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炎吓得怔怔愣愣,一时竟忘记言语,很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为什么我的性命牵系着太阳族的命运。”
老头一愣,是啊。
他没回答,现在也不能回答,他道:“魂石的确是不详之物,但是现在这个魂石小瓶只有你能使用,我当年还是乔白虹的时候,用了自己的精血培养了它五万年,除了乔白虹的血脉,其他人基本不可能掀得开那片盖子。而且,魂石小瓶对你有用处,你想想盈盈,一般灵魂状态的人最多只能存活三天,而她坚持了十年,可见其背后之人的强大,但是,再强大也应该有个极限,盈盈的灵魂状态或许已经到了那个极限。”
魂石封存灵魂,盈盈的现状就是一具灵魂,随时都有可能消散,谢炎从何已辛那提前得知消息,再次被提及,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不对啊,扯远了!
还没等谢炎出声,摊主老头急忙又道:“这些年我也看开了很多,只要年轻人能让战争有个结局就行了,这也是你父亲的愿望。”
“就不能让别人接管?我还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做,没那么大公无私。”
“估计不行,你就放心吧谢炎,到时候老头辅佐你。”
被绕进去了,谢炎额头上开始冒黑线,他对摊主老头是自己祖宗的事丝毫不惊讶,莫枢肯定见过他,而且他也不相信有人能把乔白虹的故事编得那么精彩,有条有理,虽然有理无据,但是也没从中找到一丝不妥,这就足够了。
“老头,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就不想知道盈盈的身世?”
“想!”莫枢给谢炎讲述的是有关于自己的那部分往事,对盈盈却只字不提,之前去风云壁他已经猜到了,就是不知道盈盈现在去哪了,他更关心这个。
摊主老头心里小小埋怨了他一下,骂了句有异性没人性,才将盈盈的事说了出来,并且看穿谢炎心思般表示不清楚盈盈的去向。
“你还是没回答!”谢炎很不耐烦。
摊主老头妥协道:“等你让战争真的有个了结,老头一切都告诉你。”
谢炎久久看着他,最后爆了一句:“谁稀罕!”
“本来是要你灭了雪花所有人,念在你那小女友也是雪花的份上才减去这一条的,还不知道感激!”
“老头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已经不是乔白虹了,用摊主老头的身体还能做什么?连最起码的太阳之力都没有,还不要脸不要皮……”
摊主老头一拳头抄在谢炎头上。
“老头你干嘛又打我?很痛诶!”
“叫你这么跟老头子说话!”
摊主老头说不说就是不说,他对这件事情似乎达到严重的强迫程度,只要谢炎不给这场战争划上句号,他就打算打死不说。
谢炎也不是铁石心肠,老头已经明确表示过如果自己不接管山水间,等同于让他们自生自灭,而且雪花对当年被灭族的恨之深,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如果能在自己手中让千万年来硝烟不断的战争做个了结,他很愿意这么做。反之,他将是山水间和太阳族的罪人。
重担突然落到肩上,谢炎拒绝了摊主老头所谓的辅佐,战争之所以会持续不断,很大的原因是乔白虹和苏千秋两人的死磕,如果再让他插足,后果不堪设想。
后来谢炎也曾经这么问过摊主老头,“你是因为知道我是谁才对我那么好的吧?”
而摊主老头的回答无疑就是:“当然,我凭什么对一个外人好?”
哼哼,果然是亲祖宗!
送走了老子,来了个祖宗,谢炎在大起大伏的情绪中悟出了一个道理: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就像他要接管山水间一样,战争的走向同样有无限种可能。摊主老头的妥协无疑不再让战争火上浇油,而自己要做的就是让它尽量往好的方向发展,比如说……太阳和雪花和平相处。看似很困难,有志者、事竟成。
谢炎感到无尽的落寞,虽然身边有摊主老头,但是这种落寞深深影响着他。
盈盈,你到底在哪里?
谢炎故地重游,再次来到一众雪花们曾经居住过的别墅,寻觅盈盈留下的痕迹。无一例外,灵魂状态的盈盈没留下任何气息,至于痕迹,时间都过去了那么久,再多的痕迹也有消失的那天。
盈盈房间的那个窗户的玻璃上,曾经被自己用石头砸过的痕迹还在,裂痕像蜘蛛网一样,整块玻璃看起来一碰就碎。
记得上次来还在床上找到几根头发,他看了看,头发还在。抱着侥幸的心理,拈起一根头发丝,掀开没有丝毫阻力的薄片盖子,将发丝靠近瓶口。如果盈盈不是灵魂,那么发丝就不会被吸进去。
可是……
发丝在还没真正靠近瓶口时,隔得老远就被吸进瓶子,在瓶内化为七彩的光点,其余落在床上的发丝也开始晃动,谢炎立即将盖子盖上,心里说不出地难受,不断告诉自己即使真的如此也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盈盈失踪会不会因为此事呢?看得出盈盈对春娜很重要,春娜不可能不管她,既然当初选择了那么做,一定会想到一切的弊端和解决的办法。
谢炎不担心盈盈在他们手上的安危,他担心的是盈盈的记忆是否会被动手脚,十年前山崖上也是,丢失的记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要是他们相处的全部记忆都没了怎么办?他要再次失去盈盈了。
盈盈,你到底在哪里啊?
……
风云壁,囚楼地下实验室。
地道出口还在,几条遮住柱子的黑布掉落在地,现场保持着上次被闯入时的原状。
女人依然安静悬浮在灵魂溶液中,身体随着气泡产生轻微晃动,橙色长发在水中拂摆,更加衬托出她身体柔美的线条。
地下安静得无一丝声响,光线一如既往的暗淡。
女人毫无征兆缓缓睁开眼睛,让她的脸更加富有美感,然后动了动身子,缓缓下沉到底部,手掌轻轻按在玻璃缸柱上,狠狠一推。
水花破缸而出,哗哗哗流了满地,柱子破了个大洞。
女人带着湿哒哒的身体,白皙的腿先后跨了出来,脚掌踩在满地的水和玻璃碎片上,一步一步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