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吧,沙渊!我不能强行阻止你从凝元状态恢复过来,只能靠你自己!快停下来!这对你有伤害!”又是三个时辰,金盏看不下去了,猛地大吼。
沙渊发丝间已经开始出现白色,双眸头一次比头发更早地完全变成白色,他大气连喘,浑身是汗,可就是咬牙硬撑着,不让自己停下。
他双手颤抖着变换印法位置。
玖环稳泉。
龙池中的水在凝元时会有涟漪,随着莲如意的旋转渐渐停止,龙池水缓缓归于平静,三元鼎已经空了,停止旋转。
“你疯了?!”金盏大吼,同时伸出手,即使知道强行阻止凝元状态会对精神和根基造成极大损害,他也忍不住要动手了。
他会死的。
不是没有过凝元失败失去性命的元莲师。
拾环腾莲……
玉莲台中央的九霄莲花瓣在上升过程中一层层展开,本来的白莲已经完全变成碧绿,发着绿宝石般的光,照亮整个昏暗的房间,绚烂至极。
沙渊凝元已近六个时辰,早就黑天了,现在是凌晨。
瞧着这九霄莲的异象,金盏感觉自己这辈子元莲师都白当了。
九霄莲心中升起一根光柱,光柱中是一颗碧绿元子。
就在这时,沙渊终于支撑不住,不情愿地倒了下去。
金盏忙涌出原力将元子收进本来没想到能用得上的玉瓶,奔到沙渊身旁,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叹息着,口中念叨着,“你呀,为何这么拼命啊?生命是宝贵的,就算是路旁的乞丐,命也值几毛钱啊。”
“对世界来说,谁都是渺小的,我们分文不值。所有尘世间的争斗都是过眼云烟,尘埃落尽后只剩满地灰尘。没人是珍珠。只是有地方的沙尘重了点,让人忍不住来回打扫,那里就被人记住了。天地是看不到的,因为他们永恒。人能看到,因为人终会死去……”
金盏愣了。
沙渊缓缓嘀咕着,昏睡过去……
天地看不到,因为他们永恒,人能看到,因为人终会死去……
金盏默念着这话,在房里踱来踱去。
金橘从门外路过,本来都走过去了,一看屋里就金盏一人,忙退回来进屋,“唉,父亲,今天挺清闲啊?”
“清闲?”金盏猛地被惊醒,扭头看向他女儿,“没,我在思考,你能一会进来么?”
“啊……父亲又不要我了。”金橘嘟着嘴,转身要出去。
“啊?不,父亲不是不要你,是真在想事。”金盏忙叫住她。
“想啥啊?”
看着女儿止步,金盏沉默片刻,道,“你说,沙渊是不是某个神人转世?”
“唉?谁?”金橘歪着头问。
“我弟弟。”
一金发碧眼的绝美少女突然从金橘身后出现,把金橘吓一跳。
“沙诺?你醒啦?”金橘捂着胸口问。
“你弟弟?”金盏惊讶地问。
“对,我弟弟。我叫沙诺,想见他。”沙诺大眼忽闪,坚定地望着金盏。
金盏望着那双澄澈如湖泊的蓝眸,那神态,那坚毅不屈的眼神,与沙渊和他那老友一模一样,血缘关系几乎是唯一的解释。
沉默片刻,金盏缓缓道,“他在休息。”
“我可以等。”
“不行。”
“为什么?”沙诺几乎是喊了出来,“我是他姐姐,我已经十年没见过他了,为何不让我见他?这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想他那天被逐出家门时对生活无望的漠然表情!”
金橘睁大眼睛望着她,她身上涌出的极度痛苦深深地感染了她。
金盏没说话,还是默默看着沙诺。
沙诺也毫不示弱地回视。
“不愧是姓沙的。”金盏点点头,“我知道你很想见你弟弟,但现在是真的不行。”
沙诺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既然相信我,为何还不行?”
“你是元莲师么?”
沙诺终是开始冷静,点头,“是家族压力才学的,因为父亲说我当了元莲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当了元莲师就不是好东西,哈哈,看来我那老友还是对我有意见啊,哈哈!”金盏仰天大笑,“那你肯定是知道成为元莲师的代价了。”
沙诺轻轻点头。
“成为元莲师的标志就是能够凝元。”金盏凝视沙诺,暗暗赞叹这对姐弟真是像,“最容易凝元成功的元子就是碧桑,也就是说,只要能凝出碧桑,就可算是一真正的元莲师。”
“但这也是一道门槛。”
“能第一次凝元成功,往往需要的都是惊人的毅力和天赋,不是所有的水元灵都能成为元莲师的。从元灵到元莲师的那一步,极难跨出。”
“跨不出,就意味着你没有成为元莲师的可能。”
“跨出了,就是元莲师,但这跨出需要代价,这代价就是精神和心力的极度匮乏。”
“而沙渊……他已经造就了一个不可能的奇迹。他在第一次凝元时就已成功,而且是翡翠碧桑,是无限接近于八品的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