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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阳

大陆中央的羽国的东部,有一个小镇叫作兰香。

这一天,清晨的浓雾还未散去,依然笼罩着镇子,让人看不清所以。

但是如果路过的你够细心,而且有这份闲情逸致的话,却又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几声断续的呼喝,雾中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一个起伏翻飞的身影。

“喝!”“嘿!”“呀!”拳风呼啸,身影翻飞。

一个面容普通的麻衣少年在练功。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大是不会被嘲笑的东西。而再低贱的蝼蚁也有追逐更强的机会,只不过蝼蚁输在起跑线而已,谁敢肯定它就没有机会把年少时输的东西追回来?追平蝼蚁与天龙的差距!

粗布麻衣的他眼中透露着坚毅,动作尚显稚嫩却又夹杂着信念,勇往直前,绝不认输的信念。

可以看出少年刚接触武道——从他那生涩的动作里。

少年名叫羽凡,他只有父亲和一个弟弟。关于母亲,他的父亲只提过一句死了,便再不让他们兄弟俩过问。否则面对的将是父亲的雷霆之怒……通宵去打铁,不准偷懒不许睡!而他们的父亲亲自在一旁监工。

是的,羽家在兰香镇上拥有一个铁匠铺,而羽凡的父亲就是一位铁匠。镇上几乎所有的铁器都是出至于他父亲的手,这里的人们都很尊敬他,偶尔外来的江湖人士也会找他修补一下自己的武器。

而这位铁匠,羽凡的父亲叫作羽林。

也许羽林给他取名一个凡字,是希望他一生平平凡凡的吧。对比而言,他的弟弟叫羽锋,锋,或许寄托了完全不一样的希望。

锋利无边,锐不可挡。

羽凡也隐约有点感觉,父亲对自己和弟弟是不一样的。就仿若名字里预示的那样,希望一个平平凡凡,希望一个锋芒耀眼。

前些时日,外面的世界来了一批贵人,说要招收一批弟子,年龄13到20之间的孩子都可以参加审核,成功了就有机会拜入一个叫作连云宗的武林门派,然后学到一身的好本领,出人头地。

至少对于这个普通的小镇来说,这也就是出人头地了。

而且更有甚者,可以拜入宗主门下,作为下一任的接班人被培养。

羽家两兄弟都报名参加了考核,然而羽凡资质平凡,羽锋却是正好相反,他的资质让前来挑选的大人物都惊喜不已。他们选中羽锋的时候还留给羽林父子俩大大的一锭元宝,而其他的孩子们的家里,只有一些散碎银子,此点足以看出其心之激动了。然而没有人注意到羽林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的小儿子身上,有些复杂。至于那元宝,他是看都没看一眼。

羽凡的眼中也很是复杂,兄弟俩来时还说好的一起行走天涯,他却没有被选上,看着不知所措的弟弟,他忽然有些嫉妒,也有一些失落。

而羽锋,本来怀揣着满满的理想,幻想着和哥哥一起行侠仗义,却不曾想,自己爱戴的哥哥,凡事总是让自己一线的哥哥,似乎这一次又让着自己了。他没有被选中,他的资质太平庸!

混乱的羽锋一想到自己将离开父亲,离开哥哥的照顾,他茫然了。他搓着衣角,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很想问一下那个身着华丽衣袍的青年“我可以放弃这资格吗?”可是他没有,因为他读出了青年眼中的狂热。自己在他的眼中就像一件完美的宝物一般,而他是俘获了这件宝物的人,他将要把这宝物献给他最崇敬的存在,他没有放弃自己的可能,为了不给自己父亲和哥哥找麻烦,他什么都没说。

羽锋太紧张了,以至于青年人让他们这些孩子和父母道别的时候,他都没有听见,依然在那里低着头搓着衣角。

直到一双大手放在了他的头上揉了揉,他才猛然惊醒。

抬头一看是父亲,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

羽林看到小儿子这个样子笑了,“去吧,连云宗我听说过的,他们都是些为人正派的大侠,你和哥哥不是希望变成这样的存在么?行侠仗义?去吧,儿子,向前行,男子汉要心无所惧!”

“可是哥哥……”

羽林抬起头似乎是望着天空飘过的云“你哥哥和你不一样的,现在开始就不一样了。”

听到这句话的羽凡一瞬间抬起头看着羽林,他的心深深的痛了。不是一样的孩子吗,不一样么,果然,我只能走一个平凡的道路。如您赐予的名字一样!

羽锋看着羽凡轻轻地喊了一声哥哥,看着弟弟纯真的脸,那上面有对自己浓浓的依赖,他却是完全生不起气来。

“加油吧,弟弟。哥哥暂时不能陪你,不过你要相信,哥哥会在远方一直看着你,看着你翱翔天际!像一只雄鹰吧,去飞,不要只在父兄的保护之下。我相信你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去吧!”

“嗯!”羽锋握着拳头,眼中流露出憧憬“父亲,哥哥,我走了!我不会再软弱,我一定会变强,然后回来把你们都接走去过好日子,让我来保护你们,我会好好的成长,成长到可以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羽林苦笑,似乎,生活太清苦了?

“这位大哥请了,我们连云宗是本国排得上号的名门正派,不过既然您知道我们宗门,我却不必多作说辞了。您放心,小锋这孩子的资质我生平仅见,我们本来来这偏远地方也没抱多大希望能找到好苗子,这个惊喜却是大了些。他的资质在本届的弟子中也必定是第一位的,若没有意外的话,回山之后,他应该就会被当作宗主的接班人被培养了。只是,可惜了……”带头的锦衣青年上前抱拳道。话了,青年看了看羽林身后的羽凡,眼中流露出的神色叫惋惜。

羽林也是略一抱拳,“这位小哥请了,小锋的话还望你多多照拂,至于小凡……资质不如人,怨不得别人。何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对于这个问题,羽林显得比青年还要淡然。

那青年呵呵一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不过一抬手又道,“这些许银钱,虽不多,却是个心意,还望大哥不要再拒绝,权当作是安一下小锋的心吧!”

羽林抬眼望去,见羽锋一脸哀求,微微一笑也就收了。

“告辞!”青年见状,一抱拳带着被选中的孩子们走了。

羽锋走了,羽凡少了一个跟屁虫,而将来他会多一个强大的雄鹰一般的弟弟。如梦里般的青衣长剑,那快意恩仇的少年。

看着羽锋一步三回头的渐行渐远,羽林转身就去拉羽凡的小手,就在这时,羽凡躲开了,而且很快速的向着镇子外跑去。

羽林明显楞了一下,随即再次苦笑。小凡生气了。他摇摇头,向家里走去。

事情已过去好多天,羽凡却还是心里不太畅快。该怪谁呢?怪小锋吗?他真心实意的把自己当作哥哥的,一个孩子错在了哪里?还是怪父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怪得了谁?只恨自己不争气吧,同父同母,为什么会有一个天才,一个废物?

羽凡心里愈加烦躁,拳势也渐渐乱了,呼吸慢慢的不平稳,又打出一拳后,他停了下来,双手扶着膝盖,大口的喘息着。

“啊!!”羽凡发泄似的大吼一声,一拳打到了身旁的大石上。石上两个红色的大字,念做兰香。

初阳升起,薄雾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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