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琛的风度几乎是无人能比的,身材颀长,神色潇洒,二十九岁的严子琛是离异家庭的孩子,严母的容貌据说年轻时比得上明星周旋,生性活泼浪漫,生活作风一直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严父在严子琛三四岁时,看着容貌俊秀的爱子越看越怀疑,后来偷偷做了抽血,发现确实不是自己亲生的,将严母打了一顿,坚决离婚,至今,严子琛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扭曲的家庭总会有扭曲的人生,少年时代的子琛性格孤傲怪癖,由于是单亲家庭,街坊邻居的孩子们经常欺负他,当一句话说不对就遭来毒打时,严子琛只有紧紧抱着头,心中滋长着仇恨,在他十几岁时,严母终于有了定所,嫁给了一个差二十几岁的退伍干部,老伴也是刚刚去世半年,这位老军人的几个孩子都长大成家,经济条件也很优越,,严母正是三十八岁的大好年龄,嫁给六十几岁的老干部,不能不说为儿子前途所考虑。突然有了养父的遮蔽,子琛的时光一下子变得阳光起来,十五岁的子琛学习成绩提高的非常快,成为几位老师啧啧称赞的好同学,简单整洁的黑裤白衫,加上他天生的忧郁的表情,使他玉树临风,成为许多女同学心中爱慕的对象,就连邻班的女孩也能记起他的名字,他莫名其妙的收到了很多字条、情书,但是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自卑、伤害,无论怎样都是抹不掉的。
如果养父再能多保护他几年,如果严母能够自律自强地给子琛榜样,可以说,这个少年的前途会非常远大,严母最终又犯了以前的老毛病,跟一个国营单位的采购科长混在了一起,并被那人的妻子按在了床上。
老军人其实象疼爱自己儿子一样爱子琛,但是,他的儿女们无论如何不能忍受在军区大院有这样的女人当他们的继母,十八岁,还没有考大学的子琛被无情地现实击垮了,他们母子被赶出了这个象征着荣誉的大院,多年来的仇恨、羞辱、伤害使他向他的母亲发出了最恶毒的咒骂,那些天,人们常常听到子琛的家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还有子琛歇斯底里的吼叫。
无论严母用怎样的哀求、痛哭、许诺都不能使一个受到如此伤害的青年得以原谅,子琛没有脸再去上学,他满眼都是世人的嘲笑,他再也不想看到他的母亲,他甚至大叫着让他的母亲去死,去死难道能堵住世人的嘴吗,去死难道能让养父再去爱他吗,去死难道能让他知道他子琛身上到底流的是谁的血吗?谁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子琛拿光了家里的所有钱去了GD几年后又到了SH一无所有的子琛知道自己没有学历、没有背景,只有一双手才是财富,他在饭馆、发廊、俱乐部、宾馆都打过工,由于子琛漂亮、聪明非常受到老板的喜爱,开始,子琛也是想靠自己的实力吃饭,但是,总有嫉妒的、刁难的人陷害他,他也曾被人诬陷偷东西,打的十几天不能下床.
饥饿和伤痛使子琛重新定位世界观,他觉得是这个世界骗了他,是女人骗了他,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值得他相信,他发誓,要把所有的欠他的都偿还回来,他发誓,今生今世不再相信任何一个女人,哪怕她为自己死,他不会为她落一滴眼泪。
重新站立起来的子琛表面看上去温和很多,好像很懦弱,他处事圆滑,仿佛低人一等,对于女人,他学会了欺骗、奉承、言不由衷的赞美、若即若离的交往,他有着超出一般人的忍耐、冷漠。这十年来,在他身边的无数女孩被他迷惑,情愿为他放弃工作、财富,严子琛衣着光鲜,风流倜傥,仿佛已经跻身于中流社会阶层,很快傍上了一位某化工公司老总的独生女儿,那年子琛27岁,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举办婚礼后就可以继承一大笔财产,谁知,不幸再一次发生,化工厂发生大爆炸,老总的乘龙快婿变得不值一文,子琛连夜离开了SH不想与那家有任何联系。
四十九岁的严母不想再一次失去儿子,子琛颓丧而狼狈的回到家里时,严母用了最大程度的陪着小心和温柔关怀,儿子走这九年,她又和一个区长心照不宣的过着地下情妇生活,不过,现在她非常低调小心,这种隐蔽的生活很少有人知道,儿子回来后,严母向情人提出了要求,一定将他的儿子安排工作,子琛回来的一个月,被调到本市最好的一家企业做了采购员,两个月后又调到销售部,严子琛干的也很出色,这一年,他认识了有业务来往的墨兰。
墨兰在本市化工研究所的技术部工作,1993年的初秋,严子琛代替厂里技术人员去送一批化验材料,看见了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墨兰,墨兰乌亮的短发,是那时流行的一边长一边短的SH发型,衣着朴素,看见墨兰的第一眼,严子琛觉得,墨兰好像是四十年代旧SH的女学生,态度文静还带着一点羞涩,在和他第一次对视时,墨兰粉白的的脸颊无端的起了红晕,严子琛知道,自己的风度翩翩经常会使一些女孩产生爱慕,他也想调戏一下墨兰,假装把材料单子掉在地上,墨兰弯腰帮他捡了起来,他其实想看看穿着短裙的墨兰是不是在捡东西的时候,内衣暴露,他羞辱女孩子是很高明的,只用眼光就可以让对方无地自容了,比如好像看见了很多不该看的,吹一下口哨,他从墨兰的眼睛里看到,这是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倘若让他在此羞辱她一番,在平淡的生活里岂不多了一点乐子,
但是,墨兰是这样做的,向前一步,走在了那张纸的左前侧,两脚前后分开时,下蹲,将那张单子非常优雅的捡了起来,严子琛还注意到,她的白大褂里面的衣领口也不小,如果蹲下来的时候,衣领会敞开,她右手拾单子的时候,左手是按住胸前的衣领,这些一系列动作的完成熟练、优雅、迅速、毫不做作,子琛在回来的车上一直回味着墨兰的举动,好像看了小时候最好看的电影,久久不能忘掉。
严子琛一直听别人议论他的母亲非常美丽,他这几天细细的观察了一番,严母除了在五官上堪称标致外,由于年轻时参加过秧歌队,在举止上也是很有风韵的,即使严母在叼着一支烟,曼妙的动作、淡淡的表情也是让很多人着迷,而严母的举手投足无不是在同年纪的女性中成为佼佼者,据说,严母四十几岁时以前,凡是同事们在一起说话聊天,无论男女眼睛都会盯着她美丽的脸庞不愿离开,那个年代,即使人人都穿着灰布的半大棉衣,还是能够一眼将严母从人群中分离出来,自从子琛出生就很少有人叫她的名字,都是叫子琛妈,这是个普通不能在普通的称呼了,甚至有点土气,但是因为有了她的美貌,连这个名字也仿佛成了美丽的代名词,几十年过去了,子琛妈已经接近五十岁,单位的人要是称赞新来的年轻女子漂亮,总会有人问一句:有子琛妈年轻时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