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后一切都将变得平静,就和往常一样的平静。平淡的生活才是最真切的,偶尔的混乱虽然会出现但总不是长久的。能扛过苦难是本领,会度过平凡才是成功。
太阳依旧是东升西落,四季依旧是循环交替。经过现代文明的沉重打击后这里的一切都陆陆续续的恢复了原貌,飞机和机甲的残骸早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的现代文明痕迹。那些被炮弹破坏的深坑依旧坑坑洼洼的留在那里,没有人会去注意他们,与人类而言那是没有价值的。冰峰高高的耸立着,被炸飞的峰尖已被冰雪重新覆盖重塑,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不能让人产生任何的怀疑和兴趣。这里只有无尽的寒冷。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简简单单的欧式装潢。巧克力色墙壁看起来让人很安静,这里的家具摆设也很简易。一张古朴典雅的电脑桌,上面有一台黑色的笔记本电脑和一大堆的汉堡袋,吃剩的薯片散乱了一桌,最最不能忽视的就是那几瓶空了的酒瓶歪七横八的躺着。
桌子的对面是一张巨大的床,对没错,是巨大的,至少能睡下四个人。床上铺着一床席梦思棉被,只不过,这tm居然是粉色的。
而最最无法令人忍受的是现在那个猥琐至极的副总长此时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上面睡觉。一如既往的青蛙睡帽,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性抱枕是怎么回事,那呼之欲出的大胸和娇艳欲滴的性感红唇。咳咳,不知道是那个当红女优。
他时不时的还转个身,发出阵阵鼾声,一副根本不理会整个世界的样子。如果你问他的话,他会说:这个世界怎么样,关我屁事,别打扰我睡觉。
总之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外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神经病。事实上他所带领的科研人员也称“装备技术部”的所有人都是神经病,没错十足的神经病,除非本来就是神经病不然根本不可能融入到他们的大家庭。因为曾经有一个十分坚强的小伙子试图打入他们的内部,他学着和他们一样吃垃圾食品,看低俗的小说,玩变态游戏。在他坚持了两个礼拜之后,终于在这个房间里崩溃了他所有的念想。
副总长就是负责这最后的面试,他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很单纯的在那个小伙子面前用他离床不远的小便池里方便了一下。
然后,副总长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年轻人,搞基吗?”
小伙子显然吓坏了,脸色刷得一下变得煞白,他疯了似的夺门而出,真的是夺门而出,门真的被他拽掉了。那一刻他似乎受到了一万点打击,来自心灵上灵魂上的打击。
事后,副总长微微摇了摇头:“现在的年青人连玩笑都开不起,真是的。我只对漂亮美女感兴趣啊,啊还有美酒。”自言自语罢,他还露出一丝猥琐的笑,不知道他又意淫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这个小便池可不仅仅是一个装饰和生活用具,他的下面连接着一条长达几公里的隧道,这个隧道直通到几里外的一个港湾。这个隧道可是副总长执意要修建的,他说:万一哪一天基地被恐怖分子袭击了我还能从这里逃出去。我可不能死啊,我还要担负起人类繁衍的伟大使命呢。这可是上帝派给我的使命,使命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我怎么能违背呢。虽然我也很想和基地一起共存亡,但为了大局,我只能放弃个人利益了。
说罢,副总长还一脸委屈的样子。好像弄得他真的就是个舍己为人的英雄一样。
不过受到副总长的影响,也为了大局考虑,毕竟这里积聚着人类顶级的科技人才。不能不保证他们的安全,损失一个都是世界的悲哀,因此在每一个房间里都会有这样一个小便池。
过了一会儿,门外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脚步声在门前戛然而止,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紧跟着响起……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立定。”
这绝对是一个震撼人心的地方,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像是十五的圆月,刺眼明亮的白色灯光照射在金属地板上把整个广场变成一个间接的光源。
广场的四周是高大的金属墙壁,墙壁里面镶嵌着坦克,直升机,导弹,还有机甲等一些超级武器。可以说就是一个武器库。
广场上来来往往忙碌着科研人员在鼓捣着各种高端复杂的仪器,军人们则穿着军装在一片空地上进行着高强度的训练,射击,格斗,侦查等等。
战士们高昂的斗志和激情使这里显得生气十足,他们每个人都怀揣着无比崇高的理想,愿意为这个世界奉献他们的一切,是使命是责任让他们走到这里,是勇气是信念将会支撑着他们一直走下去。
佐戈上校此时正站在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面前,他依旧是那张冷漠的像冰一样面瘫的脸。似乎每一个教官都是这样。
士兵们个个站的笔直像是一棵棵挺拔的松树,他们也是面无表情。却是极为认真地听着佐戈上校的训话,虽然训话的内容有些粗暴,但都是“良药”嘛。
正当训话达到一个小高潮的时候,忽然一个士兵跑来。径直走到了上校的面前,立定,敬礼:“报告首长。”
佐戈上校暂时停下嘴里将要说出的话,转而对着那个士兵说道:“什么事?”
那士兵继续说:“首长,总长邀您去他的办公室有要事商议。”
佐戈上校闻言,冰冷的脸庞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他心里想着:有要事商议?会是什么事?难道是关于“岁河”的事吗?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做任何的停留,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一个教官嘱托了几句之后,便和那个士兵一起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广场……
周围的环境一片寂静,静的感觉不到有生命的存在,房间里连灯也没有打开,唯有那张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发出细弱的光芒。
严教授斜躺在靠椅上,深邃而又睿智的双眼平静的看向前方。不一会儿双眼微眯,神光凝聚于一点,像是给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迷雾,很明显他在思考。
他的左手拿着一个一尺长的机甲模型,他不停的用手指来回的磨砂。他的目光也时时地扫过它,很是喜欢又很是忧愁的样子,这个机甲模型似乎有着一种神奇的力量。
或许,真正有神奇力量的不是这个机甲模型,而是这尊机甲本身。
只见这个缩小版机甲全身呈金黄色,就像是古代身穿金甲的将军,气势如虹睥睨天下。那一对黄金色的眼眸,就似是来自虚空的回眸,深邃的永无止境。优美的线条,健硕的体格,绝对是人世间最美的艺术品,他的感觉就好像是古代著名雕塑大师米开朗琪罗的作品大卫一样。力量的美感,完全完美,令人惊叹。
虽然现在他还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模型,但可以想象的到完整的他到底会是多么的令人叹为观止。
严教授稍稍坐正了身子,让机甲站立在桌面上。然后他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几张照片,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又放了起来。
“喂,老严,什么个情况啊!正睡着觉呢。”一旁的黑暗里忽然传出一声怪叫,听起来这声音很不耐烦的样子。
突然“啪”的一声,灯被打开了,白色的光霎时洒满整间屋子,把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件物品都暴露的一览无遗。
一旁的沙发上阿德里安教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上面了。
只见他一身灰格子睡衣,头戴睡帽,翘着个二郎腿,手里还拿着一瓶红酒喝着。
严教授紧紧地盯着阿德里安教授的眼睛,一直到把他看的面皮抖了抖。
最终,阿德里安教授忍不住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我输了,我输了,说吧到底什么事。”
严教授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又看向了别处:“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自私的人?”
阿德里安教授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他用手指挠了挠蓬乱的头发,很明显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问。
他举起拿着酒瓶的手,喝了一口,说道:“自私这个东西怎么说呢,自私是每个人的天性。我觉得吧,自私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为自己而自私一种是为别人而自私。你的自私是为自己还是为了别人?”说罢,阿德里安教授显得很兴奋,显然为自己谁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感到骄傲,然后就喝了一大口酒来犒劳自己。
“这样说的话,我这应该算是为了别人。”严教授缓缓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接着他又补充道:“也算是为了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很严肃,口气很沉稳。
“我说老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阿德里安教授说出了内心的疑惑。
“不错,是有一些事情你不知道,不过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阿德里安教授显然没有听到,或者是没有仔细去听,他只顾地自己独自一人喝酒。也可能他根本就对答案不感兴趣。
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四周又是变得一片宁静,他们两个再没有说一句话,墙壁上挂着的老式摆钟发出齿轮机械的摩擦声,表盘上是罗马数字,现在时针正指向四的位置,凌晨四点了。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个人脚步声,他站在门前,轻轻地敲了几下,似乎是在征求主人的意见。很显然,他得到了房主人的允许,于是他推门而入。
“严教授,阿德里安教授。”来人点头示意问好。
“嗯。好。对了佐戈要不要来一杯?”阿德里安教授举起酒瓶对着佐戈上校摇了摇,结果发现里面的酒已经喝光了。他哼了一声,往沙发上猛地一躺。
“既然大家都来了,我就把事情说一下。上层已经针对“岁河”被窃一事做了讨论,一会儿会开个会议,上层领导会交给我们一些任务。”严教授说道。
听到“岁河”等字眼,阿德里安教授一下子变得精神了起来,他感觉全身的肌肉都有些紧缩,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佐戈上校的面瘫脸此时也是微微动容,岁河是从这里被盗走,于情于理他都难辞其咎,不知道这次上面会做何处理。
仅仅过了一会儿,一旁挂在墙上的巨大屏幕先是发出一阵次次拉拉的声音,然后紧接着出现了一片片的灰色的波浪条纹,最后镜头猛地一闪,一段清晰的图像显现出来。
从视频上看,那是一间类似军部的地方,各种各样的电脑仪器,丝毫不弱于基地里设施。屏幕的正当中是一把黑色真皮座椅,仅仅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忽然转椅缓缓转动,一个身穿军装,手持雪茄烟的男人出现在屏幕的中央。
此人不是外人,正是弗兰克上将。
“大家好!很抱歉,打扰大家了。”低沉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
佐戈上校几乎在见到弗兰克上将的一瞬间就站了起来,赶紧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军礼,甚至于身体都有些微微的发抖,他的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终于是见到了军队里最具传奇色彩的大人物。不过他真的是没想到会是这位大人物来主持会议,地球盟的总司令啊,那地位是何等的高。别看他现在还只是个上校,要是在以前他也是个上将。
严教授和不喜欢俗世的阿德里安教授也是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他们并不是军队里的人,军队里的那一套显然无法给他们太多的约束。打招呼也是出于对上层领导的尊重,有利于接下来工作的进行。
三人入座一旁的四方桌,留一方正是弗兰克上将的那一面。
“事情我大部分都已经和严教授说过了,你们不懂的可以去问他。”弗兰克上将说道,紧接着他吸了一口烟,随着烟雾的喷出又继续说道:“严教授,人选的众任我交给了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阿德里安教授和佐戈上校闻言,皆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旁严教授。他们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整个过程,但是还是可以猜到一点。
“嗯,已经选好了。”严教授说着,走到了桌子旁边,从抽屉里拿出那几张照片。然后,他轻轻地走到屏幕前,把几张照片塞进屏幕下面的一个黑匣子里。
黑匣子里发出“呲呲”的声音。只见屏幕里,弗兰克上将的桌子上一个类似的黑匣子里缓缓冒出那几张照片。
“就是这几个人吗?”弗兰克上将把雪茄烟紧紧地吊在嘴里,腾出手来把照片拿在手里。
他冰蓝色的眼睛一遍一遍的扫过照片上的每一个人,就像是一个将领在检阅他的军队。
“恺撒家族的继承人,严,你不怕那群老不死的找你事吗?”弗兰克眉头微皱,问道。
“这是他们家族里高层嘱托我的事,我也没理由拒绝。”
闻言,弗兰克点了点头,又说道:“神创学院圣骑会会长。”
就当弗兰克上将把话还没说完,一旁安安静静地听讲的阿德里安教授坐不住了,本来他以为这会议根本没他什么事,他只是出来打个酱油的。不过这件事不一样了。
“不是我说,老严你让墨墨那个小丫头也去啊。”阿德里安教授脸色微微有些发苦,一脸不舍得:“她去了的话,就没人陪我喝酒了。”
佐戈上校张了张嘴也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心理想着,墨墨那个小丫头走了,这基地倒是有些冷清了。而且这么危险,怎么能让她去呢。他索性把头扭向了严教授,想看看严教授会不会改变主意。毕竟严教授才是这里最具话语权的人。
严教授没有说话,他双手合十放在桌子上,眼睛看着桌面出神思考,他的表情也是有着一丝的挣扎。此事非同小可。
“那这两个人又是谁?他们竟然连骑士也不是。”弗兰克上将的目光扫过那最后的一张照片。
自然是张轩和庞智两个人。那是他们的合照,看样子应该是当初他们高二结束时拍的,清秀的脸上还略显稚嫩。
弗兰克上将此时的内心有些不平静了,不管怎么说之前的那两个人都是骑士,而且还算是精英骑士。不过这两个人只是普通人,还是两个学生。这种事情怎么能开这么大的玩笑,sss级的任务岂是儿戏?隐隐间,他对严教授的行为有些不满。
阿德里安教授和佐戈上校也是趁机看了一眼照片,阿德里安教授多多少少还知道一些内幕,不过以他那事不关己的性格也没有理会。佐戈上校倒是毫不知情,一脸茫然的样子。不过他也不能去问,这里都是大人物,他之所以能来开会还是因为他负责整个基地的安全,因此地位上有些特殊。
严教授依旧保持沉默。
弗兰克上将反反复复地看着那张照片,试图找出一点端倪。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真的看到了,他晶蓝色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个人,这个人长的好像那个人。他是真的震惊了,他看着张轩那张清秀的脸直觉得熟悉。最终与那个人相互联系到一起。
“严,他是谁?”他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
严教授没有抬头,因为他知道弗兰克上将说的是谁,他淡淡的说道:“那尊机甲该苏醒了。”
果然,弗兰克上将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终于是确定了内心的猜测。有了他的话,一切或许又是另一番说法。
“严,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应该知道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和危险程度,你这是在拿他们的生命在做赌注。”
严教授忽然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没有了先前的纠结挣扎,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毅:
“这,是他们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