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前的周末排满了课,吴世勋的手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返工是必然的,加上前期都没怎么去公司导致一回去就几乎是重返之前没日没夜的时候。我插不上手有时候一整天连人影也见不到,加上学校课多,联系也就少了好些。
在习惯一打开门就看见灯光亮堂的屋子,习惯有个人在你一进家门无论他在哪都冲你喊句“回来啦”,习惯两个人一起吃饭,突然又回到一个人的生活就显得格外孤独。温暖源总是来得快离开得也快,我始终没能适应。
送花没有停止,吴世勋在这天得了空还亲自捧了束花跑来,在楼梯口就跟金俊绵撞上了。没多久张艺兴就抱着几本教案过来同我说,吴世勋跟金俊绵要去篮球场斗牛。
下午要放假,这会儿都是自修时间,爱凑热闹的学生们全跟着张艺兴跑篮球场来了。
“兴兴老师你猜谁会赢?”
“这必须是吴世勋啊。”
“我看未必,俊绵老师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说不定是黑马!”
张艺兴来了兴致,“那我们打赌,你们输了,五一假的作业翻倍,如果我输了这个假期数学没作业。”
“张老师你会不会赌太大!”
学生们早高兴得几乎全跑到金俊绵那儿去加油了,张艺兴却是冲我竖起一根手指来摇了摇,“秦老师这比赛你才是关键啊,你说谁能赢,谁就会赢。”
“。。。。。。为什么?话说,他们俩干嘛突然要斗牛?”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张艺兴用怪异的眼神看我,接着慢悠悠道,“为了日后。。。。。。能继续给你送花啊。”
1对1斗牛大家并不陌生,定下每人三分钟,谁先拿下五分谁就赢。吴世勋先守金俊绵攻,三分钟后对换,张艺兴为裁判。
吴世勋打球很多年,在高中那会儿闹别扭不跳舞,逃课几乎都是泡在球场,除了上次劝他参加舞蹈比赛而在球场磨他那么久之外,好像都没有仔细看过他打球。吴世勋的速度很快,加上身高的优势,他似乎只打算近身防守让金俊绵连投球的机会都没有。 而金俊绵看起来白净又文弱,打起球来却也是拼了一股劲儿的。三分钟逼近,在吴世勋防得几乎密不可投的地步仍是扔出两次球,一球投进,一球被吴世勋半空拦下。
“该我了。”吴世勋抱臂依旧站得笔直,金俊绵许是花了不少力气,弓了背双手撑在膝上喘粗气。
几乎没有悬念的,吴世勋的跳跃能力非常不错,在两分半钟里轻松拿下六分。倒计时十秒时投出了一个极其随性的三分球,不过。。。。。。球没进。
“咳。。。。。。不管怎样,我赢了。”
他帅气地一扭头,冲本着看热闹的心却接受张艺兴打赌此时无比挫败的学生们露出毫无歉意的笑,“真是不好意思啊各位,假期辛苦了。”
这会儿就只剩下一阵哀嚎声了。
五一的教师登山活动被排在假期第二天,吴世勋一早就去了公司我以为他估计是有事要忙必然不会跟着去了。
“早,吃过早餐了吧?”
。。。。。。估计总归是一件不科学也不能肯定的事。
“你怎么在这儿?”
“登山呀。”他说得理所当然,还不忘热情地跟一个个下了巴士的老师们打招呼,也有不少认出他的老师,就跟他寒暄上了。
金俊绵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会见到吴世勋,倒是上下打量了吴世勋一阵,“世勋,你喜欢穿着西装衬衫来登山?癖好挺特别。”
吴世勋的确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随时准备接见领导的模样,站在我们这群运动鞋登山服的老师中显得尤为突兀。他脸色一僵,“我登山就是喜欢紧身一点儿的衣服,金老师有别的意见?”
“不不,”他摆摆手,“这山路不大好走,穿皮鞋小心点儿。”
听起来是完全善意的提醒,吴世勋一下子没了反驳的能力,瞥了一眼正在憋笑的我,脱下西装外套拿在手里跟上老师们的步子。
“哎,吴世勋,别闹了。”我去拉他的衬衫袖子,“你这样真的很容易受伤,真要跟着一起上山就先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等我回来你们都登顶了我还来干嘛。”他老大不高兴地把我扯他袖子的手拉下来握住,“没事儿的,你拉着我好了,要摔就拉着你一起摔,我不吃亏。”
“那你还是拉张艺兴去吧。”
我想挣脱开,他却握得更紧了些,还一脸得意,“耶嘿,甩不掉吧?”
“。。。。。。少得意了你。”
许是前一天下过雨山路的阶梯变得湿滑,过了半山腰我们就逐渐跟大部队脱了节。只有金俊绵还一步三回头走在距离我不远的前头,和落在我后头的吴世勋。
“没事儿的学长,你先走吧,别等我了。”
“我也走不动啦,走慢点儿跟你一起。”
“停停歇歇会更累的,你先走吧。”
他看看我又看看后面的吴世勋,点点头,“那你跟上,小心点儿这路挺滑的。”
我答应着边回头去看吴世勋,他把西装外套搭在肩头,紧绷的西装裤为行进增加了难度,加上不够防滑的皮鞋,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小心。我停下来等他,他才又加快了步子跟上。
“早说让你别跟上来,现在吃苦了吧?”
他气喘吁吁地叉着腰,我直起身子想要往后退一点靠上后边的大树却不想阶梯和树之间还有被杂草掩住的空隙,一下子踩了空,幸亏吴世勋站得近一把把我拉回来。
“你小心点儿行不行!”他似乎被吓得不轻,连外套掉在地上都不知道,把我整个人按在怀里,心跳快得不像话。
“对,对不起。。。。。。”
我刚想站直,却感觉脚踝一抽,怕是方才扭到了,这会儿才觉得痛得厉害。“真是拿你没办法。”他无奈地撸了一把刘海,把外套捡起来丢到我怀里,然后拐到我面前蹲下,“上来吧。”
我抱着染了他的味道的外套眼眶热热的,白衬衫因为刚才爬山出汗湿了大半,紧紧贴在他的背上印出脊椎的形状。我慢慢爬上他的背,待他起来站稳,又不放心地问他,“你行不行?”
气息喷在颈处大抵是觉得有些痒,他不由缩了缩脖子,然后带着笑意给了我肯定的回答,“别这么看不起你男人行不行。”
熟悉的温度和足以让人宽心的感觉从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透过衣服的每条缝隙钻出来,他的肩很宽,而如今不再是男孩的肩,已经是男人的,足以给人安全感让人放心依赖的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