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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泯灭之子──洛无邪

“你叫甚么名字?”雾岚问道。

男孩紧闭着双眼,虚弱地道:“我叫洛……无……邪……”语毕,一口鲜血吐出,再次晕倒在地,周身气息开始紊乱起来,全身散发着恐怖的魔气。

一丝漆黑如墨的烟雾从洛无邪的天灵窍飘出,将洛无邪全身包覆起来,同时分出一缕烟雾化成一个老者的模样,那老者的样子同样虚弱。

“小友,请你救救尊上!”老者虚弱地道。

“尊上?噢!是洛无邪吧。相遇是缘,自然会救。”雾岚唱了句佛号。“要如何做?”

老者一眼扫过雾岚,让雾岚有种全身都被人看光光的感觉,“小友,尊上体内的仙魔二气正在进行剧烈斗争,请你替他引出。”

雾岚一指点在洛无邪周身四十九个大***中轻喝:“玄龟引天指!”

顿时,巨量的气体在洛无邪的四十九个穴道中井喷而出,黑色的气体和七色的气体纠缠在一起。一种邪魅至极和仙风道骨的气息同时放出,压得雾岚差点爆体而亡。

此时,佛离的声音响起:“主人,用大千钵将其镇压。”

雾岚立刻将大千钵扣出,黑色和彩色的气体全数被大千钵吸引,消失无踪。雾岚这才喘过气来。

“小友,感谢。”老者向雾岚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此处为佛界之属界,老夫不宜久留。”老者很快就消失无踪。

佛界。

一尊大佛睁开双眸,眸中似有金色怒海翻腾,他自言自语地道:“奇了怪了,下界之中竟有魔气及仙气的出现……是错觉吧……”

那尊大佛体内浮出一颗拳头大小金色的球体,球内金雾弥漫,大佛点入一道金光,仔细端详一会:“没有啊,是错觉呢。”

黑色烟雾钻回洛无邪的天灵窍后,一切的气息都消失了,再也不能寻出一丝踪影,而洛无邪亦从一个魔气横溢的男孩,变回一个亳无气息的小男孩。

“竟然是魔界的人,看来六界并不太平呢,战争又要开始了吗?”佛离在大千钵中低声呢喃道。

“佛离,那些不一样的灵气有甚么用?”

“那些可是天界的仙气和魔界的魔气呢!可有用了,能大大地修补大千钵!待佛离炼化之后,大千钵起码能回复到铜阶的水平!”佛离抛开杂事,兴奋地道。

雾岚笑道:“太好了!”

旋即佛离又低落地道:“不过要炼化这仙魔二气,佛离至少要沉睡半年呢。”

雾岚咧嘴一笑:“不要紧,佛离,安心沉睡炼化吧。你家主人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不会有事的。那些甚么仙气、魔气的可厉害了,压得我差点去觐见佛祖。”

佛离皱着鼻子道:“那些仙气和魔气的发出者都是天、魔二界之中最一般的存在呢。”

于佛离来说,天界中的真君和魔界中的大魔都是一般般的存在。于雾岚来说,真君和大魔到目前为止都是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

“一般的存在就这么厉害,那些界面的大能得要多厉害啊!”雾岚感叹道。

佛离招呼一声便陷入了沉睡之中,不知届时醒来又会给雾岚带来如何的惊喜。

此时,洛无邪悠悠转醒:“又是你救了我了,多谢。”

雾岚唱了句佛号:“不用谢。”

“无邪,呃,不介意我这样叫吧。”

洛无邪依然是那副酷酷的样子,不过漆黑的眼眸中迅速划过了一丝迷茫和温暖:“可以。”

“你来至魔界?”雾岚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洛无邪浅浅地应了一声,接着抬起头望着雾岚:“你是佛界的人,你会杀了我吧。”

“唉,你这熊孩子傻得要紧!六界之中,无谓甚么善恶之分,魔界之恶,佛界之善,都是虚名罢了,都一群迂腐的老头子胡诌出来糊弄小孩而已。认为魔界一定恶、佛界一定善就大错特错了。”雾岚轻敲洛无邪的脑壳,一副历尽沧桑的样子说道,但他才九岁而已。

“所谓‘修’,重于修心,不愧于良心本心,是之为‘修’;所谓‘炼’,重于炼己,增加元力只是力量的形式,而炼心才是重中之重,心强则人强,在修炼一途中,锻炼自己的意志,是之为‘炼’。”

“没有勇往直前、敢与天争命的胆识和勇气,那样,他就是一只比蝼蚁更低微的生物,两者是谓‘修炼’。”雾岚一副勘破天道的样子,一股至高无上的气息油然而生,不过很浅所以谁都没有发觉。

“而且你身上并那些没有讨人厌的气息。”雾岚补了一句。

“我明白了。”洛无邪完全迷茫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光采。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洛无邪的话语间带着几分急躁和期待。

“不可以!”雾岚狠狠地回绝。

“我们要做好朋友!”雾岚气势磅礡地道。

洛无邪本来心死,但听到雾岚“好朋友”三字后,一颗颗至生以来就从未出现过的晶莹淅沥淅沥地往下流。

“欵!你怎么哭了!”雾岚着急地道。

“坏蛋。”洛无邪良久后才弹出这两个字。

“会骂人就表示没事了,吓我一大跳呢。”雾岚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道。

“你是我第一个接触和认识的人。”洛无邪道。

“我至出生以来就没见过任何人,每日都是在封魔石里面沉睡,但我可以得悉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洛无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只知道自己的身份──泯灭之子,他们说我是魔界的唯一希望,所以把我封印在封魔石中,每日注入魔元维持着我的生命。他们说我将来会成为魔界之主,统御魔界统一六界,我却不想变成这样。”洛无邪平静地道,话中挟着深深无奈和苦涩。

魔界之主!雾岚开始头昏脑胀了,有个魔界之主罩住,纵横天下不用担心了!

“有一日,我开始在封魔石中看到一名美丽的女子在封魔石前哭泣,她每次都是哭着看我,又匆匆忙忙地离去。我知道,她就是我的母亲,她诞下我之后就被一群魔界的老不死隔离,不许多看我一眼。”

“那群老不死说还不是时候,所以不允许我出世!并且要将我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绝代君王。但我是多么的想叫她一声‘娘’,可是我在封魔石中不能动弹,只可以用天生对魔界的感知力来观看魔界。”

雾岚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洛无邪话语中的悲凉和痛苦,明明亲人近在眼前,却咫尺天涯,不得相会。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一群老不死发现了她的行为。那群老不死一刀又一刀向她砍下,她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我,眼中全都是对我的期待和爱。我的愤怒彻底被点燃,魔力觉醒些许,将封魔石撑爆。”

“那群老不死却逃得比谁都快,一瞬间就不见踪影,我只喊了她一声‘娘’,她就带着笑靥永远离开了我,我却流不下一滴眼泪,但一行行的血直接从眼中流下。”洛无邪的身躯不断地颤抖着,只差一点就到了崩溃的边缘。

雾岚默默地结了一个静心大手印,将洛无邪从崩溃的边缘拉回。

洛无邪吐了一口气,继续他的故事:“娘在临死前替我取名‘无邪’,但我身体极之虚弱,无法抵御魔界中人的追杀……在娘的管家拼死掩护之下,我不杀一人,冲出了魔界,在漫漫星空中飘荡。”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穿个一个又一的位面,漫无目的飘荡在无垠的世界中。也许是千年之后吧,一个天界宗门的宗主欲将我炼成‘娈灵’。我当然立刻逃离,但他穷追不舍,竟派出一波又一波的杀手追杀我,在辗转之下,我来到了这里。”娈灵即是将小孩用残酷方法炼成的傀儡。

说到这,将多年以来的怨气都释放了出来之后,洛无邪才松了一口气。

“大傻瓜,‘无邪’之意在于不要生出邪念,你一身修为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我想你母亲的意思是不要愧对本心、不作违反良心之事。这是一个好名字啊。”雾岚有些感慨地道。

听到雾岚的一番话,洛无邪眼中清明了不少。

“无邪,你的修为是多少?”雾岚带着星星眼问道。

洛无邪思考了半响:“多年下来,我觉醒的魔力早已用得见底,现在相当于你们的……罪灭境观己阶吧。”

雾岚欲哭无泪,还以为可以有着一个无敌打手罩着,从此横行佛元界,怎知他们二人只相差了一个小境界而已。

“无邪,你多少岁了?”

洛无邪沉吟半刻,计算着自己的岁数:“三千七百零九岁。但我在封魔石中沉睡了三千六百五十年,现在相当于常人的九岁吧。”

这才让雾岚大松一口气,他听到三千多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救了个老妖怪,原来真实情况是他们岁数相当。

突然,雾岚无比认真地道:“无邪,待你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后,把那些老不死全都灭了,这才是无邪之意。因为他们竟然硬生生地分离了一对母子,甚至令他们天人永隔,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他们是‘邪’,所以必须得灭了。”

洛无邪狠狠地应下,发下誓言。

“你是小弟,我是大哥,就这样定了。”雾岚大手一挥,一段佛魔之间不可能存在的友谊就此成立,亦奠定了佛魔二界将来的友谊。

“好一段让人感动的友谊啊。”一阵讥笑声传来,一名头尖额窄、脸上尽是浓妆艳抹的白净男子走了过来。

“魔界孽障竟敢入侵我佛界!佛魔之间永不可能存在友谊,今天就让我素炎替天除害!”素炎阴声细气并“大义凛然”地道。

“糟了!忘了布下隔音印!”雾岚心中暗道。

“我可是罪灭境观己阶圆满的强者,你们二人束手就擒吧!”

雾岚仔细观看四周有否人关注此地,道:“蠢货我见得多,没见过把自己修为曝露出来的蠢货!”

素炎料定两个小屁孩修为不可能有多高,所以便将自己的底细了出来。

“是人妖。”洛无邪嘟嚷了一句。

素炎大怒,他一直都最痛恨别人叫他人妖,他只是一个极其爱好男色和喜欢蹂躏壮男的弱小女子罢了。

素炎双手成爪,指掌燃起白色火焰,扑向两人。

“你这死人妖!”雾岚哼了一声。

洛无邪重伤未愈,不得战斗。

雾岚双手迅速结印,一个星空三十六印中的头三印飞出,轰得素炎暴吐鲜血,倒退十多步。

素炎眼底闪过惊恐,一介毛孩竟可以令他受伤!

“你成功惹怒我了。”素炎擦去鲜血,面目狰狞道。

“火焰漫天,浴火战歌!”素炎双手划出一个大圆,无数火焰从中喷出。

“雕虫小技!”雾岚指尖升起一丝极乐之火,至尊火焰对凡俗之火有着绝对的压制!

素炎使出的火系绝技瞬间消失。

“怎么回事?”素炎惊恐地道。

雾岚勾起一丝笑容,双手在一秒间作出无数个复杂的手印,然后大喝一声:“灭邪绝杀印!”

一个挟着无数天地浩然正气的“卍”字径直向素炎飞去,素炎鬼叫一声,连吐多口鲜血,临死前打出一个虚无的手印,落在雾岚身上,连连惨叫道:“我是幻灭圣地的弟子,等着我们圣地无穷的追杀吧!哈哈哈……”素炎在狞笑之中死去。

“大哥,好厉害哦。”洛无邪惊叹地道,他自问现在的他不能压着那个人妖打,而且让对手亳无还击之力。

雾岚猛的一拍自己的头,道:“忘了告诉你,我叫雾岚,以后叫我老大。”

“是,老大。”洛无邪充满期待地道。雾岚是第一个让他交心的人,希望雾岚会是一个不负所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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