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儿的母亲在扬天镖局也是无事,每天就是吃饭睡觉,偶尔去街上逛逛,买几个针线,回来缝缝补补。扬天镖局的管事的,不想李母再操心桃花村的事,直接把李家的地租了出去。由于李母每天也没什么事,还有一个老婆子照管,丫环柳叶觉着实在无聊,就回了云河城云河王府,看看能不能在云河王府找个什么事情做,作为一个丫环,老是闲着没事,这是一种很不好的兆头,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卖掉。可是自己主人对自己好,怎么能舍了这个主人呢?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万一被卖到什么心术不纯的人那里,自己不就倒霉了,干些苦力活计不说,挨打挨骂不说,万一再是个欺男霸女的主,自己样貌还不错,那不是掉进火坑了。要是这人将来纳了自己做妾还好说,万一占了自己的身子,再转手丢掉了,那自己哭都做不到地方了。
正是这样,柳叶回到云河王府,前几日也是无事,找了小管事安排活计,小管事面上答应,却一直没有通报自己去哪里干活,总管事刘管家地位高,自己也没有资格见,也搭不上话。一日,柳叶午饭后无事,坐在张玉晴院子里的秋千上,懒洋洋的荡着,不巧被云河王府的刘管家看到了。刘管家一看,这是哪里的丫环,还有空再这里荡秋千,真是该打,就没有事情要做吗?走到柳叶身前,瞪着柳叶,喝问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没有事情要做吗?怎么在这里荡秋千?是不是王府里边下人多,你就可以偷懒了?”
柳叶正迷迷糊糊消食呢,突然被骂,吓得魂儿都丢了半个,赶紧站起来低眉顺目,大气不敢出。以前在云河客栈被骂时,只有这样才会少挨骂,不然就要被打的,已经养成这样的习惯了。柳叶看着这个人,认出了是云河王府的总管家,战战兢兢地说:“我刚从外边回来,还没有安排事情做。”
刘管家一听更恼了,说道:“刚来的就敢偷懒,你还狡辩,没事做王府收你来做什么,收你来做大小姐,天天养着你吗?”
柳叶正要说话,却看见自己归属的小管事来了,附在刘管家耳朵上说了几句什么,接着刘管家的脸色,由原来的满脸怒气,慢慢变成担忧,后来又换上谄媚的笑,然后说道:“姑娘啊,你贵姓啊?”
柳叶不知何故,答道:“奴婢无姓,是李小姐的丫环,小姐赐名柳叶。”
刘管家暗暗生气,你个丫头怎么不早说,李小姐的人,就算是你一个丫头,谁敢动得,自家王府的宝贝小姐回来了,谁欺负了她宝儿姐的人,还不要了他的命。刘管家心里生气,面上却是和气,说道:“柳叶小姐啊,你主人现在陪着我们小姐出去看病去了,你也就不用干什么了,就把李小姐的房间打扫一下就行了,要是实在没事啊,就、就、就在这里荡秋千吧,你忙吧,我先走了……”
柳叶一看刘管家这态度,心里害怕,是不是刘管家要欲擒故纵,要等自己小姐回来了,向她告状呢,说自己好吃懒做,或者故意让自己无所事事几天,然后辞退了自己呢,想到这里,柳叶更怕了,就要给刘管家跪下了,赶紧叫住刘管家,说道:“刘管家,我真的是刚回来,真的还没安排事情做,我能吃苦的,你尽管给我安排活计吧,洗衣做饭,端茶倒水,洗扫洒擦,我都能干的,我不怕苦的……”
刘管家一看柳叶这态度,心里暗叫不好,是不是自己刚才骂她几句,她心里不舒服,故意叫自己给她安排活计,等李小姐回来了,再向李小姐告状,说自己为难她,到时候李小姐一生气……想到这里,刘管家心里也是更怕了,就差给柳叶跪下了,想着自己在云河王府待了大半辈子,一家老小还要养活,万一因为这点小事,再丢了差事,真是不值,赶紧说道:“柳叶小姐啊,这个,你先不用干活了,等你小姐回来了再说吧,现在王府也没什么事情的,再说你是李小姐的人,也不用给王府做事的……”
刘管家说完,不等柳叶说话,扭头就走,一回头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快步离开了,一边走一边抬手朝小管事的头上打,远远的听到“你怎么不早说,她是李小姐的人……”柳叶怔怔看着刘管家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想起了桃花,想起了李宝儿,也不知小姐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神鸦族。
到了傍晚,李宝儿走出屋子,见蓝二笔直的站在院子里,心想这人还真是敬业,邹护法交代他要照看自己,也不用一直就这样守在这里啊。蓝二见李宝儿出来,说道:“李小姐,我去给你们端来饭食,你们请稍等。”李宝儿点点头,蓝二先进屋收拾了中午的餐盘,然后去拿了饭食回来。
吃过晚饭,张玉晴走到院子里,看到蓝二,眼珠子一转,说道:“小二,有没有洗澡的大桶,我想洗澡。”
蓝二思索一下,说道:“这个我要去找找看,我也不知道。我们神鸦族的人一般都直接去神河里面洗澡。”
“去那种露天的河里吗,是不是男女一起的?”张玉晴有些惊讶。
“当然不是了,”蓝二道:“有两处水域是男子任何时候都不能接近的,女子都在那里洗澡的。”
“那我能去吗?那里的水冷不冷?”张玉晴问。
“你能不能去,需要通报护法才可以,那里的水我是不知道怎么样的,我们男人洗澡的地方是挺冷的,就在神河里,是神山上的雪融化流下来的水。”
“你还是先找洗澡桶吧,顺道把热水也弄过来。”张玉晴说完让蓝二走了。
李宝儿听说神鸦族的人在露天的河里洗澡,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那时大概只有三岁,脾气却是倔强的很,在火热的夏天,非要下河洗澡,父亲就抱着光着屁股的自己,在村边的小河里嬉闹。那时碰见了自己的师父,后来听父亲说是因为自己胸前的痣,师父说与自己有缘,就收了自己为徒,后来也是待自己女儿一般。今年又发生了这许多事情,父亲死了,师父死了,师兄失踪,现在又来到神鸦族,又要做这族长的女儿。自己从小是个弃儿,后来却遇到这么多爹娘师父,自己有那么好吗?李宝儿想想,心里五味杂陈。
过了小半个时辰,蓝二抱着一个大桶回来了,然后又提来几桶热水。这通只勉强够一个人跳进去洗,张玉晴和李宝儿洗了澡,到外面看到蓝二蹲在篱笆一角,好像要守夜的样子,李宝儿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过来。”蓝二犹豫了一下就走了。
翌日一早,李宝儿三人起床后,一定院子里,就看到蓝二已经站在那里,李宝儿笑笑朝蓝二点点头,蓝二见状就去准备早食了。刚吃过饭,那个小丫头蓝心就来了,站在门口喊道:“族长让你们过去。”
蓝二朝蓝心招呼了一句,李宝儿见蓝二称那小丫头妹妹,想起了昨天族长的话,问道:“她就是族长的女儿蓝心吗?”
“是的,她是我母亲的小女儿。”蓝二答道。
几人来到族长的院子,进屋见了族长和邹护法,行了礼,待到都坐下,族长嘴角微勾浅笑,说道:“我待你们不错,你可考虑好我的条件了?”
李宝儿昨天听了蓝二的话,知道族长的大女儿不在身边,不知道是丢了还是死了,心里有些同情,就说道:“族长,我想好了,我愿意做您的女儿。只是医好我妹妹的病之后,我想为我母亲尽完孝再过来,族长您看如何?”
“还真是一个孝顺的丫头,”族长说道,“你父母待你如何,叫你如此不舍?”
“他们从小养育我,待我如亲生一般。”
“可以依了你,但是要是这样我要再加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族长请明示!”李宝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