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早晨，又是这个少年，却不会再见到让他思念的人儿。
“小凡，来吃饭了！”
远处小镇上传来羽林的呼唤。
羽凡烦躁的甩了甩头，汗水随着发梢甩动而飞出，似乎心情也好了些许，默默地向家里走去。
“吃饭吧！”羽林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转身进了屋子。
一时无话，只是羽凡胡乱把饭扒到嘴里，那速度是很快的。
“我吃完了。”羽凡说着就起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羽林喊住了他。羽凡转过头来，眼神有点冷。
就这样父子二人对视着，沉默着。
就在羽凡以为不会发生什么，转身离去的时候。
“小凡，你这孩子还是在生我的气么？你也不必否认，你们兄弟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我那天所说的话是为了断你的念想，你不是习武的那块好材料。现在看来却是断不了的，还是得你自己死心才行。”
羽林起身，说道：“你跟我来。”
羽凡小孩子脾气虽说倔强，却也被父亲一番话说的起了好奇心，也就随他走进了卧房。
“我知你心意，也不多说什么。叫你来是给你一门神功。”看着吃惊的瞪大眼睛的儿子，羽林却是笑了，“怎么，爹爹我不像是世外高人么？”
羽凡有些茫茫然。一时间脑子里乱的很，也分不清羽林是不是说笑。
“你且看好！”羽林一声轻喝，反手一招，远处武器架上‘嗖’的一声便飞过一把长剑落入羽林手中。
“可是信了？”
“这，这……请爹爹教我！”羽凡仔细看了几圈，没有发现机关丝线什么的，一把抱住了羽林的手臂，哪里还记得前几日闹脾气时的光景。
羽林笑而不语，却是摇了摇头。
羽凡见状眼中的热切如被冰水瞬间浇灭一般，“是了，父亲连弟弟都没有教，何况我这个废人哥哥！”
羽林眼中露出柔和，伸手摸着儿子的头顶，“儿啊，不是爹爹不肯教你，你当年初生，我便发觉了你和常人的不同，这个不同之处却还不如没有，是为先天的残缺，不足。”
“当年我与你娘被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就生在我俩逃亡的路上，当时情况本就危机，我和你娘虽说发现了你的异常，却也没有时间和办法去解决了这个问题。只是带着你继续逃窜，待到之后……我和你娘被贵人所救，了却了当年的前因后果。”
羽凡听得呆住了，这是父亲第一次谈起往事，谈起……母亲！他心里忽然有些不安，似乎要发生什么事了。不过他对母亲的事也是好奇，所以不曾打断，安静聆听。
羽林抚着羽凡的头发，眼神缥缈，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当时经贵人指点，我与你母亲来到这边陲小镇躲避灾劫。当时爹爹只求能和你娘亲相守相依，是一分雄心壮志都没有了。更何况，还有了你。”
羽凡听到此处浑身大震，眼中却是有些湿了，抬头一看，羽林正笑着看着自己，泪水夺眶而出，猛地扑入父亲的怀中，嚎啕大哭。多少年了，羽凡只感觉这是一个严厉的父亲，平时又多为散漫，不太照顾自己兄弟。这时候才发觉浓浓的父爱亲情，一时不能自已。同时心里也有些悔恨，这些年有些时候却是任性了，多有不该。
“在这里，确实平安。我们一家三口着实过了两年幸福的日子。再之后便有了你弟弟，锋儿。我更感上天带我们不薄！就在我以为我们一家可以平平凡凡，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的时候，当年仇家却又找上门来。他们硬是要拆散我们一家，我和你娘打他们不过，又被他们拿你们兄弟俩作为威胁……没有办法之下，你娘被他们带走，作为换回你俩的条件。”
“你却不必担心，你娘和那些人，有些渊源，只是吃些苦头，不至于招了毒手。”看着羽凡焦急的小脸，羽林苦笑着说道。
“而我隐忍多年，抚养你们两兄弟。虽说有你娘亲在其中左右，他们也不至于翻脸无情灭了我们一家性命，我却也隐姓埋名，多年未曾动过武功，毕竟这声名传出去也是不好听。况且以我之力，也对付不了那些敌人，是以我不许你们问你们娘亲的事。想我当年豪情，却落得个龟缩下场！”
末了，一声长叹。大有英雄迟暮之意！
“爹，您拉扯我们长大，很是不容易，但是现在您不再是一个人！您还有我们，我……弟弟将来一定不会放过那些宵小之辈！”羽凡早就止住哭声，却还是抱着羽林不肯松开，他也有感觉，父亲这些年是真的累了，心累。
羽林闻言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对了，您刚才说当时我生下来的时候，有先天的不足，不知是什么？”羽凡对于自己不能练武的问题还是很关心的，尤其是知道了父母的旧事之后。
“嗯……你的情况很是特殊，我多年以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羽林眼中也有疑惑。
“我羽国以武立国，民风彪悍，平民百姓没有高深武功却也个个有几分庄家把式。所以你应该也知道，人人生而有气，此气为先天之气，通周身经脉，为人们之后习武打下基础。之后先天之气消失，经脉渐渐萎缩，但是经脉已经被开阔过了，即使萎缩也不至于太过。基础已经有了，只需修习一些内功心法，采天地灵气入体，经锤炼后便可成后天之气，也就是内力。”
“后天之气虽不及先天之气那般功参造化，可是却可以为人所用，一拳一脚灌输内力之后威力与之前天壤之别。”看着羽凡聚精会神的样子，羽林也知道他都已知道，只是等着下文。
“而你的不同之处在于，你生而没有先天之气！这个问题当年被追杀的时候没有什么办法，过后想补救却是也晚了，你的经脉未经开阔就已萎缩，比之普通人还不如。根本产生不了内力，习不得武。”
“但是天道一饮一啄，自有公论，你经脉萎缩，肉身却是强大，比同龄的普通人强大的多，根骨却也是习武的好料子。这或许就是老天对你的补偿吧！”
羽凡此时终是知道了自己资质差的原因，也懂了当日那青年那声可惜的原因。知道了，却更是无力。似乎自己已无翻身之日了。
羽林见羽凡呆立当场，也知他心中所想，只是一叹。
“这是你母亲当年留下的功法，你拿去修炼，看能不能产生气感，就算不能，也可以找些招式练了，加上你的蛮力，遇强敌至少不会没有一丝招架之力。若你不能练习，日后再见了你弟弟，把这功法给他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