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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意大利是个充满魅力的国家,没有战争的纷扰,这里的生活十分的美好。或许是周末人们三五好友的相邀结伴出行,或许是街头幸福相拥的情侣,后而恋恋不舍别离,或是在城郊的一片花海,家人们在这里聚餐谈心,或是心中怀有罪恶感的人在教堂内低头忏悔……

坐落在那里一座小镇中的一所小型公寓里,屋内并没有什么摆设,可能最为惹人注意的就是杂乱无序的酒瓶罢了。窗帘紧闭,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原本洁白的墙壁因长时间没有阳光的笼罩,霉斑在一点点的侵蚀着它,阴暗这是这里给人的第一印象,紧接着席卷而来的便是寂寥、死亡的气息。

小小的单人床上躺着一位男子,头发或许是许久未洗早已没了原本的光泽,络腮胡布满下半边的脸庞,皮肤也是如病态般的苍白,嘴唇微微泛着暗紫色,双目空洞无神,仿佛火一般的热度也温暖不了他眸中的寒冷。

双眸直直的盯着拿在手中的照片,不知何时,眸子中间件的布满了水雾,睫毛细细颤动几下,那清泪便顺着瘦削的脸颊流下,滴落在了手里的照片上。刚刚滴上,男子赶紧用宽大的睡衣衣袖拭去,宝贝一般紧紧地将它抱在怀里,似乎是能通过薄薄的照片拥抱着谁一般。

终于,那男子开了口,低哑嘲嘶的声音从喉咙中挤了出来,但依稀能分辨出以前这嗓音是如何的动听磁性。

“阿明,为什么到了这一步,我还是忘不掉你呢?”

说着他缓缓地起了身,光着脚丫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慢慢的走向窗户边,伸手拉开了窗帘。刹那间,阳光从窗子里透进来,照亮了屋内的所有角落。他就这么直直地看着窗外的太阳,直到眼睛被刺痛到了微红,也才收回了视线。

“阿明,你说我的笑容像阳光一般灿烂,甚至比它还要好看……所以啊……我为了你就没再哭过了呢……希望你不管看到我是什么样子,都是笑着的……我现在笑给你看,好不好?”男子喃喃地开口,嘴角僵硬的往上扬着,虽说是笑脸却也是比哭还要难看很多倍。

“阿明,看到了吗?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看吗?可是……我笑了,你怎么还是不喜欢我呢?”笑着笑着突然又哭了起来,与先前不同,这次他如孩子般无助的哭了,那样心碎,好像全世界都忘记了遗弃了他一般。

“为什么呢?阿明……为什么啊?我做错了吗……我改啊……我都改啊……”低哑的声音带着股哭腔,撕心裂肺的从胸腔中断断续续的喊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终于停止了。

男子双眼瞥向床边床头柜上的药瓶上,晃晃悠悠地走到面前,伸手一把将那药片瓶抓来,一股脑地全部倒入嘴中,没有水十分难以吞咽下肚,显然他被呛住了,猛地一跪,双手抱着颈部剧烈地咳嗽起来,药片有些也被咳了出来。药的苦涩感在口中一丝一丝地溶开,随即到了腹中,伴着胃液一点点的消化……

他又拿起刚刚起身放在床上的照片,修长的指尖细细的磨拭着相框的玻璃层,慢慢地,好像想将照片的内容深深地烙印在脑子里,不愿忘记,带到下一世继续陪伴着孤独的自己。或许也是感受到自己生命在渐渐地流逝,血液的流动减慢了,全身也似乎回了暖,他走到窗前的椅子上坐着,看着窗外又看看照片,干裂的嘴唇贴着玻璃层轻轻地留下了一个吻。

直到有一刻,他闭上了眼,最后一句话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口,与先前的压抑或是撕心裂肺不同,这句倒是语气显得轻松不少,带着解脱之意。

“顾明啊……我温言最大的幸运的遇见了你……爱上了你……可来生我们换换可好?你来爱我……不管真情假意……”

男子如睡着了一般安详,又似乎梦到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让他带着一抹灿若朝阳的笑容离开了他从抱怨过,又曾深爱过的世界……

而一晌过后,一男子突然闯入屋内,看着已经离开的温言立刻便扑了过去,放声大哭起来。

“小言……我错了……我懦弱不敢承认……我爱你……你想听多少遍我都说给你听啊……我真的……错了!”

说着他将温言搂入怀内,下巴顶着人的头顶慢慢旋着,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把小刀,放在了手腕处,不过半刻鲜红色的血便涌了出来,刀掉到了地上。

血滴在了相框上,滑下。

那人闭上了眼,手紧紧的拉住温言的不放。

照片也最后从人怀里掉出,相框的玻璃碎了一地。也终于看清了画中人的面孔,两位鲜衣少年郎。一个羞涩腼腆,另一个少年老成但面孔上带着未脱的稚气。顾明搂着温言的肩膀,他羞红了脸,时间在这里定了格。

那是他们快乐却又带着伤感的盛夏时光。

“我有一个秘密,我想让世间上每一滴冰冷的雨,都不会淋到你。我有一个秘密,我想让你每一次伤心的别离,都会迎来喜悦的重聚。我有一个秘密,我想把全世界的彩虹,都放进你灰暗的心里,再把你眼角的泪滴,都变成你嘴角的笑意。我有一个秘密,跟随着我每一次心跳,每一步足迹,它像我的影子,出现在每一个月朗星稀的夜里,它像是静谧如雾的呼吸,笼罩我小小的天地。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像个写了一半的谜语。这个秘密,有简单的名字,有永恒的气息。“

“我的秘密,叫我爱你。“

“如诗写的一样,我爱你,我爱你到天荒地老,我爱你,我爱你到沧海桑田,轮回不变,我爱你。‘’

“我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顾明一人,他就是我的全世界啊……”

“阿明说什么都是对的!我?我跟你一样啊!”

“我会一直爱你,你不想见到我,没关系,我会在你看不到的世界角落,偷偷地祝福你,谁让你是我的一切呢……‘’

“不论你说我什么,不论你让我做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顾明!”

“别赶我走……哪怕……把我当成你的一条狗也好啊……”

“阿明啊,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们换换好不好,我来做你,让我来爱我一次好嘛?”

如果我们没有离开过,如果我们没有任性过是不是会幸福很多呢?但是并不后悔,让我能在此生遇见你,并且爱上你啊……

如果我们未曾走过,是否还是如此的一番光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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