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双从清水别院带来的一百护卫中,除了当初跟着去他清水别院的十几个姬家护卫,其余都是赵飞剑的人,而赵飞剑的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匪气十足,心狠手辣,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借机生事,这算是老本行了,现下被这些信众一闹都红了眼,其中一人骂道:“******,撞你?老子撞你怎么的?你还敢瞪老子?老子弄死你们这些****的。”说着就动了手。
“给我打,******,往死里打。”旁边几人也跟着大骂,手底下却不含糊,拳脚并用之下,跟前的信众立刻被放倒一片。
“你他娘的,你往老子身上挤什么?老子他妈弄死你。”信众之中又有清水别院的护卫动了手。
这一百护卫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信众一方却是普通百姓,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而且这些护卫对姬无双忠心耿耿,都窝着火呢,所以下手极重,很快就将围在附近的许多信众打的倒地不起,其余信众见势不妙纷纷逃散,清水别院一方也不追赶,只是赵飞剑的这批人已经打红了眼,对一些已经倒地的信众仍然拳打脚踢。
姬家赶来营救姬无双的卫队眼见危机化解,心中虽然庆幸,却也不能任由这些陌生人把信众打死,纷纷出声喝止。
姬无双对小六子使了个眼色,小六子连忙学了几声猫叫,这也是事先约好的暗号,清水别院一方听了立刻住手,骂骂咧咧地分散离开了。
晚饭时,姬武仍是照例与家人一起吃饭,今天他的心情不错,总是不经意间看向姬无双,这张桌子空了太久,今天总算又迎回了主人,只不过以前都是姬无双独坐,今天多了个元元子,还有姬如和姬显。
姬武是很乐意看到这个场面的,高兴之下也多喝了几杯。
姬无双也没少喝酒,今晚姬显竟然主动坐到他这桌来了,而且还找他喝酒,他过去总是找存在感,想要证明自己,只是用错了方法,不但在长辈眼中一无是处,还把同辈兄弟得罪了一遍,现在好不容易与姬显和姬如亲近,心中竟还有些感动。
几杯酒下肚,姬如将酒杯反扣在桌上,对姬显道:“我平日不喝酒你是知道的,今天因为姬无双回来,还有元元子来我家做客,所以才喝了几杯,你酒量好,陪他们再喝一些吧。”
姬显笑道:“知道你酒量不行,我来陪他们,今天白鹤观的那些信众被打得屁滚尿流,可要多喝几杯。”
说着又去拿了酒过来,元元子道:“这次来出云是担了你们的招待之情,等你们有空了去我那坐坐,我借着招待你们的名义跟死老头子骗几壶酒出来,保管你们尝了之后从此不想别的酒。”
姬显听了眼睛一亮,道:“什么酒这么牛,你说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元元子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制酒壶,壶中酒液通红,似有星光闪耀其中,他非常宝贝地看着酒壶道:“这真是少见的好酒啊,去年偷出来以后死老头子给我屁股蛋子都打肿了,我愣没把酒拿出来。”
姬无双三兄弟盯着酒壶看了半天,对元元子的话自是毫无怀疑,这酒看着就要醉了,何况是喝呢?
元元子往四周看了看道:“这酒一开香味能传出好远,藏都藏不住,等挑个没人的时候给你们尝尝。”
姬如听他这么一说忙道:“这么好的酒还是别开了,将来或许还有用处。”
姬显虽然想喝,却也知道这不是待客之道,跟着道:“元元子,你是嫌我家的酒不好还是怎么的?把酒收起来吧。”
元元子把酒收了回去,道:“那就算了,其实这酒咱们也喝不多,过了量醉个十天半个月那是少的,哪天去我那里我挑些不易醉的给你们尝尝,哎,姬无双,你知道这壶酒的来历不?”
姬无双道:“这不正等你说呢。”
元元子正色道:“这酒是玄霄宫飞云峰的一群灵猴所酿,取材是飞云峰的紫玉灵果和龙血华盖的树浆……”
姬无双面现惊容,插口道:“紫玉灵果从开花到结果,再到果熟,需时三百年;龙血华盖每日出浆一滴,需在子夜采集以中和其至阳之气,这两种宝物玄霄宫也有吗?却是要灵猴用来酿酒,且不说猴子酿的酒是否好喝,单是浪费了这些珍贵宝物岂非暴殄天物?”
元元子听的直翻白眼,笑道:“要不我说你土鳖呢?玄霄宫这等门派的底蕴岂是你能想象的?我老实告诉你,飞云峰的紫玉灵果和龙血华盖还就是给灵猴酿酒的,不过产量很少,可不是谁都能喝的。”
姬如和姬显听这二人对话算是开了眼界,不过也只是听听,毕竟太过虚无缥缈,何况姬无双对修行一窍不通,现在却说出许多令人惊讶的话来,实在是难以置信,在姬如和姬显看来,元元子和姬无双就像是两个小孩在一本正经地吹牛,谈资大概也是道听途说,不必当真。
姬无双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暗怪元元子这货大嘴巴,把自己也带进来了,这时又听姬如道:“姬无双,你这几天没什么事就不要出门了,白鹤观知道你回来,恐怕不会放过你。”
姬显眉头一皱,转身从另一桌拿了两壶酒过来,道:“说这些干什么?”
姬无双把酒拿来,给几人倒上,笑道:“就是,不说这些了,咱们喝酒。”
姬如没办法,只得陪着喝酒,结果晚饭还没结束,就被姬无双和元元子灌醉了。
待姬显扶着姬如回去,姬无双和元元子又溜了出去,小六子正等在大门外,迎上来道:“少爷,白鹤观在城外开****呢,我派人混了进去,估计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姬无双眼中泛起冷光,道:“我就看这些人能闹到几时。”
出了城后,小六子学了声猫叫,薛豹和廖虎从林中出来挥了挥手,姬无双立刻走了过去。
“少爷,****已经散了,那些信众还在原地没走,他们准备明天去围姬府,要把你施以火刑。”薛豹说话时咬牙切齿,又骂了一句:“这些人已经没了人性,简直跟疯狗一般,少爷,依我说干脆就把事给做绝了,他们想害你,莫非还要留着他们?”
元元子道:“心魔并非只是修行之人才有,这些信众已经入魔了,我们不会度人,但也不能随意造杀薛,否则杀心一起,自己也容易堕入魔道,姬无双,你自信能化解这杀心吗?”
姬无双道:“该死的人自然该杀,我要化解什么杀心?”
元元子愣了片刻,忽然笑道:“也是,你跟我的心性还真像,我倒多虑了,不过你也未必能完全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毕竟我们修的不是杀生道。”
姬无双道:“你说得太深奥了我听不懂,而且我也并非没有杀过人,倒没什么愧疚感,该做的事我自然会做,什么心魔杀生道,我不懂也不需要懂。”他修行的时日很短,修为也还浅,自己觉得应该怎样做就做了,但他的优点是思想单纯,天性乐观,这于修行是非常有利的。
说到这个份上,元元子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笑道:“说吧,怎么干?”
姬无双道:“这些信众虽是一盘散沙,但其中必有主事之人,找出来,咱们去会会他们。”
廖虎道:“少爷,我已查清楚了,白鹤观在信众之中安插了不少人,平日就住在城里,负责联络所有的信众。”
元元子眼珠一转道:“姬无双,你既然不想明刀明枪地干,那就不要冒然动手,今天打了那些信众,明眼人不用想都会联想到你或者姬家,当然,这也没什么,大家本就撕破脸了,但姬家隐忍到现在,总不能你一来就毁了姬家的清誉吧。”
姬无双道:“我倒想撕了白鹤观的假面具,然后把这群妖道杀个片甲不留,但我有什么办法呢?”
元元子很是得意地笑了起来:“你还是没有眼界,道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手段。”说着掏出几张符抖手扔了出去,落地后化作几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姬无双吓了一跳,惊道:“你敢说没有鬼?这是什么?”
他这一叫,元元子也被吓了一跳,怒道:“你叫什么?这他娘的就是几个符人,道爷想让它长什么样就长什么样。”
姬无双脸上一红,干笑了几声,道:“你也不先说一声,我打小听我老爹说鬼故事听多了,这不是有些,那个,哎,你弄几个假鬼出来干什么?”他不肯承认自己怕鬼,急忙将话题岔开。
元元子指着几个假鬼笑道:“白鹤观不是喜欢装吗?今天就放几个鬼出去,先吓吓那些信众,让他们找白鹤观捉鬼去,嘿嘿,这些妖道也敢玩符,在道爷面前,他们那点套路还不够看。”
姬无双过去就不止一次在夜里扮鬼吓人,元元子这个点子让他非常兴奋,又问道:“吓完他们以后呢?还有什么主意?”
元元子道:“你傻啊,先把白鹤观安插在信众之中的人给吓疯了,他们明天还怎么闹事?当然,这是治标不治本,咱不能只靠装鬼来对付白鹤观,但只要先把信众的问题解决了,白鹤观面前就两条路,要么跟姬家摊牌拼个你死我活,要么就认栽夹着尾巴做人,至于以后想什么法子对付姬家,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姬无双一拍手道:“好,就这么干,不过贾玉龙可不傻,咱们今天过后就要小心了。”
元元子道:“怕他个毛,你以为道爷就吓不了他?我告诉你,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他一个破灭境也没多大能耐,你把心放肚里,要真撞上了,我让他老老实实跪下磕头你信不信?”
姬无双一听这货又要吹牛,就笑道:“那咱们现在就去白鹤观吧,先把贾玉龙给收拾了。”
元元子一听又急眼了,捊起袖子道:“姬无双,你这话什么意思?算了我不跟你扯,你就一井底之蛙,我跟你说不清。哎我说,现在去吓人你去不去?道爷可先走了。”
姬无双忙道:“去,我当然去了,怎么就急了呢?你看你这性子,真得改改。”扯着元元子往前去了。
“我改个毛啊,姬无双,你这张嘴是真贱,早晚要吃亏。”
“我靠,我嘴贱?你嘴贱不说还好吃怎么不说呢?”
“姬无双,要不我说你嘴贱呢?是真贱……靠,不行,道爷今个跟你拼了……”两个人说着又动起手了。
打从来的路上这两人就没消停过,小六子等人相互看了看,苦笑着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