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第二次,是在半年之后,我奉旨下乡赈灾,在贫困的人群中,看到一丝温暖、光亮,没错!就是她,在给农民们分发食物。我发粮结束,她走过来道谢,那张脸第一次看见笑容,我知道那就是一见钟情,有种不明的情愫牵着我们。那天过后,我时常会去听雨阁听她弹奏,慢慢的,我们开始聊天。知道了她孤苦伶仃一人生活着,对于生活充满期待、热情,但是现实对她却是残忍的。在刚来江城时,本是想在城中寻找一份能够赚钱养活自己的工作,可是却被骗,卖身青楼,还好遇上个心疼她的老鸨,现在只要她卖艺不卖身。”“哦……那你们相爱了,在一起了,然后呢?”方卓安静了很久,回答道“3个月前我将她接回南阳城的一处民房住着,谁知母妃知道了她,让她离开不成,便将她软禁于城中某处,直到我和你成亲那夜才放出来。”“那她现在在哪儿?”“在一个我不知道地地方,但是很安全。”“你有去找她吗?”“不能找,只要等一年,一年以后,我们仍情比金坚,母妃会成全我们,如果我们在一年内通信、见面,一经发现,我将永远失去她…”听着他和她的故事,听着他的无奈,就像以前谁谁谁说的一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肖沐菫看着忧伤的方卓,不像当初救他时那样的冷峻,于是轻声念出了秦观的词“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方卓转身看着肖沐菫,两人相视一笑。肖沐菫接着说道“既然我们都不想要这场婚姻,那么,一年后解约如何?”,方卓疑惑的看着肖沐菫,她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在人前假装恩爱夫妻,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一年以后,你休了我,还我自由。”,方卓惊讶她的提议,肖沐菫只是微微一笑“没有爱情的婚姻,比坟墓更加可怕!”,方卓点点头,“好,协议达成。”两人灿烂笑容。肖沐菫说道“你还是和我同房而睡吧,你睡床上,我弄张躺椅睡着便是,不然未免也太假,做戏就得做足咯。”,方卓点点头,说道“你,你的声誉?”“没事,如果因为此事而放弃与我相爱的人,我也是不会考虑的。”说着,肖沐菫脑中只浮现一人--肖峻。两人定下协议,一起看着月亮爬上树梢,渐渐安静的王府,可以听见风吹过树丛的声音,两人并未多留,回房去了。
在房内,两人各自躺下,吹灭蜡烛。肖沐菫轻声问道“你平常都这么早就睡下了吗?”“没有,只是躺着想事情。”。肖沐菫点点头,方卓问道“你和苏大夫什么关系?”“朋友!”,方卓没有追问,但是心里却不相信两人是纯洁友情。肖沐菫接着说道“他,是唯一肯定不会离弃我,我也不愿失去的朋友”,方卓没有回应,肖沐菫也未做声。两个人在同一间房里呼吸,心思却都不在这。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肖沐菫轻声唤道“方卓?”,没有回应,她悄悄的起身,披上外衣,走出房门,来到白天到过的将心亭,站在亭子一角,看着天空中明月,静静的出神。而在边城的肖峻虽然很忙很忙,但是到了安静的夜,看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仍无法忘怀那段过往云烟,不禁伤感。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
第二天,两人先后醒来,起床吃过早饭。肖沐菫正要起身,方卓抬头对她说道“你今天整理下行李,明日要回你家省亲,要住上2日方回”,肖沐菫点点头,回房去。一家丁将一封信递给方卓,方卓拆信看,原来是胡淼传信,今日吴婉儿决定回边城,在那里有朋友、亲切,在这个地方,除了他没有她所依恋的,她会默默等待,待一年之后方卓前来娶她。胡淼还写道会在城南与吴婉儿会面,方卓放下碗筷,匆匆出门去了。这边肖沐菫在房里和江铃整理着衣物,整理完后,在庭院中散步,看着湖水静静的,没有一丝涟漪,肖沐菫看着湖面发呆。方卓在城南的迎来客栈楼上,打开窗,看着楼下的胡淼、吴婉儿,他们也往楼上看来,吴婉儿想走过去,被胡淼轻轻拉住,吴婉儿也未抵抗,没有上前,只是看着方卓,两人相视而笑,眼里饱含着泪水。过了一会儿,胡淼在吴婉儿身旁说道“该启程了”,吴婉儿看了眼胡淼,方卓也看向胡淼,方、胡两人点头过后,方卓与吴婉儿最后对视一眼,吴婉儿坐上马车,没有回头,马车渐渐驶向远方。方卓知道车里的人儿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但是却迈不开步,胡淼也可以感觉到她在哭泣,但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一路向前。
肖沐菫在亭中坐着翻看从家中带来的书籍,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走向书房。取来信封,提笔写信,正好写完,将信放入信封,就在这时方卓走了进来,肖沐菫一抬头见他进门,立即蹲下将信放入衣袖,一抬头方卓已站在眼前。方卓问道“怎么了?”,“没什么,随便看看!”方卓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她接着说道“你刚刚去哪了?”,方卓别过头,无法正视肖沐菫说话,只是说道“出门办点事。”,肖沐菫并未追问,转而说道“那个,能不能腾出两个房间给我用,这是你的书房,总有点不方便”,方卓虽然并不清楚她要两个房间有何作用,但是点头答应她了。两人每次谈话都略显尴尬,肖沐菫便说道“那我回房去了,再见!”,方卓与之点点头,肖沐菫逃出房间,深呼吸。走回房间的路上,肖沐菫心里想,其实让他知道也没关系,他又不是自己的谁谁谁,并不会在意,更何况有言在先,互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