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叶!是琉叶!我低唤道。
“琉叶。”我叫出声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下了马车,见着了,几个月后的重逢,我倒是没话说了,只是定定地看着。有像亲人重逢后的喜悦,有像……哎,反正什么情绪都来了!十四跟在我后面下了车,“先进府吧,别站在门口了,当门神啊!怪扎眼的。”说着也不等我回话,一行人就进了八阿哥的府邸。
大厅的椅子上,我忐忑不安的坐着,心情已从惊喜转而担忧,他们几个怎么会如此大胆,没有皇上的传召,琉叶她们怎么可以进京?我寻思着开口,“琉叶?这……你怎么会想着这时进京呢?皇上又没有传召!你们……你们怎么敢?还有,他呢?”急急的,我说出了一番肺腑之言。
那个他呢?琉叶应该知道我在问什么,我在问那蒙古王子,德格希?他有没有和琉叶一起来?见琉叶不答,我提高了音量,“我说,那个德格希呢?”我咬字清楚的,一个字一个字说。我不想逃避,我亦不想她逃避。
琉叶笑笑,“格格以为琉叶一个人能从蒙古出来吗?”说着,向我眨了眨眼。我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德格希,他和你一同来的?”我有些惊讶,但又显得平静,这样,不正是我想要的吗?他和陪琉叶来,正说明了他对琉叶的爱护,这样,对他,对我,对琉叶都有好处。我放心了,他们幸福了……
“那他人呢?”刚才光顾着进来,没怎么看到他,说起来,我也只见过他一次而已。我见琉叶拉了拉后面那个人的衣袖,那个人戴着帽子,压低着头的人。那人并未依琉叶的意思拿下帽子,而是淡淡对我说,“好久不见了,汐月格格。”
“德格希?”我挑眉问,“是什么,让你同意琉叶来京?”我想知道答案。他突然摘下帽子,脸上充着笑意,看了我一眼,又转而看了琉叶一眼,“格格这话问得,德格希如何回答?”他看琉叶的神情——那是宠爱。
他的动作,即使我看懂了,但我还是要他回答我,“世子这话的意思是,汐月为难了你。我想断不至于吧。”轻轻站起,“世子想怎么的,就怎么回答汐月便是。”我的口气带着一丝命令,一丝坚决。
德格希不怒反笑,“格格,您的性情和琉叶说得真是一模一样。不错,我是为了琉叶,才陪她一道来这里的。”他如我所愿的回答了。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八阿哥就在我之前说了,“琉叶,你先和世子去内厅用些饭菜吧,舟车劳顿,先洗洗尘再聊吧。汐月格格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宫。”琉叶看了我一眼,似是在询问。
我向她点了点头,琉叶依言和德格希去了内厅,而奴仆也被十四遣退。刹时,整个厅里只剩下三个人,我,八阿哥和十四。
我踌躇着开口,“这个,那个……我……那个我,我要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再怎么想,我也没有想到过十四会是因为让我高兴而逼我出宫。看来,我不是真的了解了他。他长大了,他在宫里长大了,他不会再是那个和我一起放飞筝的男孩子。但我还是要谢谢他,因为,他还是在一如既往的让我开心。
八阿哥未语,倒是十四,撇了撇嘴,“那昨天是谁一脸信誓旦旦的说,是我强迫了她?”我讪讪地笑笑,一脸谄媚,“那你不是还说,我一定会明白你的苦心吗?这不,我不是明白了吗?算我错了,成吗?”
谇了谇嘴,“这么没诚意!”我倒也没还嘴,任他说去,只是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因此惹上什么麻烦,“你们这么做,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我知道没有皇上的传召,德格希是不能随意离开蒙古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对琉叶说,一去蒙古,就很难回到京城的原因了。
八阿哥看出了我的忧虑,淡淡而言,“没什么的,这事只有几个贴身的小厮知道,对外就说来人是燕璃的家人。”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这么说也不为过,琉叶和燕璃本就情同姐妹,“而你,出宫是看四嫂的,路过我这儿,顺便进来看看以前的丫头燕璃。”他径直到我说。
我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愿你们为了我,惹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想到些什么,“那他们是如何进京的?”京城这种地方,到处是各党各派的眼线。
回答的是十四,“守南门的是八哥的人,进来就易些,再加上对外本就是说进府的是八阿哥侍妾的家人,不会有人寻着错的。”十四好象知道我还是不放心,就更加细的和我解释了一遍。我心道,那就好。
对着十四看了一眼,只有感激,除了谢意,我不能再给他什么,只望他能释怀。至于八阿哥,他会那么做,想必又是为了姐姐吧。
因为姐姐,八阿哥为我做了很多。
但我却爱上了姐姐的丈夫,爱上了那个如何不爱的他!因而会说给十四的只有谢意。
这世间兜兜转转,因缘结果,本就是你追逐我,我追逐你。没有对错,没有原因。怎能说是谁为了谁,谁对不起谁呢!
爱上了,就不会放弃,纵使心中有道不尽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