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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迎接新生

第二日,傅明月是被采菱唤醒的,她睁眼一看,已是日上三竿。

“糟了糟了,我睡迷了,我还要去伺候王爷呢!”傅明月急跳下床,鞋子尚反穿着就往门外跑。

“子兮姐姐,王爷早就去上朝啦!王爷特别吩咐了,让子兮姐姐好好睡,好好养身体。”采菱的声音里充满了羡慕,“王爷待子兮姐姐真是格外与众不同呢,子兮姐姐你这可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啊!”

前世,或许吧,人不经历苦难又怎知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傅明月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天道轮回,先苦后甜吧。

梳洗完毕,傅明月想着萧斯年通常要到申时后才回府,便想着之前的时间可以用来锻炼身体。而且,她也心里痒痒想用那把锋利的匕首来练练手。

走出自己屋子,看见采菱正坐在廊下刺绣,便对她说:“我去小校场,王爷若是在申时前就回府了,麻烦你来唤我一声吧。”

“子兮姐姐,你一个女儿家,去小校场做什么呀?难道你还会舞刀弄棒不成?”采菱一脸的惊诧。

“舞刀弄棒倒还谈不上,不过是在屋子里呆久了,想去活动一下筋骨罢了。”傅明月朝采菱挤了挤眼睛,脸上是久违的阳光和微笑。

“子兮姐姐,原来你也会笑啊,而且笑起来还这么好看!”采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我一直以为你和王爷一样,都不懂怎么笑呢。”

傅明月哑然失笑,心说原来萧斯年在大家的心中就是一个不懂微笑的主人,也难怪,他的表情确实经年不变,一副冷冰冰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

“你这么说王爷,你不怕我回头向王爷告状吗?”傅明月有心开玩笑。

“子兮姐姐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采菱知道,子兮姐姐心地可好了,您可是采菱命中的大贵人呢!”

平日里傅明月见采菱年纪小,其实她自己这副身体的岁数也不大,但她的心理年龄始终停留在28岁,所以一直很照顾采菱。采菱名义上是来照顾她的,但她能自己做的事情绝不假手别人,有时候还会帮着采菱做事。采菱原不过是个在厨下做杂活的丫头,平日里别说主人,就连有点身份的仆役也见不到几个,如今跟着傅明月,不仅能住在王府的主院听松小筑,在众丫鬟里的身份也上了好几等,就连月俸也比之前多了许多,采菱自然是感激傅明月的。

“采菱的小嘴真甜,姐姐果然舍不得去告状了呢?”傅明月拍拍采菱的小脑瓜。

“姐姐今天心情如此之好,莫非昨晚。。。”采菱的声音戛然而止。

“昨晚怎么啦?”原来是柔娘正一脸春风地走了进来。

“柔娘姑姑,您别听采菱乱说,我们闹着玩呢,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傅明月赶紧解释,就怕让柔娘误会。

“不着急,不着急,来日方长么。”柔娘心想,女孩子家么终归脸皮薄,再说了,以后她和王爷同住一个屋檐下,这日日相对日夜相处,还怕不水到渠成。

“王爷临上朝前特别嘱咐,让老奴给子兮姑娘准备几身方便行动骑马的衣裳,这不,我赶着让绣房的人过来给姑娘量尺寸呢!”说完,柔娘朝后面挥手,示意院外的人进来。

听柔娘如此一说,傅明月只觉心中一暖,萧斯年面上看着冷淡,其实内心真的十分细致温柔,他把所有细节都考虑到了。

“姑姑,可不可以做几身铭烟他们穿的那种男装?”

傅明月有此一说,是想着那种衣服窄袖窄腿,最是方便行动;可听在柔娘耳中就是另外一层意思,看来王爷是要将子兮姑娘贴身往外带呢,穿男装毕竟比女装要方便些。

“子兮啊,这还不容易,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

“不敢麻烦姑姑太多,子兮没有别的要求。”

“不麻烦不麻烦。”柔娘望着傅明月的目光,满满都是欣慰。毕竟,萧斯年自打成年以后,就没怎么正眼瞧过女子,柔娘心里偶尔也会嘀咕,王爷别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这一回,柔娘可算放了心,虽说她自个也耍了个小小的花招,可王爷一点都没责怪之意,反而欣然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可见,子兮在王爷心里是不一样的。

量完尺寸,傅明月顺便要了一套全新的小厮装,虽说有点大,好在用腰带一扎也不碍事,傅明月兴冲冲奔小校场而去。

说是小校场,其实是个很大的场地,足有大半个足球场的大小,供百来号人操练那是毫无问题。赵王王府甲兵的操练一般在卯时,操练总在一个多时辰,而现在已近午时,小校场里自然是空无一人,只有兵器架上那一排排锋利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着光。

傅明月先试着压腿、下腰、高抬腿,做些简单的热身运动,毕竟这身体并非她原先的,究竟这具身体能承受得了多大的运动量,还都是未知之数。

好在测试下来都还行,估计这具身体的主人多半也是平日里干活的民间女子,身体的柔韧性各方面都比想象中更好。

就这样,为了让身体机能尽快达到傅明月给自己订立的标准,她制定了一套严密又科学的锻炼计划,每天的锻炼从慢跑开始,兼顾有氧和无氧运动。按她的想法,最多两个月,她便能恢复原先的状态和水准了。

这一日不知为何,萧斯年总觉得心里有份牵挂,散朝后便急着要回府,连他父亲摄政王在后面唤他都没听到,还是站在他身边的谢韫暗暗推了他一把,他才反应过来。

“父王。”萧斯年连忙回答。

“斯年,有件要紧的事和你商量一下,随我去光华殿吧。”摄政王萧翊年约五旬,但由于长年来养尊处优,加之五官端正清癯,通身清贵之气,所以看上去很是年轻,他见谢韫就在萧斯年一旁站着,便也对谢韫说,“谢韫,此事与你也有关,你也一起来吧。”

六年来,大梁国的重要国策皆出于萧翊之手,他在先皇薨逝、主少国疑之际如定海神针,力挽狂澜,才换来如今大梁国表面上的平安,但是所谓大仁不仁,为保一国之安宁祥和,萧翊手段之强硬狠辣也是出了名的,所以朝中众大臣对他是即敬重又畏惧,而那些曾经在萧翊手中失了势、遭过训斥贬黜的人则是对他又恨又怕了。

光华殿是皇宫禁苑的三大主殿之一,也是萧翊日常办公的地点,多少政令皆出于此殿。

到了殿内,萧翊示意萧斯年和谢韫坐下。这两人都是熟知萧翊作风之人,所以并不推却,在席位上端正坐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太后前几日对我说起,她有意在今秋皇上行冠礼之前,也就是先皇忌日之际去先皇陵寝拜祭,一来请先皇保佑我大梁国国泰民安,二来让皇上视察一下民情民风,三来也可让百姓们目睹皇家之威仪,所以此次拜祭尤为重要。”萧翊开门见山。

“父王,此次拜祭如此要紧,然现在已近四月半,只有不足三个月的时间,只怕来不及将一应事宜准备周全。”萧斯年微微皱眉,他心下明白,太后此举除了刚才那几个明面上的目的,只怕另有深意。

皇上萧斯言十二岁登基,这六年来,由王叔萧翊摄政,谢太后垂帘,二人共同辅政。说是辅政,其实萧斯言只有学习的份,没有任何决定权,充其量也就是个签字盖章的活摆设。但今年就不同了,到今年九月下旬萧斯言就满十八岁,也就是到了行冠礼的岁数,冠礼便意味着该男子成年,皇上成年便意味着有能力亲政。虽说此事尚未有人提起,但朝堂之上谁都清楚这个道理,只是碍于摄政王和太后目前共同掌政的格局,没有谁敢挑头说这事罢了。皇上毕竟是谢太后的亲子,谢太后的为人做派也和前朝吕后之流不同,她不是一个政治上的野心家,她更多时候是一位母妃,一位希望儿子尽快长大的母妃。此次拜祭皇陵如此声势浩大,只怕更多是做给萧翊和萧斯年两父子看的,让他们牢牢记住,究竟谁才是这大梁国的皇上。

“时间确实有点仓促,我和太后已经商议过了,并不多做铺张,只是需要在先皇陵寝附近新造一座祭坛即可。皇上启程时,调动南府兵充入羽林军一同护驾,好在先皇陵寝离着建康并不远,路上也要不了几日,沿途只经过曲阿郡,届时请曲阿太守负责沿途保护,至于皇上太后的行辕,也有劳曲阿太守做一应准备,反正只需安顿好太后和皇上便是。”萧翊显然不是打算来征求儿子的意见,他只是来下达指令的,“斯年,建设祭坛一事事关重大,此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还是由你亲自督办为好,费用方面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请户部匀出十万两银子,想必是够用了。至于谢韫,你负责联络曲阿太守,布置护驾事宜,你本是太后亲侄儿,曲阿太守又是你谢氏子弟,此事由你出面,想必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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