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腾被一层层纱布裹成粽子,爆炸发生的时候,他挥霍全身的灵力也没能抵挡住能量的冲击,好在凤羽嗣的及时出现用身体帮他挡住了大半冲击。
可即便如此······
胡腾一层层的揭开缠绕在身上的纱布,镜子里的自己有一半是完好的,另一半焦灼的血肉一片乌黑,肩膀、手肘关节处的骨骼裸露在外,不人不鬼的样子。
“你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至于身体,将就用吧,我看零部件都好好地。”拥有复活能力的凤羽嗣人模人样的坐在沙发上,拿起酒杯灌入肚中。
“为什么要救我,你应该是嘴巴不到我死的那个人了。”恼怒的胡腾冲着凤羽嗣咆哮着,那半张裸露森森白骨的脸让他的声音带着破风的沙哑。
凤羽嗣拿着酒杯从头到脚的把胡腾“欣赏”个遍,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你怎么折磨的我,我记得很清楚,如果你死了,我该去找谁报仇?没有了猎物,才是猎人最害怕的事情。”
高岭崇尚风,也崇尚大地,人死之后必将实行土葬,让逝者长眠于山神的怀抱,让灵魂得到风神的庇护。
方志站在城外的山头上注视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池,每一片屋瓦,每一条街道都是那么熟悉,街道上的人却又那么陌生。
他抓起一抔土放入事先准备好的皮囊袋中。父母在,不远游,如今的高岭已经没什么值得留念的,更多的只是触景伤情的伤疤。
汝妍的亲戚想让她尽快从悲痛中恢复过来,转学去了新的书院。
方志变卖所有的家当,决定离开这里,跟着一趟前往谷地货车离开这里。
车队的领头羊叫阿大,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打工仔,为人憨厚老实,就是胖了些,却有着和胡腾不相上下的慧根。
以前店里要货的时候,都是通过这个叫阿大的人从外面夹带些宝贝进来。
阿大坐在车上,狠狠了跟烟:“那些妖族真他娘的可恨啊,咋不好好的在谷底待着,来高岭挑什么事,这下完蛋了吧。”
方志心不在焉的应和着,报纸上吹嘘说琴心书院的几大院长在与妖族长老厮杀,这才引得妖族长老自爆,炸了半个琴心书院。
至于报纸嘛,不就是为了让大多数人看到他们“应该”看到的东西,而存在的嘛。
方志看着车厢里放着巨大的箱子,边边角角都被钉子封的死死的,不禁好奇:“我说阿大,你这生意可以啊,趟趟不拉空,这一车货少说能赚个五六千吧。”
阿大傻愣愣的算了算:“没有,绝对没有,这趟才一千五,回去那趟正常来说也就两千,来回撑死四千就不错了。”
“四千也不少了。”方志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千块,放在驾驶室的台面上:“多给你两千,带我跑一趟鸦片谷。”
“就这点小事儿,方老板不用那么客气,你把钱收回去,我这趟车本来就是要去鸦片谷的。”
“鸦片谷?阿大,你去鸦片谷做什么?那里已经靠近妖族的领地了。”
“我哪知道,这年代除了钱没有,什么样的人都有,嗯,瞧见后面的箱子没,就是送往鸦片谷的。”
“恐怕任何一个大脑正常的人,都不会想和鸦片谷扯上什么关系,更别说送东西了。”方志再度好奇的看着车厢里放着的大箱子,长方体的,不宽,某种程度上来说,像口棺材。
“阿大,你就没有检查过你货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哪管那么多,反正只要顾客给钱,就算让我运一车屎也要运,方老板你说是不。”
夜晚,趁着阿大睡着,方志偷偷溜进车厢中,一边望着阿大睡觉的方向,一边撬开箱子上的封钉。
木板的封顶被掀开,里面躺着一个人,竟然是汝妍!
“喂,汝妍,醒醒,快醒醒。”
本应去亲戚那里的汝妍为何会出现在与自己一起的木箱中。
方志大声的叫喊没唤醒汝妍,反倒吵醒了睡觉本就不踏实的阿大。
“方老板,你这是在干么!”阿大看到木箱里躺着的汝妍,也是大吃一惊:“怎么会是秦小姐!”
“阿大,货主是什么人,你有没有印象?”
“货主是个女的,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她就说打了一箱的小玩意让我帮忙运到鸦片谷的罂粟旅店,跑个腿就有钱赚的事情,我也没多想,上哪知道里面装的居然是秦小姐。”阿大一脸为难的样子不像是装的。
方志将汝妍从箱子里抱出来,沉重的就像个死人,就连呼吸和心跳都没有。
“阿大,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箱子的?”
阿大傻愣愣的摸着脑袋,掰着手指头:“上周二吧,已经过去十来天了,哎,都怪我,当初要是动点脑子查验一下,秦小姐也不会这样。”
“好了,阿大,快上车,时间紧急,我们连夜赶往鸦片谷。”
十天的时间,如果换成一般的尸体早就引来贪食腐肉的苍蝇,以及爬满了蛆虫。
如果不是没有心跳和呼吸,躺在他怀里的汝妍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的安详。他估摸着一定是中了什么法术,等抓到罂粟旅店中的那个下家,想必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鸦片谷位于高岭与谷地的交界处,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如果按照当初人族和妖族的协议来看,东谷和西谷由妖、人两族分开治理。
可毕竟人族和妖族之间积怨已久,治理难度很大,久而久之便成了双方都不想碰的法外之地。
按照货主的要求,阿大直接将车停在罂粟旅店的大门前。
方志下车拿着送货凭证和门卫进行简单的交谈,车被允许开进院子里。
两个服务生模样的人从旅店里走出来,二话不说就要去搬运箱子。方志赶紧拦了下来:“你们做什么,要拿箱子让你们老板来,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你们的。”
两个服务生就像没听到似得,也不说话,就那么径直的走进车厢。
方志一拳打向其中一人,完全没有着力点的扑了个空,与另一个没被攻击的服务生同时消失。
“幻术?”
旅店的门就想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打外面看不透里面包藏着什么骇人听闻的怪物。
有一个中间妇女从洞口的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上方注视着方志。
一切也随她的出现而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