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是由过去,现在和未来组成的,每一天都不同,每一天都值得去期待,就像一本书里写到:今天的我永远都比昨天年轻。每个人都是强者,只要他找到了属于他的那条路。
远处的雷云在翻腾着,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像是一团黑色的棉花罩住了天空。蓝色的闪电在云团里游龙般穿梭着,一条一条一道接着一道,把黑色的云团映地发亮,一明一暗,好似天神的发怒大地的震颤。这绝对是最震撼的自然之力,你可以想象的到那里的一切笼罩在黑暗的肆虐之中,而这里却是阳光明媚风和日丽,那种对比让人从心底生出敬佩之意,对自然的崇高敬意。
一条银白色的“巨龙”发出低沉的鸣叫,似乎是想要与天空上的雷鸣相抗衡,它摇摆着巨大的身躯在黑色的棉花里横冲直转,毫无顾忌。它无所谓滴落在身躯上的黑色雨滴,那雨水不仅没有使它受伤反而让它更加明亮,它的“双眼”忽然探出两道极强的白色光束,应和着蒸腾在空气中的氤氲水汽显得深邃且充满了神秘。
雷鸣依旧,暴雨依然,但却再也无法阻挡“巨龙”的步伐,它经历千般折磨万般苦难终于撕破束缚冲了出来。
那是一辆银白色的动车。中国的名片—高铁。那是一个伟大的奇迹,在广阔无边的七大洲撒下一张渔网,牢牢地联系了整个世界。宏伟的“巨龙”游过山,越过水,抵达了一个个文明的站点,顺带洒下温润人心的精神力量和带来来自新时代的高科技。时代的伟大,前进不可阻挡。
“哇靠,刚刚这雨下的真tm的暴。”庞智瞪大眼睛趴在窗户上看着倾盆而下的雨水,感叹道。
雨水一开始快速地自玻璃上滑过,很快就了无痕迹,忙的像是迟到的学生害怕被老师请家长。到最后水缓缓地流下,给玻璃镀上了一层更厚的透明液体膜。
透过这层膜向窗外看去,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青山,山的那边是蓝蓝的天空,天空中飘着几朵洁白的云彩。云朵轻展笑意,对着大地摇摇招手,美的就是天空的小天使,世间的小精灵。近处,刚刚被雨水洗礼过的庄稼显得生趣盎然,青绿色的叶子像是季节姑娘的衣裙,随着风翩翩起舞。路边的树木依旧高大威猛,雨水让它们感受到了生命的跳动,它们用身躯在迎合着这大自然的神奇伟力。
“阿轩,你也来看看啊!别发呆了。”庞智扭头看着张轩说道。
“啊,哦”张轩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随便地回答道。从上车到现在他一直在发呆,安静地坐在那里好像是一尊雕塑。
庞智看张轩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感觉窗外的一切顿时无聊。他知道张轩内心还是一直在想和赵悦含的事,这种事对于像张轩这种新手而言肯定不是一时间就能恢复过来的,被拒绝这种事任谁都不会那么轻易地接受。伤心归伤心,生活还是要继续的啊!
这一节车厢里坐的人很少,大部分座位都是空着的。一眼看过去,有一个穿着深黑色商务西装的男人,他低着头看着一本厚厚的书,时不时地会用手指推推滑落的眼镜。还有一个年纪稍大点的老大爷,他正躺在座位上睡着觉,微微地可以听见鼾声。在那个不明显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女孩,她小脸蛋儿红嘟嘟的,留着长长的头发,她安安静静地看着窗外,似乎是在领略老师课堂上讲过的关于自然界的故事,小小的幻想在一个小小的心里萌发。身旁是她的父母,他们都很年轻,一家三口和谐的像是一幅画。总而言之,这里很是冷清也很和谐。
过了一会儿,一个乘务员推着一个手推车轻轻地走了进来。手推车分为三层,最上面一层是一盘盘水果拼盘,有桔子,苹果,香蕉等。第二层是饮料,果汁,果啤,可乐等,唯独没有酒。最后一层倒是什么也没有放,空空荡荡的。
女乘务员温柔细腻的声音在车厢里传递开来:“水果便宜了,五元一盘。”
不过并没什么人答应,于是她又继续喊道:“水果五元一盘。”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叫住了她,她挑挑拣拣最后买了一盘苹果。
“阿轩,吃苹果吗?”庞智从女乘务员进来就一直注意着,属于吃货的那种对于食物的无抵抗力又出现了。
张轩还没说话,一旁带着耳机听音乐的墨墨倒是先说话了:“给我来一瓶可乐。”
庞智最后买了三瓶可乐和两盘水果。
他一边吃着苹果,发出“格吧格吧”的声音,一边说着:“那个墨墨师姐,我们这是要坐哪去?”
“怎么了,还怕我把你卖了不成?”墨墨想调戏调戏庞智。说着,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啊,不是不是。”庞智一听,急忙摇头连连摆手,看来之前的那一脚确实是作用不小。
“来阿轩,吃苹果,吃苹果。”庞智只好借此来掩饰尴尬。
张轩接过庞智递来的苹果,轻轻地咬了一口,甜甜的还有些酸涩。蓦地他的心颤抖了一下,有种明悟的感觉,这也许也是青春的味道吧,酸酸涩涩的,却是如此地耐人寻味。
车厢里不知不觉又安静了,该看书的看书,该睡觉的还在睡觉。空调里呼呼地吹出阵阵凉风,白色的冷气四处地寻找着炎热和烦躁。
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坐多久,这种未知的迷茫感让庞智和张轩昏昏欲睡,这车里氛围睡觉是再合适不过了。人说:“饱暖思**”那是说的冬天,夏天应该是凉爽思**吧。最终他们两个还是没能抵抗得住瞌睡虫的频频进攻,一个接一个的睡去了。
动车发出阵阵的低鸣声,与铁轨摩擦着。它庞大的身躯缓缓地停了下来,然后便静静地伏在那里,休息一般。
“喂,胖子,废柴,起来了。”墨墨感觉到列车缓缓地停下,她把长发轻轻地拨到耳后,站起身来拍了两人各一巴掌。
“唔,到了吗?”张轩首先反应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他看了墨墨一眼,不满地嘟囔道:“我怎么成废柴了。”很明显,刚刚墨墨说到的“废柴”就是张轩,“胖子”肯定是庞智了。
庞智这时候也起来了,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一个懒腰,顺带着还拍了拍他那个“傲人”的将军肚。
“走吧。”
庞智和张轩提着两个行李箱跟着墨墨走下车,来到了站台上。
已经是黑夜了,皎洁的月光洒在站台上,一种“庭中若积水空明”的意境感。一股凉爽的夜风不知从何处而来,吹到身上凉凉的。让人完全没有了燥热的感觉。
张轩和庞智两人站在原地左右张望着,每一个下车的人都爱这样看着,好确定自己的位置。车站前后两面都空荡荡的,只有着几个稻草人般敬业的站牌伫立在原地,引导着每一个迷路的人。
“师姐,还去哪?”庞智忍不住问道。
“跟我走吧。”墨墨也是朝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走开了。
留下后面的两人相视一眼,便带着行李箱默默地跟了上去。
不多时,三人来到了一座建筑物前。建筑像是一个巨大的伏着的黑熊,它庞大的身体隐藏在黑暗里,给人以肃穆的感觉。巨熊的身后那一轮圆圆的明月,仅仅是露出来半个,像是被这憨熊吃了一口。
“这是什么地方?”张轩下意识的问道。陌生的环境总是让人产生一种警惕感和不安。不过,他下一秒就知道了。
发出白色亮光的几个LED灯管组成的几个大字“忠义站”镶嵌在玻璃门的上方。在这黑夜里尤为地扎眼。
“我靠,忠义站,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跟水浒传里的梁山泊有什么联系。”庞智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脑洞大开的吐槽道。
“水浒传里的那是忠义堂,瞧你那没文化的样。”墨墨无情的鄙视。
“切,我知道是忠义堂。”庞智死鸭子嘴硬。
张轩看着两人斗嘴,无奈地摊了摊手。
“进去吧。”
推开玻璃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大厅,白色的灯光照的地板也亮的闪眼,清楚地可以当镜子使用。几根巨大的柱子立在大厅的中央,柱子被一层棕色的木桨包裹着像极了巧克力棒。那里有几排蓝色的椅子,跟车站的候车区一模一样。
“呼,先坐会吧。”庞智把行李箱放在地上,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张轩看了一眼四周,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也是索性坐下休息。
“师姐,我们不会就在这干等吧?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啊。”张轩问道。
“会有人来接我们的。”墨墨随意地答道。“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她又补充道。
“什么意思?还有限制吗?听起来我们好像不一般的感觉啊。”庞智一听来了劲,限制人数,VIP级的待遇啊。不过墨墨的下一句话瞬间吓得他脸色苍白。
“来这的人没一个出去过。”
“什么?”庞智真的是吓了一大跳,他眼一瞪“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麻烦你说清楚点。”
张轩也看向了一脸肃然的墨墨,她那白皙的脸蛋紧绷着,长发披散下来。张轩心里忽然有些发毛,一阵惊悚的感觉涌上来。
少顷,令人窒息的氛围忽然被打破。
“哈哈,逗你们玩的,看你们俩吓得。”墨墨也是感觉到两人的不安,然后终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肩头随着笑声一阵起伏,只不过她笑得有些夸张。
“你,你”庞智气的有种想骂人的冲动,这个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测试男人的胆量,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嘛。
张轩深呼了一口气,心头的恐惧渐渐消散。他看着墨墨,她还在那里笑着,只不过比刚刚美丽多了,活泼的她才是最美的。爱笑的女孩运气总不会差。
这时“啪”的一声脆响,大厅里的灯忽然关掉了。顿时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看不见地板的反光,看不见巧克力棒的柱子。只有那些窗台上的数字屏上红色的字体在缓缓地流走着,时间显示是八点三十分。红色的光照在黑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的妖异,格外的亮,地板撒上了血一样的“液体”。一股恐怖片的感觉。
这还不算完,四周传出一段歌声,没有歌词,只有几个雄浑的声音在放开嗓子吼叫着,音调被拉的很长很长。这些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出到底来自哪里。
“哒,哒,哒”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张轩和庞智慢慢地站了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庞智的腿微微颤抖着,张轩的喉头翻动着,冷汗从他们的额头上缓缓流下。
他们一直盯着看的那个走廊,应和着红色的光走出了那个令他们吓得险些尿裤子的人。
“我靠,喂,大叔你干嘛啊,这大半夜的吓死人啊。”张轩和庞智又一次“劫后余生”,又被人吓了一跳。这世上那有什么鬼嘛,都是人吓人。
“是啊大叔,人吓人吓死人的。”
这个大叔从走廊走出来,站在他们的面前。只见他五十岁左右,头发已经秃了一大半,带着一个老花镜,上身一件白色发黄的背心,下身一条大裤衩,脚上居然穿了一双皮鞋。按照电视剧里设定,应该是拖鞋才对嘛。不过,这不是电视剧而是我设定的。
“出示证件。”大叔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神态随意,语气倒是不容置疑。
这时墨墨也站起身来,拿出一张黑色的卡递到了大叔的面前。
大叔只是随意地瞥了两眼,很让人怀疑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工作人员这么敷衍吗?
“我叫火云,这里的负责人。”大叔看了证件后,语气稍微好点,自报了家门。
“火云大叔,还认不认得我了。”墨墨看着大叔饶有兴趣的笑着问道。
“小丫头,这么长的时间不见,也不知道来看看我啊。”火云大叔看了墨墨一眼忽然板起脸来不满地说道。
“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嘛!别生气啦。”墨墨撒娇的说道,语气一改常态的刁蛮。
这一幕看得张轩和庞智两人是一脸的懵逼啊!这是什么个情况,熟人见面啊,要不要整瓶酒弄几道小菜好好叙叙旧啊。
“火云叔,你退伍后怎么来这里了。这多不好玩。”
“没办法啊,人老了,在这养老也挺不错的。死了也好有个去处嘛。”
“说什么呢,火云叔这体格再活个几十年绝对没问题的。”
“额,哈哈,不说那么久远的事了。你们是去那里的吧,严教授已经知会过我了。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吧,今晚应该就要启程了。”
“你们两个小家伙不记得我了吧!”火云大叔扭头对着张轩和庞智两人说道。
看到两人一脸的茫然,火云大叔笑了笑:“也对,那时候你们太小了,而且不久之后你们就从那里离开了。”
“那您认得我爸妈吗?”张轩神情微动,显得有些紧张,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当然,说起来可是老熟人了。”
张轩闻言,心里十分的高兴,终于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啊!
“对了,火云叔你说,我们很小就从那里离开了,那,那你见过我妈妈吗?”庞智突兀地说道。他脸上露出一个恳切地表情。
张轩听到庞智这么说,也是有些失神。对啊,自己在庞叔家住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庞叔的妻子,甚至从来都没有听他提及过这件事。张轩以为庞智并不在意这件事,实际上他的心里还是有着对母亲的一种思念。就像张轩思念他的父母一样。
“以前,我问老爹:我妈妈去哪了,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而我没有?我老爹没说话,他只是说不管我的事。那时候我不愿放弃啊,于是就持续问他,就这样问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再说过任何关于我妈妈的事,到后来我也就不问了。我总以为我懂老爹,可在那件事上老爹很神秘。”庞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他回忆着那些往事电影般自脑海中浮现。他边回忆,便无奈地笑着,圆圆的酒窝看起来很可爱。
“你妈妈的事,你爸不告诉你想必定是有他的苦衷的。当年的事,我也知道的不多。这一切的答案都终归是要你们去探索的。”火云叔点点头说道。末了,他问道:“对了,你爸还好吧!有十几年没见过他了。”
“啊,我老爹,他今天给我留个纸条说是去全球环游了。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打。”庞智提起他这个老爹真的是一脸的无奈。
“这小子果然还是那么任性,跟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火云叔闻言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好了,不闲聊了,办正事要紧啊!好长时间没人说话,今天的废话倒是多了不少。”
夜色越来越浓了,道路上的行人几乎绝迹,偶尔会有一两辆车发出“呼呼”的声音急驰而过。公路两旁的绿化带里种着大叶女贞和海棠,青绿色的叶子上沾染上了汽车过后溅起的泥土,在月光下竟然发出白色的光。
“咔嚓,咔嚓,塔拉,塔拉”一阵石子被翻动的声音。
“叔,这里是哪里?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隧道。”黑暗里不知是谁这么问道。
火云叔拿着一个探照灯走在前面,身子一上一下起伏波动,配合一阵石子被踢起翻动的声音。像是在跳一段没人欣赏的舞蹈。
那是一条看不到头的隧道,周围是花岗岩质地的石壁,石壁凸凹不定,还有些潮湿。很明显这是从山体里打出来的。地面上是一块又一块的鹅卵石,黄的,黑的,花的,大的,小的,圆的,方的,铺了一地。这里肯定是人为处理过的。
“这里原本是一条火车隧道,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就废弃了。”火云叔随意地说道。
隧道真的很长,在这般漫漫的黑夜里,让人逐渐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一股厌烦之感顿时自心中产生,没完没了的未知何处才是个头呢?但请不要担心,总会出去的,人生的尽头是死亡,这世上难道还有比生命更加漫长未知的东西吗?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张轩感受到一股风吹来,凉凉的让他的毛孔都微微张开。那风闻起来还有一股咸咸的味道,生活在海边的人一定知道那是海风。
火云叔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他把手电关了,洞里竟不是那么昏暗,有熹弱的光透了进来。他简洁明了地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