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引剑成一快,不负少年头(下)
此时城下二人,气势不断攀升,都在蓄力,等待巅峰爆发的那一刻,就这样,二人二般兵器,怒视相向,谁也不让谁。
城墙之上,守门将军满是担忧,所谓少年热血,爱逞英豪,可是战场稍纵即逝,一个不慎就可能身首异处,那贼子大汉,修为深重,武技更是在杀人之中磨练出来,招招都只为杀人,李小将还是太年轻啊!
此时八万悍匪持刀大吼起来:“参天虎,要威武,杀得小将找爹爹,哈哈哈哈……”
小将越发暴怒,大吼道:“乱贼休要猖狂,但叫我李龙今日在此,定要扬我中郎将李家之威,众贼安敢欺我江南国公仙逝,城中无人。莫要以为山中无老虎,你等野猴也能称霸王。”
悍匪首领闻言两道眉毛扬起,大刀铿锵一声,刺入地下,摸着脸上那从眼角划到嘴角的狰狞疤痕,眼中露出丝狠辣。
“小娃娃,李云飞是你什么人?”
小将闻言一枪回旋,大喝道:“家父正是李云飞,倘若家父还在,尔等蛮夷之贼,岂敢欺我江南雄城!”
大汉闻言残忍的将怀中女子推下大马,一把抄起雪饮狂刀,狞笑道:“小畜生,你父亲当年路过淮安,仗着自己是大将,杀我兄弟,我几乎九死一生才逃出,我脸上的刀疤就是你父亲留下,苍天有眼,今日你父已死,那就让你替父偿债吧……参天老刘,给哥哥宰了这娃娃!”
那彪形大汉闻言,嘿嘿大乐,舌头残忍的舔过嘴角的鲜血,握紧手中大刀,一拍坐下大马,如突兀闪电般窜出。
小将见此,手中长枪环臂,一招回马枪便出,顿时枪锋幻化一出海怒龙,破海而来,欲刺彪形大汉咽喉。
两人如两道暴风,席卷大地而去,轰的一下,大汉手中大刀,带着罡风一下斩在小将长枪之上。
“嗷”,龙飞虎跃,枪锋刀罡,两人两般兵器,便在乱贼围困之中,大战起来。
“嗡”
一刀出,黑虎奔走,彪形大汉曳刀拖走,便要逃回军阵,而那小将见此,以为大汉要逃,心中一抹热血突兀生起,直冲大脑,英勇大喝道:“贼子休走,看我斩你于此!”
说着长枪在手,飞奔而去,冲着彪形大汉后背捅去。
就在此时,那彪形大汉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眼中寒光凝聚,大刀反抽,一个回身,扫出一道白色刀气,紧贴大地,冲着小将双腿而去。
“不好!”
城门上将军蒙武大惊失色,那彪形大汉明显诈败,小将少缺经验,居然中计了,那刀风如刃,只怕小将双腿不保。
此时小将李龙万分惊恐,欲拔地而起,躲过那刀罡,却见大汉扬刀回身又劈来,顿时小将心肝俱裂,吾命休矣!
那彪形大汉哈哈大笑,手中大刀带起一道惊天刀芒,就要将小将劈成两半。
“可惜!”
司徒懿站在树冠之上,长袍翻飞,望着那小将,眼露出一丝遗憾,转身便要离去。
此时,那小将明知必死,却不退缩,硬生生的将手中长枪提起,刺向大汉咽喉,想要玉石俱焚。
“哈哈哈”
小将癫狂大笑,眼中满是决然,大吼道:“蒙将军,此次悍匪大军来袭,我李家身受国公府厚恩,不能不忠心以报,只愿我死后,将军夺回吾尸,万勿让贼子凌辱!”
小将决然而起,所谓将乃军之魂,小将拼死而出,为了捍卫江南城尊严一战,城上无数副将心生正气,回忆起昔年跟随老国公一战三千里,扬大元国威于它池的豪壮。
“李贤侄莫慌,老夫七十,尚能一战!”
一身披虎头吞兽重甲的老汉,手拿长刀,飞下雄城,白须三尺之间,青龙偃月刀齐出,大吼道:“江南廉子忠来也,乃个贼子敢叫嚣!”
刹那又是四将齐出,飞跃城下,前来救援。
“李贤弟,老哥来也,上阵亲兄弟,杀贼义气存,吾等兄弟,共赴黄泉!”
“少将军,属下来陪你一死!”
“哈哈,李少将都能为江南而死,我这个区区守城副将,有何不敢!”
“贼子,莫要以为我江南城无人!李霸天来也!”
五人齐出,老将在前,四将在后,五般兵器抡起,刀枪剑戟纷狂,灵气汇聚,悍然赴死!
小将李龙眼中含泪,心生豪气,悍不畏死的冲着刀芒而去,大吼道:“江南国公亡,鼠贼狂叫嚣。六将赴大义,只身卫江南!杀啊,重现我江南之威,就在今日,将死城留,以报国公之恩!”
此时刀疤大汉心中疑虑,六人来战,他有些吃不消,这一个迟疑之间,手中刀芒就弱了三分,转而横扫六将,只身便要退却。
“参天老弟莫怕,吾兄弟六人一起来战!”
说话间,悍匪刀疤首领,连带四人上马而出,战旗鼓下,六将战六贼,黄沙挑起千金浪,战声震天,纵横大地。
司徒懿本是要走,但是看着如此义气六将,心中却为江南城感到悲哀,难道城中没有一大将能战,要那七旬老将前来送死不成!
此时城中,城主桑丘暴怒不已,他六次前去国公府请战,却是被国公三子宋超云所阻。那宋超云与守城蒙李二家不和,不肯出兵,这分明是要杀死蒙李二将,公报私仇!
恨、恨、恨!
此时刀疤大汉手中狂刀一出,风云色变,一惊天刀芒横扫千军,六将顷刻被震飞,吐血倒地,身负重伤。
中级二脉果然厉害。
老将叹了口气,面带悲戚,力竭嘶喊:“想当年,气吞万里如虎,随国公一战三千里,一剑抵挡百万师,到如今,精甲虽在,人却老,不服输,敢向苍天再借五百年,回首战骁贼,恨恨恨!”
刀疤大汉手中刀气如龙,嘴角露出丝杀意,走向六将,肆无忌惮的大笑道:“江南城雄风早就不在了,老东西一死,这就是一座孤城,可惜可惜,老东西一世英名,居然是老子英雄,儿狗熊!”
说着提刀便要杀去,六将满是悔恨不甘,便要闭目受死。
“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一个中极贼子,居然敢叫北霸天,真是井底之蛙,妄敢啸日,吾当年称霸大陆,都没有自称北霸天,你一小贼,如蝼蚁,安敢如此!”
“乃个鼠辈在乱叫,给爷爷出来!”
刀疤首领怒不可遏,四处寻摸起来。
嗖的一下,只见一道白衣胜雪从树冠飞出,如孤鸿之姿,踏风而来,一袭长发,在风中飞舞,两袖白袍于掌间翻飞。
“又一个不知死活的娃娃,只怕还没断奶吧!”
彪形大汉当下拍马而出,来到刀疤首领之前,一脸蔑视的望着那白衣胜雪的少年郎。
“孩子,你快走,你不是他们对手!”
老将焦急的看着少年郎,不想一大好生命,白白牺牲。
司徒懿眼中杀意纵起,他称霸大陆,皇天要给他下跪,亿万生灵要以他为尊,何时被人叫过……娃、娃!
“你真的惹怒了我,你不该叫我娃娃!”
彪形大汉哈哈大笑,依然蔑视的看着少年郎,大叫娃娃。
司徒懿掌间灵气汇聚,大袖一甩,远处一斜插大地的雪花长剑自动飞入手中。
彪形大汉笑声戛然而止,刹那脸色狂变,眼中露出惊恐。
静,静的可怕,这一手就震撼了全场,整个城下只有呼啸的北风,众人都陷入了惊惧之中。
老将眼中不敢置信,居然是隔空摄剑,难道这少年郎居然具有万古罕见的剑道之意,大陆万载来,无数剑侠渴望参悟剑道之意,但是可惜,百中无一,无人探得剑大道,更别说传说中混沌时期的天地人神魔五大极致剑道了!
司徒懿眼中杀意稍纵即逝,脚下一动,整个人如飞舞电光,突兀的闪过。
众人只见一道白衣闪去,那少年郎已经到了彪形大汉身后,可是无人看到少年出剑。
就这样,少年郎背对着彪形大汉,缓缓的抽动了一下长剑。
“什么!”
“这怎么可能!”
“难道他是中极七脉强者!”
“一剑秒杀!”
只见彪形大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喉咙却是一道迟缓而来的伤口,随后血丝迸溅,大汉被秒杀而亡。
那少年剑快到什么程度,居然伤口还没有出现,少年剑以归鞘!
长空没有留下我出剑的痕迹,但是我以归鞘!
霸道,凌冽,强悍,无敌!
众人只感到心中生出一丝凉气!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刀疤大汉被少年郎看上一眼,居然感到自己如坠冰窟,那是什么眼神,那眼神居然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一种欲灭天的傲然。
司徒懿看着刀疤大汉,嘴角勾出一丝冷笑:“我只用一成速度,看看你能挡我多少剑!”
老将闻言大惊,太嚣张了,面对中极二脉,居然说自己只用一成速度,他可是筑灵二脉,差着一个级别,他怎敢越级挑战,这不是找死吗?
刀疤大汉气竭,脸上青筋暴露,大吼道:“小子,安敢如此欺辱我,看我不杀了你!”
只是刀疤大汉还没出手,便见一道剑光,划破长空,突兀而来,大汉全身顷刻汗毛乍起,心惊肉跳起来。
这是他每当遇到危险之时,才会有的感觉,可是那小子明明是筑灵二脉,为何会有。
来不及多想,那剑太快,快到已经看不清样子。
刀疤大汉蓄积全身灵气,去阻挡这一剑。
“铿锵”
一声传来,只见司徒懿剑尖巧妙的点击在刀疤雪饮狂刀之上,却神奇的卸去刀疤的刀力,正是一力降十会。
“太差,再用力!”
司徒懿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执剑,看似随意,却剑剑直取刀疤要害,司徒懿每出一剑,刀疤都要用上全身力气去阻挡,却还是被那锋锐的剑气逼得倒退。
在刀疤眼中,那少年仿佛融入天地,他就是剑,剑便是他。
“小子莫要张狂”
刀疤疯狂催动灵气,魁梧硕壮的身形越众而出,手执长刀,连挡少年一十九剑之后,终于趁着少年一丝空隙,发起反击。
刀疤面带笑意,他用尽全身修为化为自己最强一击,这少年如何抵挡,他绝地反击的时刻到来了。
刀疤仿佛已经可以预见,下一秒少年被他劈成两半的样子。
“找死,万般武技,不过小道!”
司徒懿眼中杀意一闪,脚踏奇步,闪电挪移,大喝一声,手腕一震,雪花剑如蛇吐信,化出万道寒芒,向着刀疤刺去,那刀疤大吃一惊,横刀一挡,刀剑相交,登时迸出一串惊心动魄的金铁之声。
但是却见少年长剑划过刀疤,留下一袭白衣飘舞空中而去。
此时,两人背对站立,刀疤还保持出刀状态,下一秒,只听见喀嚓一声,刀疤的雪饮狂刀居然断裂,插入大地之上。
刀断,人亡,剑无痕!
随后一股血柱冲天而起,刀疤人头落地,倒了下去。
一剑,又是一剑秒杀!
顿时无数人倒抽冷气,看着那远去的少年,那白衣似雪的少年,震惊的说不出来话。
顿时,风中传来少年的声音:“慷慨过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剑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他真的是筑灵二脉,不可能,他娘的,这世上有乃个筑灵二脉,能一剑秒杀了中极二脉,扮猪吃老虎,这少年定是强者,他太低调了,居然将修为压制筑灵,真是太低调了!”
蒙武站在城门上震惊的说不出话,他望着在漫天风中远去的少年郎,眼中露出崇拜,那才是强者风范,白衣胜雪,一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