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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笑傲江湖2

在这位少年皇帝的心中,他始终记得,曾经在他灵魂即将升空的一刻,有一位仙子用她口中兰花般的气息将他拉回了人间,他甚至清晰地记得那柔软的唇瓣,那如兰的气息,还有那倔强的眼神,自此后一直都萦绕在他心头。不是他不想忘记,而是他根本就无法忘记。

那一****醒来后,他对自己说,他一定要找到那位女子,他要将她接进宫来,许她一世富贵荣华,他要在那温暖的气息里沉醉一辈子。

可是,当他真的看到那女子的瞬间,他不免是有些气馁的,因为那女子有着一张太过平淡的脸庞。于是他想,只要他略略抬举一下这女子,定会让她千恩万谢,感动落泪,也就罢了。谁知这女子根本就不稀罕自己,更不稀罕他的抬举,在她眼中他根本什么都不是,她口中眼中只有他的堂兄萧斯年。然而,明明自己才是大梁国的皇帝,明明自己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为什么,他这样尊贵无比的身份,竟然抵不过一个赵王。这实在是大大挫伤了这位少年皇帝的骄傲心性,于是,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他究竟想要做什么,他自己都无法解释,可他就是无法停止自己那颗想念的心,他也阻止不了自己走向傅明月的脚步。

今夜这一曲,听了直让人荡气回肠,久久无法将心绪抽离。他站在岸边许久,然后,就看到萧斯年与傅明月之间亲昵的举动,他甚至真真切切看到傅明月望着萧斯年时目光中的喜悦和羞怯,他分明感受到自己内心的一份苦涩和不甘心。

有一份念想模模糊糊地在他心头涌起,他,大梁国的皇上,萧斯言,想要将这个女子留在自己身边,无关容颜,无关家世,只因为她是傅明月。

“谢卿,你刚才可有看到什么?”

“恕韫眼拙,远远只看见有个身影像极了皇上,这才喊了您,没妨碍您和傅姑娘,不,是傅女史说话吧。”谢韫自然不会上皇帝的当,话说得那叫一个诚恳。

“这次祭坛纵火案,多亏了明月,所以见到她,便忍不住多问了她几句。”皇帝原来是想要掩饰自己对傅明月的情绪,却在称呼上悄悄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谢韫只当什么都没听到,“皇上,您王叔、摄政王妃还有斯年他们都在等您入席呢。您亲自给斯年贺寿,可把斯年乐坏了。若不是我说您不想声张,他们一早过来给您行礼了。”

“都是自家人,今儿朕不是皇上,朕可是以弟弟的身份来给王兄贺寿的,”

“那是自然。”谢韫心说,皇上,您说这话谁信啊,您一口一个朕,怎么就不是皇上了呢。

这夜,寿宴足足举行到三更,客人方才全部离去,而萧斯年早已经被灌了无数杯酒。也就是他酒量好,酒喝得越多眼睛越亮,喝到最后,他的眼眸已经亮过天上星星了。

王妃本想让儿子就睡在摄政王府里算了,反正他的房间一直都帮他留着,可萧斯年坚持要回自己的赵王府。王妃拗不过他,也只得罢了。

夜已深沉,路上早就空无一人,除了这辆马车在徐徐前进。上车时,萧斯年半借着酒劲,趁着傅明月扶他上马车,将她一把揽入自己怀里,久久都不松手。傅明月略挣扎了一下,见毫无效果,也就不再抗拒,而是安安静静伏在他的怀里。

“明月。”萧斯年柔声唤她。

“什么事?”傅明月问。

“等拜祭先皇这件事结束,我就去求母妃,我要娶你为妻。你说可好?”

傅明月虽已经料到早晚都会听到这句话,可真的亲耳听到,她的心还是一阵狂跳,不能说完全没有喜悦,但更多的还是恐惧和无所适从。

傅明月无法回答,她不忍回答不好,可她一时也不能回答好,她只有沉默。

“明月,我知道你心中害怕,你以前受了太深的伤害,可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而我,定是不会让你伤心的。你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再信一次这世上的真情,可好?”

萧斯年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傅明月满心都是感激。

“斯年,不要逼我,好不好,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愿意给自己一次机会,真的,我愿意。”

“好,我不来逼你,我会等,等你相信我,等你爱上我。”萧斯年的声音越来越温柔,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傅明月一头青丝。

“我会的。”傅明月被那温柔到极致的声音蛊惑了,她终于终于战胜了内心的抗拒,伸出手臂环抱住了萧斯年的腰。

萧斯年一阵狂喜,他完全都不敢动一下身子,生怕自个动一下,傅明月就会一下将手松开了。

“明月,你的曲子,还有你这个人,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上天待我萧斯年不薄,将你带到我的身边,我真的好感谢上苍。”

“斯年,能够遇到你,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傅明月回应到,这句话确实是出于真心,若不是萧斯年及时将她救起,或许根本就不存在现在这个傅明月。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铭烟有了上次的教训,再不敢随便出声,只和绿芜相视一笑,站在车旁静静等候。

由于生日,太后和皇上特地准了萧斯年休息三日,不用去上朝,也不用处理公务。萧斯年原本计划趁着难得的清闲日子带傅明月去郊外逛逛,没事先告诉她,只不过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不料,第二日一早,赵王府就迎来了客人,打乱了萧斯年的计划。

“姑娘,府里来了谢家的客人,王爷请您去正堂呢。”绿芜正在给傅明月梳妆,采菱挑帘进来说。

“是谢少卿吗?”傅明月想着昨晚多亏有他,否则不知如何摆脱那个皇帝。

“谢公子来了,还带了他的妹妹同来,就是那位号称大梁国第一美女的谢芳菲谢家千金。”采菱眉飞色舞,“我就看了一眼,真是长得好美。”

“谢芳菲,是了,以前听公子提起过的。”绿芜口中的公子自然就是崔浩之,“公子说过,这位谢家女儿出生时,原本正在下的倾盆大雨瞬间就停了,天边还出现了两道彩虹,于是人人都说这女子是上天注定的大富大贵之命,恐怕日后是要当皇后的呢。”

谢芳菲,这个名字确实耳熟,傅明月回忆起来,萧斯年和谢韫都曾经提到过,傅明月还记得谢韫说过他这位妹妹心仪赵王萧斯年来着。

“告诉王爷,我马上就过去。”傅明月不敢怠慢。

“鬓边插一支步摇可好?”绿芜梳好头发,见傅明月发髻上除了一根最简单的玉簪外毫无其他装饰,实在太过朴素,便忍不住问。

“绿芜莫不是想让我去和谢家小姐比美?”傅明月笑了,“既然谢家小姐以美貌之名满天下,那如我等姿容就是插上满头的珠翠只怕也是贻笑大方,倒不如还是本色为好。”

绿芜被傅明月说中了小心思,面上不禁一红,“绿芜受教,是绿芜想岔了。”

傅明月浅浅一笑,不再说什么,站起身往正堂走去,绿芜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尚在正堂外,已能够听见谢韫清亮的嗓音,间中还夹着几声银铃般的笑声,想必就是那位谢家千金发出的。

“见过王爷,见过谢少卿,见过谢家小姐。”傅明月按着规矩一个个行礼。

“这位就是明月姐姐啊,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呢。”其他人还未说话,谢芳菲已是上前一步拉住了傅明月的手,口气亲热得不得了。

傅明月抬头,眼前这位花季少女确实花容月貌,剪水般的双瞳,远山一般的眉毛,还有一管挺直的鼻梁,只是美得有点不真实,而且眉眼间确实和谢太后有几分神似。

“傅姑娘,恕小妹唐突。只因昨晚傅姑娘那曲笑傲江湖太过精妙,小妹听后竟是一晚上都没睡好,一早就绕着我非要到府上来求教傅姑娘。”谢韫连忙解释。

“是啊,我也很想再好好聆听一遍那首曲子,明月,你就抚上一曲吧。”萧斯年也说。

“能博各位称赞,本就是明月的荣幸,明月这就去准备。”原来只是弹首曲子,傅明月心中觉得毫无压力。

“我和姐姐一起去。”谢芳菲竟是毫无千金小姐的架子,也不管傅明月愿不愿意,一把挽住了傅明月的臂膀。

傅明月对太过美丽的人和物有种发自内心的排斥感,她借着施礼之际,不着痕迹地摆脱了谢芳菲的亲热,谢芳菲倒也不以为意,仍是高高兴兴与她走在一道。

“明月姐姐,听韫哥哥说,祭坛纵火案是你先发现的疑点,真看不出来,你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竟有这等本事。”谢芳菲不仅人长得漂亮,声音也格外妩媚动听,老天真是眷顾这个女孩子。

“是谢少卿过奖了,这个疑点我不说,他也会发现的。”不知为何,对身边这个美丽的少女,傅明月心中总有种隐隐的危险感,明明只是一个十五、六岁,涉世不深的明媚少女,为何让自己如此心存戒备,她完全说不出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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