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坤,你怎么也来了?”人群中有人大声道,韩玉坤迎过去走到李若念面前,笑道:“听说若念许给了姬无双,这不也想去凑凑热闹。”
其实这韩玉坤也是李若念的追求者之一,不过他自视甚高,虽垂涎于李若念的美貌,却不甘心真的娶李若念进门,否则只要韩家上门提亲,李家早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李若念对韩玉坤的想法心知肚明,所以对韩玉坤也是若即若离,关系虽暧昧却不敢失了身子,否则韩玉坤一旦不认账,她在李家就算完了。
说白了她也只是李家一颗棋子,是棋子就要起到作用,能绑住韩家,失了身子也无所谓,反之就是弃子。
她此刻见到韩玉坤,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至少韩家也是有名的大家族,面对姬无双时她的底气也能更足一些。
姬无双父子从山脚下出发,沿句山山脉而行,虽然这条路人烟稀少,却是一条回家的捷径。
原本姬言烈执意不肯从这条路走,倒不是因为自己腿脚不好,而是担心姬无双的身子受不了,不过姬无双归心似箭,他出来这么久,说不想家那是胡扯,而且还迫切想要找白鹤观的麻烦,在他的要求下,姬言烈也只得顺了他。
小六子还算机灵,知道姬无双要隐瞒修为,干脆砍了竹子做了个简易抬轿,让廖虎和薛豹抬着姬无双走,凭二人先天巅峰的修为,抬着姬无双走山路是非常轻松的。
走的第二天,却是下起了倾盆大雨,前方山体被雨水冲刷,竟把山路给埋了,依着赵康等人的修为,想要带姬言烈父子过去并不难,但如果途中山体滑坡,天灾之下凭他们还无法保证姬言烈父子的安全,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先搭了个竹棚避雨,天亮之后再继续赶路。
等到雨停,天已黑透,星月被乌云遮蔽,竟无丝毫光亮。
姬无双因为修炼天星诀的缘故,在这种不见星光的夜晚非常不舒服,心中有些烦躁,草草吃了些东西,喝了壶酒就睡下了。
到半夜醒来时,只见竹棚外乌云压顶,似乎还有一场暴雨要下,他平日这个时候都在修行,现在一觉醒来如何也睡不着了,干脆起身出去,想要在附近走一走打发时间。
神识外散,施展星动穿行于山林,只觉酣畅淋漓,不适感尽去。
不知不觉间他已走出很远,前方忽然开阔,隐隐能见到巨大黑影,似乎有高大建筑隐于其中。
他看着前方出了会神,只是天色太黑无法看得清楚,修为所限神识也难以及远,想了想还是往前去了,走到近处,见是个荒废的古刹,近丈许高的佛头滚落在外,半截都埋在了地下。
他有些惊讶,没想到山里还有这么个地方,不过总觉得阴气森森的,当下就要离开,这时忽然看见破败的大殿里似乎有人走动,他心下又有些好奇,从满是杂草的路上走过去,带着沙沙声响,在这静谧之地却显得极为嘈杂。
他被这气氛弄得越发害怕,但害怕得狠了反而生出一股邪火,飞起一脚把地上几块烂瓦踢了出去,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精神一振大步走了进去,依稀看见附近墙壁上还有泛黑的血迹,他正想再往里看看,大殿内陡然亮了起来,场景一变,如置身仙宫,金碧辉煌之中,十几名美丽少女****半露,轻歌曼舞。他哪曾经历过这种事,几乎不知置身何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太不真实,方才分明还在那早已残破的大殿里,怎的转眼就到了这么个地方?
他知道不对,急忙又揉了揉眼,正看到一名少女往自己走来,他心中有些慌乱,忽然发现那女子眼神空洞,表情僵硬,连笑容都好像固定在了脸上,这情景说不出的诡异恐怖,他只觉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接连后退了几步,这时忽然响起激昂的乐曲,听得让人热血沸腾,这时只听一声大喊:“区区幻术,给道爷破了。”
四周几道火光闪过,立时发出闷雷之声,竟又回到了原先的大殿,他转头一看,却是来了个小道士,看模样非常机灵,顶多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两只眼睛在这黑暗中也显得亮晶晶的,气度很是不凡。
姬无双见这小道士手段非凡,也很佩服,就问道:“在下姬无双,不知这位朋友高姓大名。”
小道士好奇地看他一眼,道:“老弟,你没看出我是个道士?道士哪来名字?你可听好了,我道号元元子,师出空明山镇天观,你混哪个山洞的?”
姬无双直接被他侃懵圈了,不由呆了一呆,道:“空明山镇天观?这是什么地方?”
元元子双眼一瞪,指着身上八卦袍道:“镇天观你都不知道?道爷来让你开开眼,看见我这身行头没?此乃紫金符袍,是历代符师一脉相传。”
又指着头顶道冠道:“看见没?这是紫金天冠,也是历代符师一脉相传。”
再往腰间一个绘有八卦的黄色布袋一拍道:“这是乾坤袋,可收万物,道爷身上随便扒拉一件宝贝都教你这一辈子受用不尽。”
姬无双明白过来了,这元元子也是个满嘴不正经,吹死牛喷死马的货,方才自己一本正经的倒让人见笑了,于是也笑道:“元元子老兄,小弟观你风采出众,倒不知还有什么手段?”
元元子傲然道:“老弟你且看我本事。”
话音未落,庙堂内忽然响起刺耳笑声,地面剧颤,正中央拱起一个大土堆。
姬无双打小就常听姬言烈跟他说鬼故事,听得越多就越害怕,见了这阵势先怵了三分,心想这下糟了,怕是真撞了鬼。
果然不远处那土堆冒出青烟,随即往两边裂开,尖笑身中,飞出一个青面红衣的鬼物,看体形好像还是一个女鬼。
姬无双吓的小腿打颤,惊道:“这是什么东西?也分不出公母。”
元元子笑道:“管它公母,看道爷收它。”
姬无双心中一定,这元元子虽然吹牛是个好手,却也是有真本事的,还怕什么呢。
他先前听到的激昂乐曲此时再次响起,如果不是又听了一次,他差点以为先前听到的都是幻觉。
“天罡雷咒,破!”元元子干劲十足,大喝一声跃将起来,半空中旋转身子,抖手间十几道符直射出去,那鬼物似乎也知道厉害,红衣张开,如大网般挡在身前。
然而那十几道符撞上去只冒出些电光便消散而去,姬无双一愣,转头间只见元元子落地后仍然保持单腿前弓,双臂前伸的姿势,心想恐怕是这些符的威力还没发作,殊料过了片刻仍无任何动静。
元元子“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妈的,什么个情况?”
姬无双立刻就懵了,敢情这元元子竟是个纸老虎,牛皮吹得震天响,却连符都画不好。
这时那鬼物已回过了神,发出一阵厉啸,直接往元元子飞了过来。元元子往乾坤袋一摸,抖手间数十道符又飞了出去,那鬼物连躲都不躲,径直撞在身上,却是半点反应没有。
“我去你大爷吧。”元元子大叫一声,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不由得也慌了神,被那鬼物飞过来一把掐住了脖子。
他身上紫金符袍还真有作用,衣领护住了脖子,任那鬼物十指如刀,却无法刺破,只将他掐的直吐舌头,死命扯住鬼物双手,奋起力气喊道:“道爷逮住它了,你快来弄死它。”
姬无双一看这小子到了这时候还嘴硬,不由得又气又急,不过总不能眼看着元元子被掐死,但一人一鬼缠在一处,他也不知如何是好,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冲上前,拉住鬼物双爪往两边扯。
他力气极大,一把将双爪拉开,那鬼物尖叫一声,两只死鱼眼向他看来,他吓得头皮发麻,干笑一声:“我试试你腕力如何。”
元元子趁这当口往后背剑匣一拍,喝道:“看道爷收它,有请宝贝!”
姬无双听他提到宝贝眼角直抽,叫道:“还是逃跑要紧。”
元元子啐道:“跑个毛,你不相信道爷怎地?”这时他背后剑匣急颤,一股纯阳之气自他身后陡然升起,如烈日当空,将四周照得雪亮,就看一柄紫色木剑自行在空中飞旋,“嗡嗡”作响。
那鬼物状极惊恐,就要飞身后退,元元子并指一伸,喝道:“敢掐道爷,给我死来!”那木剑大放光华,自行飞去洞穿鬼物胸口,那鬼物只尖叫一声立时消散。
元元子收回木剑,笑道:“此剑乃是我镇天观至宝,名为降魔剑,是由万年桃树芯所刻,开代祖师亲自在剑中刻下八十一种符阵,威力之大,非常人可想像。”
姬无双见鬼物已死,心情大好,他知道这元元子身上只怕真有些宝贝,应该是修行界的人无疑,就有了结交之心,于是笑道:“果真好手段,不知那镇天观是个什么所在?可收徒弟么?”
元元子看怪物一样看他,道:“空明山镇天观乃是历代符师居所,你不知道吗?不过你想当镇天观弟子恐怕是没戏了,咱们符师一脉都是打小学习符术,修习的法门也与别的门派大相径庭,你这个年纪已经来不及了。”
姬无双有些纳闷,最先他遇到的是丹师守智,后来学了器师天星所创的功法,现在又遇到了符师弟子,以他想来,修行界的“师”也未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