白、神情阴郁,一身宽大的黑色斗篷映衬苍白的脸庞显得有些渗人。另一个却与前者迥异,约二十多岁,面色红润、丰神如玉,手中一把折扇不时的轻轻摇动,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打扮,可眼睛里流露出的阴冷,暴露了其心性并不如同表面一般。
“三皇子,此次来武国,行事务必要小心。武国不比我南诏,近来两国摩擦不断,局势紧张。我们为使,武国因忌惮我南诏,不敢下手,但其余两国,却对我们虎视眈眈,一旦我们在武国有所闪失,我南诏和武国必有一场恶战,到时他们便会坐收渔翁之利。”中年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似乎世上的一切事物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国师,放心,本皇子会小心的,一切交由国师处置。”年轻人轻轻摇动手中的折扇,对着中年人微微一笑。
中年人没有再说话,马车里只有车轱辘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
就在马车途径一个十字路口之时,突然从其左侧的路口冲出十几名身披甲胄,腰佩弯刀,骑着战马的军士。为首的一身亮银色的铠甲,腥红色的大氅随着战马奔跑上下舞动……
“兄弟们,速度再快点,莫要误了时辰……驾……”为首的将军向其他军士喊道。
“是,将军!驾……”军士齐声应喝,催促起胯下的马儿。
十几匹战马如同一阵风,卷起尘土,冲向右侧路口。
“瞧!那不是安西将军莫碎空嘛,他不是在落日森林镇压魔兽吗?怎么回来了?”
“呦!你还不知道呢?皇甫老国公一个月前喜得孙儿,今日是满月宴会。这安西将军可是军神大人的老部下,军神大人年轻时安西将军就是帐前亲卫。这次如此行色匆匆的赶回来,定是要去国公府道贺的。”
人们望着绝尘而去的军士,议论纷纷。不消片刻,街道上又恢复了往常的喧闹。
马车之上的中年人,听得人们在外面的议论,耳朵微微一动。伸手微微撩起一点窗帘,对着马车旁的一个护卫道:“去打听一下,今日城中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
“诺!”护卫应声答道。快步向前走去,挤入了人群。
“冰糖葫芦,新鲜的冰糖葫芦,又脆又甜的糖葫芦……”小贩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扯着嗓子卖力地吆喝。
“哎……哎,买糖葫芦的小哥!”护卫叫住小贩。
“哎!这位大哥要买糖葫芦吗?我这糖葫芦可是尚武城出了名的好吃,大哥来一串?不贵,两文钱一个。”小贩见护卫叫住自己,便卖力的介绍自己的糖葫芦。
“不不不,我不买糖葫芦。小哥,我想向你打听点事?”护卫解释道。
“打听事啊?”小贩上下打量了一下护卫,左手抬起摸着自己那还没长出胡子的下巴。
“哦!放心小哥,我绝不白打听!给你!”护卫见状,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币递给小贩。
“大哥,你是要打听什么事?不是我吹,这尚武城方圆百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小贩接过银币,在手上颠了颠分量,便急忙揣进了怀里。
“小哥,不知今日这尚武城可有什么大事?”护卫问道。
“大事?要说大事嘛,今日好像只有一件,那就是皇甫老国公的孙儿今日满月。皇甫老国公家人丁不旺,三代单传,所以对这唯一的孙儿甚是喜爱,满月宴会办的也空前盛大。听说,皇帝陛下还派太子殿下登门祝贺!”小贩摸着自己的下巴,缓缓道。
“原来如此,那小哥,多谢了。”护卫朝小贩拱了拱手,便转身挤出人群,回到马车旁。“回禀国师,事情打听清楚了!”
“怎么回事?”中年人听到护卫回禀,拨开窗帘问道。
“国师,武国国公皇甫毅今日为其孙办满月宴会,据传武国太子奉武国皇帝之命也会亲自到场祝贺。”护卫躬身答道。
“嗯。”中年人听完护卫的禀报,转过身子,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寒光。对着面前的年轻人道:“三皇子不若随本座一同前去给皇甫毅贺喜如何?”
年轻人亦是一个聪慧之人,所谓闻弦音而知雅意,便道:“如此,便依国师所言。”
二人相视一眼,旋即一同哈哈大笑。
……
相比于街道上的喧闹,国公府内更是热闹异常。
“来来……,这个放这!哎哎……那个谁,花盆放到大门口!把这地毯铺的平整点!呼……”国公府的大管家踩了踩刚铺好的红地毯,长吁了一口气,伸手用袖子擦了擦汗:“少爷,宴会都已经准备妥当,宾客们也陆续有来道贺了。”
“嗯,忠叔,我这就去门外迎接客人。对了,忠叔,我爹刚才还找你了。”皇甫奇迎面走到管家面前,停了一下,向管家说了一声,便快步走出去了。
“哦?那我马上就去找他。”管家忠叔应了一声后望着皇甫奇远去的背影,情不自禁的笑了,眼神中带几分慈祥。忠叔在皇甫老国公年轻时就追随于他,所以皇甫奇是忠叔看着长大的。忠叔一生未娶,看待他就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如今看他娶妻生子,心中也是老怀大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