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前行的救护车带走了德高望重的DONald,已经是满眼泪花的sophia和一个慕筱悠。伴着救护车的呼救,嘀嘀咕咕的Sophia,慕筱佳看着这有些熟悉的一幕,眼中有些湿润,那洋溢着满满的追忆和感概的泪水,几乎要冲出。
一样是沉浸在悲伤中的女子和昏迷不醒的病人,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有这样的一幕。一样的悲伤,一样的沉默,和一样的,好像不存在的自己。慕筱悠突然地想哭,是悲伤?是怀念?是这样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笼罩在心头,泪水是想要奔涌而出的欲望,可是倔强如她,即使生活再怎么不如意,也没有回家,也没有向家里有过一句抱怨,更没有哭过。可是为什么,在这里……她停止了思考,闭上了眼睛,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死死地堵住了回忆的阀门。
可是,回忆之水一旦流淌,再高的大坝也拦不住它奔流的欲望。
伴着生命监测仪嘟嘟的声音,时间好像回到了那个夏天。那天,急救室里如往常一般忙碌,她一早上刚赶完一场手术,便接到一个急救电话,看着科室里分身乏术的大家,她果断地跳上地急救车。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那是个吸毒斗殴的男子,刚和人打完架鼻子里冒着血红的鲜血,伴身上多处瘀伤,便回到家中,吸完毒,最是飘飘欲仙的时刻,便从仙境中叽里咕噜地翻滚了下来。她到的时候,便已经不醒人事,所幸地是头偏向了一边,避免了鼻血回流完全阻碍了呼吸,只残留下无比微弱的呼吸。
看到这场面,慕筱佳来不及想更多,气管插管,止血,输液,骨折部位的固定……基础的操作一样一样跟上。时间就是生命,而在这时刻,这句话用来形容她的行动再合适不过,因为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着的只有心跳,血压,血氧饱和度……的指标。多器官挫裂伤,昏迷,不确定是否有脑出血,伴失血性休克,好像多了那一分一秒的拖延都会发生难以挽回的变化。
经历一场和时间的赛跑,终于将病人成功地送到救护车上,看着救护车上各项指标渐渐稳定,她的心也像坐凌霄飞车一般,终于回到了原点。她这才注意到,男子的身边庄重地坐了一个老妇人,花白的头发,一身旧式的礼服披了一条旧的披肩和手里捧着一本纸张泛黄的圣经,她到脸上没有过多的哀伤,一路上没有过多的言语,而一路上的祈祷之声却是从未断过。
也是这样的一幕,滴滴的电子监测仪器上传来规律的心跳声,伴着絮絮叨叨的人语声,困意在那一刻向她袭来,在迷迷糊糊中好像梦见了许久不见的阳光,一股暖意从心中升起,直流入那疲惫的四肢百骸。
车子稳稳地停了,慕筱悠就像沉睡的孩子听到下课铃声一般准时醒来。猛然一睁眼,只见黑色女士西装披在自己的身上,一愣,不由得想起当年曾有人为自己披上的披肩,和穿得庄重的,带着圣经的老妇人。
救护车的门打开,一阵冷风吹来,微冷,慕筱悠看见了救护人员将老人匆匆地抬下车,看见了此时已经没有了声音,而嘴唇却依旧蠕动着想要说什么,整个人像根木棍一般,麻木地跟着救护人员的女子。微风拂面,慕筱悠想着她这样一身白色的衬衫在乍暖还寒的春季显得是那样的单薄。
急救室不一定是带来希望的天堂,也可能是将人逼疯的炼狱。当一位急救科护士优雅地告知请排队等待,说完便要转身离开时,一向以优雅自居的Sophia竟毫无形象可言地一把扑了上去,生生扯住了护士手臂,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是那往日里犀利如刀的口中却说不出一句话,她只能睁大眼睛,泪眼迷蒙地看着护士。
“How long show we wait for?”慕筱悠及时地插上了话,将Sophia心中的话问了出来。
“At least 2 or 3 hours。”听着护士小姐公式化的回答,Sophia的神情一秒钟由泫然欲泣到难以置信,那双气场十足的丹凤眼此时瞪得宛若铜铃。这可是急救室!!!看着这可怕的变脸,护士小姐忙解释道,”There are two heart attacks,one shock waiting。I am sorry。We will try our best。”说着,便挣脱了Sophia的束缚,飞一般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papa”一声沙哑的,带着爆破感觉的发音从Sophia的口中跳出。而说完话的人便向断了先的风筝,摇摇晃晃,几乎要倒下。“papa?”慕筱悠心中犹如平地惊雷,虽说入行只有1年,但是,回想着Donald和Sophia的关系,怎么也不会让人想到那一方面。实在是不太明了。虽说双方在时尚界都是都是实力卓绝的人,但从实力出绯闻的报纸上揣测了10多名可疑的Donald私生子,100多名候选人,从未有人将这二人联系在一起。
惊讶确实是有的,但是卓越身体反应却是很及时的,看着摇摇欲坠的人,急忙对她伸出援手,而双手才一伸出, 便被人死死的抓住,就好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个救生圈一般,用尽全身力气去抓住。慕筱悠没想到那个看似毫无力气的人竟有如此大的力量,一个步伐不稳,向前冲了一步才稳住。
“I can trust you。M”Sophia无端地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I trust you。”坚定中带着几分柔和,“Tong once said we were the same people。 You‘re a surgeon。 ”
“please”如果说前两句还带着不容置喙的霸气,那么第三句便只剩下请求。这请求带着几分无处寻求帮助的绝望的哭泣,这是抛开其他一切声名利誉,对生命最基本的渴望和诉求。这请求,是对生命最真挚的挽留和期待。这请求,超越了外物一切的束缚,直达人心最柔软的部位。而人心,又是一个以救死扶伤为已任的医者的仁心,又怎么舍得拒绝呢?
“So I cannot refuse,now。”Sophia坚定的一点头,带下来眼眶边上的两行清泪,目光灼灼地看着,就像看向最后的希望。
“OK!now, push this bed and follow me。”
空旷的医院,忙碌的医生和等着救命的人,谁会在意一张病床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