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别墅。
房间里,盈盈安稳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颈部缠绕着一圈圈雪白绷带。
窗户旁一个高挑的身影手环在胸前,倚着墙,面无表情地看着窗户外。
房间门开了,一个有着绿短发,长着胡茬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床上的盈盈,目光很快就移开,径直朝窗户旁的紫发女走去。
“盈盈没事吧?”男人问道。
“我没事,盈盈就没事。”紫发女头也不回说道。
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根烟来点燃,叼在嘴里,说道:“你太鲁莽了,昨晚那种情况本就不应该让她出去。”
面对男人颇为语重心长的话,紫发女用手摩擦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在想,要不要将盈盈昨晚的记忆除掉。”
“最好不要!”男人几乎是下一刻就斩钉截铁道,“已经有很多人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了,到时候会很麻烦。”
“那就杀了!”紫发女也回答得直接干脆,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里是锦阳,我们的行事要小心谨慎,不要惊动了那些人。”男人劝道。
紫发女依旧摩擦着下巴,似乎在慎重思考,突然眼角一个身影闯了进来,从窗户往下看可以清楚地看见,一个红发少年轻松翻过围墙的场景。
“红发小子?他还敢来。”紫发女有些微怒,扭头对男人道:“李竹,盈盈你照顾一下,我去去就来。”
被叫李竹的男人点点头,目视着紫发女气势凛然地离开。
谢炎一觉醒来匆匆梳洗了一番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不知道盈盈怎么样了,昨晚自己满脑子都在想着她,想着想着入睡后还做了个噩梦,盈盈说再也不要见到自己。什么朋友,什么伙伴,这些遐想都变成了炮灰。
脱落的两颗獠牙处早上醒来又重新长出来两颗牙齿,就像断了尾巴的壁虎,能很快长出新的尾巴一样。
谢炎是个怪胎,无论什么伤都能以惊人的速度回复,有时候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自我恢复能力。
草坪还是跟上次一样,那堆石头在,树下的坑在,行走过的足迹在,唯独大黑狗不在。
那条死狗呢?怎么没像上次那样扑来?谢炎有些失落。
他抬起头默默注视着盈盈所在房间的窗户,还是老办法,当他身体压低,膝盖弯下,正想起跳之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就是谢炎?”
声音响起很突然,谢炎能确定在之前没有发现任何人靠近,自从遇到山水间那帮人之后,强者一个一个出现。
谢炎猛地转身,立即向后退开三步才去认清来人。
此人一头橙色短发,身材适中,给人一种灵巧的感觉,用一种专注的眼神认真地看着谢炎,脸上泛着酡红,身上一股酒臭味。
见谢炎摆出一副警惕的状态,忍俊不禁道:“我长得很可怕吗?”
虽然对方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但是看得出很危险。他是谁?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橙发男人像是猜出自己的想法一样回答:“哦,我叫蔡则灵,盈盈跟我提起过你。”
是盈盈!眼前这个实力高深莫测的男人是盈盈的家人吗?
蔡则灵突然眸光一沉,虽然现场只有他们两人,还是生怕被人听见压低声音,严肃道:“别把动静闹大,悄悄地走,因为你是盈盈唯一的朋友我才好心提醒你,那女人不好惹。”
那女人?紫发女?
“就是长着一头紫发的女人,她给自己取了个很俗的名字,**娜。”蔡则灵每次都像看穿了谢炎的想法一样道明。
这个人好像非敌非友,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不是敌人就行。
“谢谢你的好意,抱歉,我不打算走。”见不到人他是不会走的。
蔡则灵装出来的严肃一扫而空,气急败坏道:“你……不识趣的臭小鬼,都说了春娜那女人不好惹……”
哗!一股冰寒的气流袭来,蔡则灵顿时大感背脊发凉,全身汗毛根根竖起,他不是在为自己害怕,而是谢炎,毕竟他是盈盈唯一的朋友。可是今天看来他是走不了了。
与昨晚一致的凛然气息,是蔡则灵口中**娜的紫发女,正用一种充满不屑、冷冽、杀意和傲气的眼神看着谢炎。
谢炎心中生出从未有过的恐惧,因为触及对方的目光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弱小,不遇到这些人,他的眼光会永远停留在小小的锦阳城,或许在锦阳城他是强大的,但是相比这世界上的强者,他是多么微不足道。
令人充满畏惧,冰冷的声音幽幽传来:“红发小子,记得我警告过你,别试图出现在盈盈面前,否则,会死!”
同样的话语,今天在春娜口中说出来又狠绝了几分,仿佛说这种话是家常便饭,杀一个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这就是属于强者的傲骨,只有足够强大才有资格说这种话。
这无疑又让谢炎明白一个道理,恃强凌弱!强者生来就可以欺负弱者,甚至剥夺弱者的生命。
谢炎本来想说,在没见到盈盈之前他不打算走,转念一想,紫发女不是蔡则灵,再以那种语气和态度说话恐怕行不通。
如果蔡则灵知道自己居然被小看,一口血得喷死。
“对不起。”谢炎单膝跪倒在地,今天之前他可从没想过有下跪的一天,男儿膝下有黄金,他的膝下同样有男人的尊严,但是为了盈盈,在所不辞。
一旁的蔡则灵目瞪口呆,他可是明白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没有吭声,静观其变。春娜是谢炎惹不起的女人,他同样惹不起。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你对盈盈所造成的伤害?”春娜戾气十足,冷哼了一声,“想见盈盈,痴心妄想!”
还没等谢炎反应过来,他的身体以一种极其惊人的速度朝前飞去,紧贴着草地,让原本完好的裤管生生割破,膝下青草飞射,带起泥土与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