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一个秋天已经过了,秋去冬来,万物沉睡,看上去,一切是那么的死寂,但紫禁城的今天,却是打破了平日的肃静,尤其是储秀宫内,到处都挂着红红的灯笼,贴着大大的喜字——姐姐要出嫁了。要嫁给四阿哥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浮过一层酸意,这时一阵冷风吹过,吹得我的牙齿直打颤,把门吹得吱嘎吱嘎的响,把我的衣摆吹得漫天飞舞,把我额上的发丝吹得零乱散漫……看着门前宫女,太监忙碌的身影,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肩,把脖子缩到貂皮大衣里,用力的搓起手来取暖,一下思绪飞回了那天……
他对我说,他救我只为了我;他对我说,他只对我有兴趣。当时我有些头顶冒烟,意正言辞地说,“四阿哥,你要和我姐姐成婚了,怎么可以和我那么说。再说,我才八岁!”我强调道。四阿哥有些轻笑着嘲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姐姐喜欢的是老八。”说着,接下来,眼光中的冰冷,变得有些柔软下来,“至于你,再等你五年便是。”
我有些傲气,“你应该喜欢我姐姐的。我姐姐比我好。”我不自觉的脱口而出,什么都忘了。他刚毅的脸上,有了些弧度,“不,我喜欢的是你的个性,你的率直,还有你那一手好琴,更是,我听到了你歌声中的话,自由,向往……”他越说越溜口,而我越听越心惊,他知道,可他知道又有什么用……
“格格,汐月格格,你在想什么呢?”我那瞳孔中散落的目光,没有焦距的眼神,一下像魂回归鞘似的,回过神来。颐婷一副谢天谢地的表情,“可找到你了,明月格格要你过去。”我抬手理了理碎发,顿了一会儿,“走吧。”说着拉紧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进屋子,顺手把门关上,由于屋里有三只火炉,所以一下暖和好多,信手拿下斗篷,放在椅子上,微笑道,“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对于姐姐我,有些愧疚。姐姐放下手中拿着的苹果,向我招招手,我走了过去,“汐月,姐姐有些舍不得你,往外姐姐不能时时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忍住哽咽地点点头。话还没说上多少,德妃娘娘走了进来,“明月好了吗?吉时快到了。”姐姐柔声道,“好了,额娘。”德妃慈爱地笑笑……
我站在两旁边,看着穿着大红嫁衣的姐姐,再看着四阿哥,我隐至人群中,慢慢地退了出去,呵呵,我真想大喝两声,想不到我十八年来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心动地感觉,那个男人却要成为我的姐夫。
抬头看到前面亭子里有个人影,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是——八阿哥。他在喝洒,看得出他很悲伤,是为了姐姐吗?“是谁?”他警觉地出声。我走到他根前,闻到了很浓的酒气,“是你?”他笑笑,“来陪我喝酒。”
我默默不语地接过酒,盲目的大口喝起来,酒的辛辣一下贯穿了我的咽喉,让我很难过,可我还是继续的灌酒,说是灌酒,一点也不过分,酒延着我的颈项,流趟到了衣服里,狂风舞过,让我格外的冷,渐渐地,我的视线模糊了,我一个头,变成了两个,一个八阿哥变成了两个,疑,怎么还多了一个十四阿哥,容不得我多想,一下闭下了眼,坠入了黑暗……
头好痛,好烫,身体好冷,好口,干涸的咽喉发不出任何声音,水,我要水,我用力的碰倒床旁边的椅子,十四听到声音走了过来,“你醒了。”他看上去很紧张,我指了指桌子,他立刻会意过来,“你要喝水?”我点头,他拿来水,喂我喝了点。干涸的嗓子,如同遇到甘甜的泉水,滋润了,我轻声说:“我在哪?你怎么会在这儿?”
十四温柔地说:“你昨天喝醉了,是我带你回来的,这儿是我的房间,一会儿我送你回储秀宫。”听到十四安定的声音,我眼皮又沉了,轻轻地嗯了一声,又睡去了。再次醒来,十四拿了一大碗乌黑的东西,让我喝下,我死命都不肯,直问他那是什么,他淡淡道,是药,退烧的。我昨晚喝晚,再加吹风,所以发烧了。我无奈,再看一眼阴沉的十四,只得把它全都吞到肚子里去……
康熙三十五年,六月
寂寥,无聊,无趣,是我现在的真实写照,距姐姐和四阿哥成婚已经半年了,这次由于噶尔丹事件,康熙决定,亲征噶尔丹,诸皇子从征,四阿哥掌正红旗大营,所以姐姐闲来无事,也就到宫里来陪陪我。
“汐月。想什么呢?”我回过头,笑笑,“姐姐你来啦,进屋去吧。”说着,不等姐姐,就拉着她走进屋去,然后吩咐颐婷,去倒两杯茶,再拿些蜜饯。颐婷一会儿的工夫,就把东西拿来了,我和姐姐闲话家长起来,“姐,你就住在这儿几天吧,省得你每天都要来看我,多麻烦呀。”姐姐笑笑,“那怎么行,贝勒爷不在府里,我得看着些。”我不再说什么,不一会,只见姐姐把盘里的蜜饯都吃完了,我暗暗惊讶,“姐,你平时不是不喜欢吃蜜饯吗?”姐姐有些状况外,“我也不知道……”话还没说完,就唔着嘴,开始想吐,我吓坏了,一边帮姐姐顺着背,一边大叫,“颐婷,颐婷,快叫御医,快叫御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