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女的声音温柔绵软,却能很好压制住众白衫们,场面很快就平静下来。
缓了缓,阅女又道:“不过,童烈到锦阳城来却是出乎意料,你们记住,他们只要别妨碍我们,我们也别去招惹他们。”
花低下头似在思量什么,杨伟东可是拜托她们帮忙牵制住雪花啊。
“圣女,杨太守特意交代我务必请白衣队帮个忙,由童烈带领的队伍入侵锦阳,对两百名流放者出手,在月圆夜嗜血症发时掠夺他们的獠牙。”
在众面前花叫杨伟东为“太守”,“杨大哥”只是私底下叫。
阅女黛眉微皱,犹豫了,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如果对手是别人她可以立即出手,但是童烈……她不能!
正在阅女踌躇之时,花想起什么赶忙道:“是雪花,雪花也来了!”
听到“雪花”二字,阅女全身都僵住。
这隐秘的建筑里,突然传出一声坚毅的声音,那是阅女由于愤怒失声吼出的。
“全员出发!”
一会儿功夫,从建筑里掠出一个个白衣身影,在空中呈现出壮观的场面。
……
杨伟东这边,他还在碧灵山脉空中极速飞行,身上的金橙色光芒代表着他正在使用星能,如果被肖颂凯看到一定会急疯的。
……
山水间,君主府。
这个地方似乎永远都很安静,静得让人胆寒。
外面的岗哨就门口站着两个,府里巡逻人员很少,偶尔才能看见几个。
整个君主府戒备松散,府内府外恐怕超不过十人。
大堂上,莫枢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堂下跪着的乌有。在莫枢身后,是略带玩味的何已辛。
乌有眉头紧皱,心中的疑问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出声道:“贵族的身份如此高贵稀有,现在的山水间一子难求。君主,地下监牢是什么地方您比任何人都清楚,谢炎、盈盈才刚到山水间,就出使监牢两大长老抓捕,大材小用不说,他们何罪之有?您曾经说过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如今是要否认曾经说过的话吗?”
乌有几乎是豁出命来,要是在以前他可不敢这么跟君主说话,现在也不知哪来的勇气。
莫枢俊美的脸上很自然流露出几分悲伤,看着乌有的神情略微有些恍惚,对于刚才乌有说的话,不生气是假的,但是“情绪”二字莫枢不会轻易搁在脸上,更何况现在的他没有资格向任何人生气。浓浓的悲伤与忧愁,将那一抹愤怒深深掩埋。
“你是在质问我,质问一个君主的决断?乌有护卫。”莫枢带着眼里永远抹不去的悲伤,淡淡道。
“是!敢问他们何罪之有?”乌有不拖泥不带水。
这是不要命啊,何已辛饶有兴味地看着乌有,他没想到乌有会回答得这么直接,以前也没发现他是个鲁莽冲动的人啊。
何已辛一挑眉,虽然不是什么好计策,也见得出重情重义了。
莫枢眉头皱紧了几分,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人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乌有是自己认可的人才,但不代表可以对自己无礼,他君王天生的傲意不容得任何一丝质疑。
“罪过可大了!”莫枢悲愁的瞳孔里出现一丝愤怒的涟漪,“正因为是贵族,才应该更加谨慎,十年前的悲剧不能再来第二次,身为君主的我也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乌有不由想起十年前,那时候即使自己还小,也依旧深刻记得,如果自己再小两岁,又还没脱体的话,也一定会被捉走流放的。
十年前山水间被风云壁大举入侵就是因为奸细作祟。可要说谢炎、盈盈是奸细,乌有绝不相信,他们可是从小在锦阳城生活居住,怎么可能是风云壁派来的奸细?换句话说,如果是,风云壁应当在十几年前就送出珍贵的贵族孩子,在锦阳潜伏多年,再等个适当时机安插入山水间。
但是,就算风云壁舍得割肉,那个适当的时机该等到什么时候?风云壁会干这种这种吃力讨不着好的行为吗?
所以,乌有得出了结论,谢炎、盈盈,不是奸细!
“主人已经决定明日午时将他们两个处死了哦,要做争取的话,尽快。”一直在莫枢身后默不作声的何已辛突然开口。
什么?乌有愣了一下,目光在何已辛身上很快离开,转而看向莫枢。
何已辛“切”了一声,早就知道不会被待见,何必自作多情。
“君主!”乌有语气中带着恳求,“他们不是,真的不是奸细!”
见莫枢无动于衷,乌有咬牙道:“如果……如果我以那个身份做担保呢?”
乌有在发抖,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拼了命去帮他们,没错,搬出那个身份做担保,就是拿命在拼。
或许是共同经历过生死吧。
“乌有护卫,你知道那个身份意味着什么?两个认识不久的人,值得你为他们冒这个险么?”莫枢微不可察地皱眉。
“值得!”乌有斩钉截铁,想了想又道:“我们一起闯过碧灵山脉的野兽暴动,一起从外围死里逃生,值得!”
莫枢叹了口气,似乎要妥协,“是不是奸细都好,明天处刑台上一见分晓。”
一听,乌有是聪明人,想想就明白“一见分晓”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您是要试探?”
莫枢难得笑笑,“贵族身份稀有,不是奸细最好,留在山水间好好培养。就算是奸细,他们也无罪。因为,我们都一样。”
不知为何,莫枢在说最后一句话时,眼里悲愁特别、特别、特别浓重。
乌有把重点放在谢炎他们的事上,自然而然忽略了莫枢最后的感伤,眸光一亮急忙道:“那么君主,您是打算放过他们?”说出这句话,乌有觉得自己很愚蠢,君主都把话说的那么明显了。
莫枢转过身去,“明天行刑照旧。以后不要拿那个身份威胁我,去吧。”
乌有欣喜一笑,明明是在帮别人求情,却跟劫后余生似的,一抱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