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夏已经昏迷三天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彼岸阁了。去刺的蔷薇花格外的妖艳,萧彻白这几天不是在她的塌吹箫,弹琴,就是帮她照顾那些蔷薇花儿,放佛怕失去她似的......总之,待她很好。落花楼的属下们,都在说楼主怕了,我实在不知,最后的霸主,在怕什么?然而众人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我昏迷的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醒了?”戴着银白面具的吹箫男子笑得很温柔,这让慕容夏都怀疑是不是换了个楼主。白衣女子葱白的手挡住了窗外刺眼的阳光,凌乱的发丝被照的有几分灿烂,人也是精神多了。慕容夏不禁问“孟廷皓可是死了?”
萧彻白依旧笑着,只是少了些温柔“他靠着从唐门偷学来的几分门道,逃了。”
白衣女子垂下眼眸“能从楼主的手底下逃脱,可见武功不低......”白袍男子玉箫轻轻敲在了了慕容夏的额上“错,他的武功平平,毫无特点,能从我手中逃脱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是我还抱了个人。”
冰凉的手指覆上了萧彻白的额头,慕容夏皱眉“你莫不是喝多了?平时你的话没有这么多。”
隐藏了十二年的感情,怎么能用一杯酒解释呢?
拍掉了那只覆在自己额上的手,有些迷乱的将玉箫随意的扔在了桌子上,看向了窗外妖艳的血色蔷薇。白衣女子起身想去抚摸那些沾染着露水的蔷薇,手却停在了空中,对着白袍男子道“彼岸阁原本应该养的是后山的彼岸花吧,真是委屈了,居然来养蔷薇——”萧彻白顿了顿,但没有说什么。
“还有要除的门派吗?”慕容夏问道。
这几年跟他一起南征北战,习惯性的问了这个问题,萧彻白摇了摇头,只道了句“你安心休养便是,剩下的南宫画会处理的。”慕容夏皱了皱眉“南宫画的武功是不错,可脑子就吨了点,他去管理楼中事务——萧楼主,你是不是厌烦了这个落花楼?”
萧彻白笑了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让他管理楼中事务?我不过就是借助楼中其他人之手,监视他罢了。”
白衣女子静静的坐回了榻上。
南宫画这次是彻底的被楼主盯上了。前几次亦是如此,她早就发现了南宫画有不轨之心,可就是没有萧彻白说,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为什么想报复萧彻白......是因为,他让我沾染了太多血吗?
皓月落在了萧彻白的手上,细细的端详着。“夏,你知道皓月为什么这么清冷么?”
望着他袖中的青咎的女子淡淡的答了句“不知。”
“因为它杀人不沾血,如初铸的剑,散发着清冷幽光。不像我的青咎,它是杀人杀多了,血也喝多了,才会有青色的寒芒。”
“这就是两柄剑的区别。”
慕容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朱唇轻启“你果然喝多了,平时你的话,没这么多。”
............
殷如雨不知怎么地,竟莫名的跟慕容夏熟络了起来,慕容夏也不排斥殷如雨,每天依旧在彼岸阁前听她唠叨。
倒不是她闲,是楼主一回来就说每日日中的一个时辰不准去打扰他,所以每日日中殷如雨都会来彼岸阁门前找慕容夏。
“慕容姑娘,你可知道,你是楼主唯一抱过的女子,楼里的姑娘都要妒忌的疯了!”殷如雨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让慕容夏觉得甚是可爱,殷如雨继续笑嘻嘻的说“我就是喜欢她们那副‘看不惯你有干不死你’的表情,感觉好爽!”
“是吗......”慕容夏道。
“你知道吗,楼主当时抱着你回来,浑身都是血!后来听他们说都是敌人的血,我还以为楼主受伤了呢!”殷如雨一副心有余悸的说道“当时还是晚上,吓晕了不少弟子,楼主好像是轻功飞回来的......”
浑身都是血?难道孟廷皓死了?
不对,孟廷皓自小贫血,且有莫凌庭保护他,他不会死,倒是萧彻白——
萧彻白受伤了?!
慕容夏顾不上殷如雨了,立马转身进了彼岸阁,任凭殷如雨在后边呼唤。此时她的脑子只有一句话:萧彻白受伤了!
她了解萧彻白,他一向就是‘要么不受伤,要么受重伤’,这次他受伤了,绝不是一般的皮肉伤!
慕容夏拿着皓月破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萧彻白半裸,和左肩处一个贯穿肩胛骨的伤痕!
萧彻白反映过来,立即怒喝一声“关门!”慕容夏自然关了门,慕容夏知道:他是要掌控天下的人,他不会让任何人看见他的缺点!
真是的......受这么重的伤......
“你来干什么?”萧彻白忽然冷声道,慕容夏缓步走向他的身旁,拿起白纱为他一层一层的包扎这伤口。狰狞的伤口终于被白白的纱布给遮掩住了,萧彻白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硬是愣着了,只见慕容夏轻轻的说道“不累么?”
你背负那么多楼中的事物,不累么?你在世人面前装作完美,不累么?你为楼中弟子打出一片苍天,不累么?
你,就不累么?
萧彻白彻底愣了,慕容夏忽然割破了自己和萧彻白的手掌,让对方的血交错在一起。
然后,跪下——
“谢君不离,不弃,若慕容夏此生还活着,以剑之名,伴君此生!”
血契......
江湖人最深的承诺!血契直到一方死,方可解除。若是一方未死,又背叛,将会遭全天下的追杀!不管你是正是邪。
萧彻白苦笑一声,可慕容夏看在眼里,仿佛觉得他的笑比哭还难看!“夏,你又何苦?血契一下,至死不渝!你当真就这么将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话还未说完,就听见慕容夏冷冷的声音“我只是不想欠任何一人的人情。”
皓月、青咎。
这四个字又回到了一起,兎珑渐渐淡入江湖人的视线。
“以后,我帮你包扎,你的背后,你够不着。”慕容夏说道,提着皓月轻轻的走了出去。
“如果这样,我倒是宁可这伤一直伤下去。”
这是他说的话。
“我会觉得很麻烦。”
这是她对他的回答。
这俩个倔强的人,面对着自己的感情,更是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