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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为给青春加点料

我不是一个任性的人,但一直梦想更任性。

——小花

今天是2016年6月24日,几天前素导在QQ群里发通知,让我们抽时间回学校拿毕业证。我和几个朋友相约去学校拿证件,出发时感慨如今是彻底毕业了。

是的,我们毕业了。

毕业了,这真是个令人忧伤的词汇。

我们搭乘着熟悉的地铁,换乘着未曾变色的公交车,几番折腾,两小时后我们还是看得到了那段熟悉的,令人忍不住心动的羊肠小道。

“Almamater,we'reback.”

我们忍不住张开双臂拥抱青春,却抵不过二十分钟后从素导那里捧回的鲜红本本来的让人心惊,泛凉。我以为,毕业是我大学四年来唯一期待的事,所以当梦想实现,证件到手时,那薄薄的小本本却成了手里唯一的冰棱。

我还……,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去做……

我已经感觉到自己遗憾了半生。

离校前,我们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吃了道别饭,挥手时鼓励彼此,加油上班,好好工作。我看着站在身边的Y,心中感慨已经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因为明天,我们还要上班。

不久之前我辞职了,在我跟Y共同的出租房里发呆了一个多月,那是五月份的时候。直到五月底我才重拾信心再次回到工作岗位,捡起这份完全养不活自己的工作。

新的工作,新的同事。我觉得我该主动热情,这才是一个新人该做的正确的事。所以我上班从不迟到,尽可能早到,帮忙打扫卫生,主动跟同事打招呼。早上好或是上班辛苦了,再见。前者似乎很正常,端茶递水,积极主动的做事情成了所有公司默许和新人该做的事。后者似乎来得陌生,唐突,让不少老员工无所适从,许久不能适应。

我觉得很奇怪,主动打招呼说早安,或是下班招手说再见,这不是基本礼仪么?

好在我是个执着的人,认定那是对的,所以即使对方没能积极回应热情,我没有心灰依然笑脸迎人坚持做着。我想起之前我和Y在HE公司一起实习的情景,那时Y每天早上会提前半小时起床,然后到公司后勤奋的帮附近同事打扫着桌上桌下的卫生坏境,我觉得Y很棒,然后也跟着照做了,直到忽然有一天,一个男同事拦着我握着抹布的手一脸不自然的跟我说,“我的卫生不用你打扫,我不喜欢。”

尴尬笼罩我在的脸上,我有点儿无所适从,下班后请教Y为什么同事会说这样的话。

Y一脸无语的看着我说,“对方又不是你师傅,又不可能说教你东西,你这么殷勤地帮别人打扫卫生做什么。大夏天的,不累啊!”

殷勤……这两个字微微刺痛了我。

我说,“那我跟别的同事做卫生的时候,他们也都没说什么,还一个劲儿的夸我勤快啊。”我想了想,还有点儿委屈的说,“而且你还不是,我觉得你比我更辛苦,更勤快。”

Y白了我一眼。

“我左边坐的是我的正牌师傅,右边是我的二师傅,中间是我的小师弟,他喊我师姐。大师傅和二师傅都有交代过我务必带带小师弟,小师弟每天师姐长师姐短的叫的亲切,那我自然不介意多扫一块儿地方了。”

我恍然大悟的回过神来,却更加好奇的问Y,“你怎么可以有两个师傅?!”

Y挑高眉头,“你傻啊,有人教你东西难道你还嫌多?蠢!”

……

后来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在思考那个问题,为什么那个同事会跟我说他不喜欢我帮他做卫生,原来这么多人里面唯有他是不想占我便宜的。现在想想,我是感激他的。

在MM公司后,殷勤需要用对人,比如boss而不是同事。但世间就是容易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些事你明明该做,但有些人你在第一眼见到起,可能就决定了其在你心中的所占位置,所在分量。直接讲就是……

Idonotliketheboss,andsomehatehim.ButIhatemoreapttoquit......

所以面对眼前的boss,我放弃了所有积极热情的举动,反而对他意外冷淡疏远着……

之后的上班生活基本遵循这个节奏度过了一个多月,直到六月底的某天,公司的同事都纷纷出行不在公司,boss和前台委托我留守公司。我闲的无聊,端来笔记本无数遍刷新着QQ空间,忽然一则新动态闪烁出来,我点击查看,是他——游戏大神GS!

游戏大神不是说很会打游戏的大神,大神会不会打游戏其实我并不清楚,因为我们并不是因游戏结缘,完全是因为他笔下的游戏人设打动了我,并不断吸引着我。

我们是在贴吧里意外认识的,那大概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刚上大一的我因为听说在本校贴吧里有开学季新老生聚会的活动,于是很心动,想要参与其中。但事实往往难以预料甚至脱离初衷,我最终没能参加成那场见面活动,因为胆小让我临时怯弱了。我记得那天晚上我远远地望着街口路灯下聚集的人群,他们一起欢呼雀跃,快乐的声音在空中久久回荡。我看着他们脚下被灯光拉长的深深暗影,羡慕地拉着Y的手,并希望她能跟我一起加入进去他们的行列中来。但Y很快打消了我的念头,我终于还是带着满满的遗憾离开了。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在另一个贴吧认识了GS。我加了GS的QQ,并且期间断断续续的聊了些天,但因为GS并不十分喜欢玩QQ,所以聊天的次数基本可以以年为计,一年联系两到三次或者一次也没有。

现在意外看到他的新动态,激动之情瞬间迸发,我立马给他发评论。

“人设做的真好看,大神好久没冒泡了呢。”

GS回复“(惊讶脸)你真么这么神速!”

我:“(坏笑)(坏笑)”

只是大概我们都没有想到,我们会在之后的交流中引发出为期半个月的电话促谈。

GS问我大学谈了多少个男朋友。

我捂脸说,“没有……”

GS语露吃惊的说,“你怎么还活着在!”

我,“……”

想了想我怯弱的说,“我爸妈不许……”

GS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鄙视道,“你爸妈不许你就不干啊,你似不似傻!!!”

我,“……”

我,“可这么,我也没错吧。”

GS明确指道,“错!大错特错。像你这种基本没救了。”

我听着GS的话,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我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GS不理我,只道,“凉拌。”

我没有办法,只好转换话题。

我,“GS,前段时间我得罪我们领导了。”

GS提了点儿兴趣,“什么事?”

我,“某天我跟经理去总部入职,副驾驶上坐着副经理,后面还有经理带过来的一名下属。

我们到了总部后,副经理带我上去,并处理了些自己工作上的事,几番折腾下来大概耽误了半小时。

一直在楼下等我们的经理忽然面露怒色的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责问副经理为什么上来这么久还没下去。并为此跟副经理抱怨近期工作上的种种不顺心,及副经理在工作上暴露出来的漏洞所给他带来的种种麻烦。

经理是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副经理是一个漂亮的女生。男生如此责问女生,我作为一个外人在场实在不好发表言论,唯有静默。

于是吵架变成了一种即将发生的趋势。副经理为了及时刹住形式,不让事态扩散,扬着笑脸问我觉得经理这个人怎么样。

这实在不是一个恰当的问题,但我并未多想的回答说,‘脾气太暴躁了。’

……

周围瞬间寂静三秒。

经理朝我似笑非笑的说,‘呵,我工作这么久只有三个人这么说过我。’

我沉默。

后来我们进了电梯,经理问我,‘那你怎么跟身边这类朋友相处的?’

我说,‘我身边没有这类朋友。’

副经理,‘……’

经理,‘……’

GS来了点儿精神,主动问我,“然后呢?你脑子也是有点儿问题。”

我,“……”

我说,“后来我们就下楼啊,重新坐回经理的车子里。只是经理在上车不久后掉头问身后的下属说,‘你觉得我平日里脾气怎么样?’

下属,‘……’

半分钟后下属说,‘挺好的啊,挺照顾我们的。’

我,‘……’

副经理,‘……’

经理冷笑,‘呵。’

然后经理说,‘那三个人里,第一个人是我妈,第二个人是我现在的女朋友’

我,‘……’”

GS笑了,“呵,你经理也是个SB,当着他下属的面这种话竟然也问的出来,他下属还要倚仗他来照应,但凡你经理有点儿自知之明就不会问这样的蠢话。”

我,“……”

电脑对面的GS像是停顿了许久,我不知道他在干嘛,也许手头上有事,也许是别的。我只是觉得说到这里心情忽然沉闷起来,我问GS我这样的以后该怎么办?

GS终于回应,“什么怎么办。”

我,“我觉得我说话太直接了,而且也不会看人脸色。”

GS,“……”

GS,“那经理是你直接领导么?”

我,“不是。”

GS,“那你管个毛。”

我,“……”

我说,“之后还发生了一件事……”

GS,“说。”

我,“早前公司搞活动,因为人手不够临时把我叫过去搭个手。那天本来也没什么。只是下班前我帮忙收拾资料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儿单独留了份资料打算带回家看。当时副总刚好从我面前经过看到了,转而问我,‘你拿公司资料回去做什么?’,这本是一句非常无心的话,可我的回答却过分认真和坦诚,我说,‘因为还没看太熟。’副总听了有点儿生气,他责怪的看了我一眼,‘来公司这么久,连公司最基本的资料都记不住,你是怎么当员工的。’我听得有点儿生气,当时也没想遮掩,遂道,‘我才来公司三天不到,没记熟不是很正常的事么。’

副总,‘……’

我,‘……’”

GS再次静默了几秒,问我,“这件事有后续么?”

我,“没有后续,后来就直接下班走了嘛。”

GS,“你说话太直接了,也不懂得转弯。”

我,“……”

我忧心道,“那我该怎么办?”

GS,“你是故意的还是?”

我,“没有故意,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GS,“你太嫩了,好好学吧。”

我,“……”

我其实很想问,学什么?但我没敢问。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已经明了,但于我而言却真的很难。

GS说我的生活简直一团糟,他很好奇像我这样的怎么还活着在,读大学那会儿难道也是这么跟人相处的么。我其实很想说是的,只是那时候也没察觉出有太大不妥的地方,而今却是不同了,毕竟我已经从校园的象牙塔里出来,环境不同,局势也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

这天晚上我终究是没能睡着,隔壁床上是Y熟睡后长绵的呼吸声,我忍不住惆怅的拉长叹息,空中扩散着我的苦闷和担忧。

翌日,我仍然早早的来公司报道,但不愿再像起初那样殷勤的跟同事们打这种尴尬的招呼。几个同事从我身边经过见我毫无反应,竟是露出几分意外神色,有的甚至破天荒的主动伸手过来跟我打招呼,按理来说我该受宠若惊才对,但遗憾的是我没有,哪怕是丁点儿。我已经不再对这个感兴趣,也不再坚定那举动是对的。既然已经认定,那么之后就算事有好转,情况发生改变,我也提不起兴致了。

我胸中疑问太多,又不知道具体可实施的内容。我焦灼,于是更加不安。

打开电脑,登陆QQ,鼠标不由自主的滑过GS的彩色头像,我该怎么做,可以求助GS么?我压抑着情绪,许久之后,我还是厚着脸皮寻求GS的帮助了。

我,“GS,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GS,“什么该怎么办?”

我有点儿哭丧起来,“就我的这种状况啊。”

GS,“……”

GS,“你想太多了。”

我,“……”

GS,“副总是你直接boss么?”

我,“不是。”

GS,“那不就得了么。”

我,“什么”

GS,“既不是你的直接boss,那其他的你管这么多干嘛,有什么用?”

我,“可如果我一直这样,迟早有一天也会得罪我的直接boss的。”

GS,“那这就没什么办法了。”

我,“(惊恐)(吓哭)”

GS,“平常心,而且你现在已经意识到有问题了,以后留点儿心就好了。”

我,“……”

有一种被无奈安慰的感觉,但多少松了口气。

后来我问GS,那如果我希望自己能够尽快成长起来,而不是一直迷迷糊糊的呢,那我该怎么做才好。

GS说,“在你的这个圈子,你接触的人还是单纯了些。当然也许他们并不单纯,但因为你头脑简单,再复杂的东西到了你这里都会被简单直白化。除非你主动去接受比较复杂的地方去,多认识更多不同的人。”

我问,“那我该怎么做?”

GS,“pub”

Pub……

我连一个简单的pub都没有去过。

我惊恐又担心,忧虑又惶恐,胆怯又没有办法。然后更加的,更加不敢跟GS道明我内心的恐惧。

我没有去过pub,并不是说从来就没有好奇过那个地方。两年前的一次同学聚会中,我曾经跟Y经过那个灯光迷离的地方,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场所,只是好奇又期待的问Y,那是什么地方。

Y的反应十分嫌恶,并告诫我一定不能去那种地方。

我不懂Y的反应为什么会如此激烈,于是执着的问Y原因。

Y说,那是pub,声色犬马之地,只一个字就能形容完全,‘乱!十分的乱!!!’

我被Y说的不由后怕,但借着街灯看Y的脸,那么厌恶的表情,那么冰冷的语调,我忍不住相信Y说的是正确的。我跟Y从入校报道到现在已经相识两年,这两年里Y从未欺骗过自己。几乎是毫无条件的,我相信Y说的所有的话都是为我好的,也都是正确的。所以哪怕是两年后的今天,我们大学毕业,我也曾无数次独自经过pub,但也从未生出过走进那里的想法。

鬼使神差的下班后我追问起了Y去pub时候的感触,只是没想到Y的反应令我心惊。

Y津津有味的吃着碗里的麻辣烫,旁边放着的是她从外面一起买回来的烤鸡,唇角沾着一圈亮晶晶的油光,在听到我的问题后还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牛肉丸,便支支吾吾的告诉我说,“谁跟你说我去过那种地方的,我从没去过。”

我有种瞬间被雷电刺激到的感觉。

Y递过来一只鸡腿给我,我把它放到一边,恨不得制止她吃东西的全部动作,好让她能够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控制住的提高了些音量,“那你当初怎么不让我去pub啊,还觉得那个地方乱七八糟的各种不好。”

Y夹起碗里的鸡肉的手顿在了半空,目光从食物里移了出来。

“小花,你今天是怎么了,问我这么多有关于pub的事情干嘛?”

我被Y问得怔愣了,难道要告诉Y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四年的网友,然后那个网友在今天告诉我我应该多去pub转转,认识些形形色色的人?要是这样的话,我敢保准Y一定会先劈头盖脸的把GS骂个狗血淋头,说他把我教坏了的!而我以后也就不用跟GS联系了,因为Y会耳提面命的监督我,告诫我,直到我完全赞同并坚定不移的听从她的想法,不再有任何思想上的逾越。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更可怕的是,我第一次惊恐的发现,为什么四年来我这么顺从于Y,从来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毫不保留的选择相信,并给予最大的信任?

我第一次真切的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它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原始预料了。我僵硬又呆板的掩盖自己并不是有目的性的问她pub的事,而是忽然想起,而是突然好奇,而是觉得自己多少应该知道一点点会比较好。只是这个遮掩并没有臆想的那般困难,因为那句Y说她从来都没有去过pub的话,已经远超过了我所有能够给予她的正常反应。我一脸惊讶的拉住了Y的一只胳膊,她从碗里新夹出来的牛肉丸一下子又掉回了碗里,溅起几滴红色的汤汁。我没管它,反问Y,“你都没去过pub,你怎么知道那里乱呢!”

Y被我的反应问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放弃右手,用左手拿起一块鸡肉咬了一口,若无其事的解释,“啊,这个是我读初中时候的表姐跟我说的。”

我,“……”

我竟然无言以对!

据我所知Y的表姐跟Y年龄相仿,听Y说小时候她跟她表姐的关系非常好,好到成天腻在一块儿还嫌不够,恨不得搬一起住。不过后来是说在一起住了二年,只是后来上大学不得已就分开了。我忽然产生更大的怀疑,如果Y都没有去过pub,那么Y的表姐就真的去过么,更何况是当初未成年的初中?这个猜想立即像A传B,B传C,A不等于C一样,在我的脑子里盘旋。

我看着Y专心致志的对着手机,一边追着新出来的电视剧,一边吃着眼前的食物,那模样全然是满足二字就能形容的完的。我沉默的看了Y数秒,乌黑的头发映在眼帘,白皙的侧脸下是她泛着油光的小巧鼻头,现在我实在是生不出更多的想法。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难道我要指责Y,觉得她坑害我了?不,完全没资格,如果不是我够没脑子,那么之后的这些也就不会发生。无条件相信没有依据的话,是我疲于用脑懒于折腾的结果。

之后关于要不要去pub的事,我前后又考虑了三天,甚至还一本正经的在网上搜集了不少资料,而这些我却不敢跟GS说明,我总觉得我的这个举动在他眼里将会显得多么的搞笑和夸张,我已经够让他取笑我了,不能更丢脸了。

因为忧虑,我晚上八点钟就到了,等到经过pub门口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来的时间是有多早,人家才营业,门口站着的都是统一制服的服务员,中间站着一个发福的正在高分贝训话的男中年。我犹豫的从他们旁边经过,闻到浓重的啫喱水的气味,这才注意到他们头上顶着的油亮坚硬的发型……

时间转动的有些快,我有点儿紧张。走着走着不由的来到了一片小吃街,我走进一家环境相对卫生的餐馆,点了道菜,一半紧张一半悠闲的等待着时间滑过。

九点我还是去早了这个地方,pub里面灯光闪烁,DJ把音乐放的很大声,迎进门的对面墙上高挂着将近有四个平方大小的荧幕,上面播放着维多利亚的秘密内衣秀。我找了个卡座坐下,很快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男生走了过来,并且递给了我一份酒水单页。老实说当我看到单页上陌生的酒水名字以及价格时,是退缩了的。

最后我在服务员的介绍下,点了一份果酒。

酒未送到,左右两边就来了两拨人。第一拨明显是一对小情侣,第二拨是一个衣着尽显文艺范的三十来岁的姐姐。小情侣跟我一样点了两瓶果酒,男生慵懒的靠在背后的沙发上,半圈着女生的腰,女生单脚踩放在面前的桌台上,直俏的黑色头发,闪亮的发饰,用化妆品修饰过的姣好容貌,以及从未离手的镶嵌着无数水晶的厚重手机。女生舍弃了服务员为她准备好的玻璃杯,拎起酒瓶一边玩手机一边喝着酒。坐在旁边的男生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比起他们,我更好奇的是另一边的这个姐姐。因为她的举动让我领教到了另一个种特殊性。

这个姐姐并没有像我们一样点酒水,而是自带了一瓶还在冒着微微热气的茶……,我忍不住多看了眼她那透明的玻璃瓶几秒,被泡的已经完全散开了的狭长茶叶,悠然的随着她手上抬起放下的动作上下浮动着。我回忆了下不久前在一家茶庄听过的茶课,有点怀疑这个姐姐喝的可能是普洱。

眼前的pub多少还是冷清了些,我对酒不是很感兴趣,即便是眼前这杯口味还不错的果酒。我注意到旁边的这对小情侣动作是换了又换,女生脸上也早就露出了一副等的不耐烦的神情,对比之下她身边的男生则是慵懒和更加慵懒。我发现女生已经干掉了他们桌上的两瓶酒,然后又点了两瓶椰子奶及一瓶王老吉(算了,我也是够闲的,四个坐着的都是奇葩。),最后似乎全都进了女生的肚子,然后没多久,女生带着几分怒气拉着身边的男生离开了pub……

我看着觉得很是稀奇,这都是怎么了……

小情侣走了,我的目光就只能停留在这个姐姐身上了,姐姐头发很长,烫卷了的。化了淡妆,身上的气息很宁静跟pub的环境有几分格格不入。我很想问她是来干嘛的,等人?或是其他。不过终究是没敢问,我胆儿小着呢。

大概快十点的时候,pub的人终于多了起来。人潮涌动时,大家皆是往前面走。我听见音乐换了,在荧幕下的那张狭长舞台上慢慢出现了四个身材火辣的美女。她们脸上的妆容精致,服装性感,脚上的恨天高足有十五公分以上,我带着几分敬畏之情离开了身前的卡座,随人一起流涌向了前方。

鼓点,跳跃,拥挤和骚动。

我站在舞台旁边在默默欣赏完美女们的演出后,一杯淡黄色泛着雾气的酒杯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一个陌生的路人甲。路人甲朝我笑笑,抬起手上的酒杯跟我示意,我想了想也朝对方笑了笑,听从对方的手势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酒水。

我有点儿紧张,现在好像不早了。我跟路人甲打完招呼后,连忙转身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一张围着圈儿坐满了人的卡座里头,一个鸭梨身材的中年男人,正主动礼貌的跟那个端茶杯的姐姐点头示意。我见着不由的怔愣了一会儿,等到看到她回应完那个男人后,转身涌入了更多的人群之中去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以后了,Y关上了门,无法我只好敲门进去。

给我开门的Y有几分生气的看着我,问,“你晚上去哪儿了?”

我有点儿心虚,弱弱的说,“有事。”

Y说,“什么事。”

我,“……”

翌日,我跟GS说明了当晚的情况,最后被GS无情嘲笑了番。

GS,“你化妆了么?”

我,“没……”

GS,“你会不会化妆?”

我,“……”

GS,“你是不是女的?!”

我,“……”

我弱弱的辩解,“我觉得没必要吧……”

GS,“没必要……,呵,没必要你还跟我联系个鸟。”

这事过了没多久,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我认识了一个法国女人sala。Sala那会儿在做前台,担任着形象大使的作用。我当时闲的无聊,就上前跟sala攀谈了两句。

Sala告诉我说,“为什么你们看我们总是那么奇怪?”

我,“因为我们没到过国外,看得到外国人总会忍不住好奇。”

Sala,“可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在我的国家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不会有谁说觉得谁奇怪的。”

我,“哦,那可能是我们孤陋寡闻,好奇心强了点儿。”

Sala指着我的脸,“我奇怪,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化妆?”

我,“啊,什么意思?”

Sala,“不化妆的话不会感觉不好看么?”

我,“这个,大概是我们普遍觉得没什么必要吧。”

Sala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什么是没必要?”她整了整身上带有闪亮薄片的黑色礼服,好让它穿起来更舒适美观些。“每天都是新的一天,你不化妆不打扮自己,怎么会对明天心生向往觉得美好呢。”

我,“……”

Sala,“我每天早上都会起很早,然后用各种化妆品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我会花很长时间搭配衣服,好让自己看起来更美丽更漂亮一点儿。只要一想到下一刻会认识到更多的人,接触新鲜的事物,心里就会觉得兴奋和迫不及待。”

我,“……”我觉得我有点儿羡慕sala,她真的太自信了。

Sala看向我,“可你们……,我觉得好奇怪,你们不化妆,不打扮,好像完全没有对美的追求。这是为什么?女孩子不是都爱美的么?”

我,我觉得很惭愧,但还是跟Sala解释,“大概是我们觉得,今天等于明天等于每一天吧。”

Sala,“??”

我无力的笑了笑,难道我要跟她说,生活挺没意思的,就这样随便过过也不是不能能凑合?

Sala摇了摇头,“这么真是……”

我想sala大概是想说,‘太糟糕了吧’。

后来我申请拥抱sala一下,sala热情回应,我抱着sala,心里带着几分苦涩。

我跟sala说,“我很喜欢你。”

Sala跟我说谢谢,然后主动教我有关于化妆的技巧。要知道我的英文其实并不好,化妆什么的这种多少带有一点儿专业词汇的东西,我是完全听不懂的,好在sala在经过手势及表情的传递中,我勉强读懂了她所要跟我表达的全部意思。

后来我发现sala真的是一个非常积极好学的人,她会随身带着一个英语小册子,然后在工作的闲暇之余抽空背记里面的句子。这让我看的十分惭愧,觉得连这么优秀的sala都不敢放弃学习,像我这种什么都不会的怎么敢这么放肆颓废呢。我太差劲了。

后来我们在吃饭的时候,sala问我,“‘不要理她’是什么意思?”

我听着sala蹩脚的中文,问她,“sala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Sala回头看了看她的身后,此时她身后坐的是和我一起共事的同事。

Sala说,“我刚刚看到她们指着你,说‘不要理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

我心里有点儿难受,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告诉sala,“她们没说什么,这本英语册子你学了多久了?”

“两周吧。”

……

后来我开始在网上搜视屏学习化妆,只是在化妆品还未准备完全的时候,sala告诉我她要离开这里飞香港了。

我们没有道别,因为各自来去都是如此的匆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同事们觉得我沉默寡言又冷漠孤傲。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但疏远成了大家对待我的整体趋势。

难道是因为我那天不该跟sala聊天,而他们没有,还是说因为我开始化妆了,知道怎么装扮自己了,他们觉得这样不妥?这些完全站不住脚的理由真的能成立么。但我实在想不到更多。

这天Y休假,天灰蒙蒙的没多久便下起了雨。我收拾了东西,站在公司门口,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Y的电话打来,悦耳的铃声响起,原本没有怎么波动的心,涌入一阵暖流。

Y,“小花,下班了没?”

我,“嗯,下班了呢。”

Y,“哈,你回不来了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带伞出门。”

我,“是的呢,我被困在公司了惹……”

Y,“没关系哒,我现在就过来接你哦,你等下哈。”

我,“恩恩。”

Y来后,我们躲在伞下面,伞外雨势很大,多少打湿了彼此的衣裳。我挽着Y的胳膊,听Y一脸兴奋的跟我讲着她和她师傅们相处时发生的种种趣事,说道兴奋处,我也会跟Y一起哈哈大笑,一起吐槽。面对这样的Y我由心为她感到开心,但同时内心更加沉闷了。似乎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学习,也都在进步,只有我,只有我从始至终一直呆在原地。所以,所有人都想要保护我,Y明明羽翼不丰,却也想着管着我,护着我。

我忽然不能忍受这样的自己。有水滴飘进我的眼眶,我分不清滑过脸颊的那份湿意是雨水还是泪……

之后我开始接触更多的各种不同的人。是的,我开始频繁的去pub,并且接受了他们加我微信好友的请求。我也会在闲暇的时候花很多功夫跟他们聊天,了解他们的工作,试图换位思考在他们所处的环境下所形成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这种东西其实光想想,并不能真实探求出什么答案来,很快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这句话就应正在了我的身上。

那晚我凌晨过后才回来,敲门的时候Y已经熟睡,我站在门外呆了许久,最后无奈只能把Y从睡梦中吵醒。过来给我开门的Y终于发怒,她责问我,“你今晚又去哪儿了,这么晚回来,你能不能看看现在几点了!”

耳边是Y接连不断的责骂,我真的觉得身心俱疲却也知道在这件事上我是愧对Y的,所以耐心的跟她说对不起,只是愤怒中的Y并不领情。

那天早上Y早早出门,我们之间的矛盾像是由此拉开了序幕。Y开始拒绝跟我对话。

再后来我总能在pub看到那个端着茶杯的姐姐,不由的我对她更加的好奇了,没多久我认识了pub里的一个销售经理,然后怀着试一试的态度跟他询问了有关于这个姐姐的事,只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是这家pub的boss!!!面对这个答案我吃惊良久,总之久久不能回神。因为她身上的气息实在过于宁静祥和,哪怕是喝茶的动作都透露出优雅的气质。如此跟喧闹吵杂的pub格格不入的气息,竟然也能这般共生着,这般的事实,真的令我无话可说。

两个月后,我认识了一个叫小F的男生。

小F,跟我年纪一般大。

小F在我们碰面的第二天就飞去了别的城市。

小F听了我的故事,告诉我说,成长不是这么来的。

小F告诉我说,我们刚从学校出来,面对社会难免会觉得无所适从,焦急或是害怕,忧虑或是惶恐,等等这些都是因为我们不静心,不定性造成的。

我不知道小F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因为我已经失去了Y,Y永远的离开了我。

那天Y跟我说,“我一直以为就算我跟你说过的话你不听,但至少你知道认错和道歉,这样我也会觉得很好可以谅解你。可是今天我发现我错了,你从来都是个死性不改的人。什么善良单纯,全都是用来骗人的假象,亏我还跟你认识了四年,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真是瞎了眼了!”

我从我们一起出租的房间里搬了出来,我知道Y不会想要原谅我,但Y你知道么,当我惶恐不安却不能跟你说明一切的时候,我知道……我们的友谊可能要用尽了。

如今我孤身一人,却多了一个意外相识的小F。

小F说,梦想是要去追寻的,而不是沉浮在小环境里,彻底迷失自己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看不清未来的路。

我说,小F你说的话我听不太懂。

小F说,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懂的。

那时的我们相握着两部不同的手机,相距万里,却借用着同一个信号为彼此发送着关怀的消息。

我时常忍不住在想小F跟我同龄,也一样是刚毕业,但为什么他可以做到如此豁达和不急不躁?

我问小F他是怎么做到的。

小F告诉我说,因为至始至终他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所以目标很明确。

所以说,有梦才会远方。

我说……

小F,那我呢。我是不是因为没有梦想,所以找不到方向。

……

没有人给得了你答案,只有你自己。

我已经跟GS断了联系,也逐渐删掉了全部不相干人的微信好友。在这场闹剧中,我不知道自己所付出的代价是否值当这次的旅程。但我似乎有点儿明白过来,pub,你声色犬马的欢娱,不是我爱的地方。

……

我唯有珍惜和庆幸着,真好,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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