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是高岭地区香火最为旺盛的寺庙之一。
白天是车水马龙人流不断,就算到了晚上,灯火通明的寒山寺一点不像它名字那样听起来寒冷孤僻,少不了上山求子求平安的人。
步入寒山寺,直接到东厢房的观音殿,一位犹如富态的女子正跪在蒲垫上,振振有词的念叨着什么。
“求佛这件事,心诚则灵,某些口是心非的人哪怕跪上三天三夜也不会被佛祖看到,因为上天有眼!”方志一开口就带着十足的火药味。
女子从蒲垫上站起来,微微整理下褶皱的衣服,像是没看到方志一样径直的走出了观音殿,旁若无人的朝着对面牟尼殿走去,继续行着未完成的跪拜,惹得方志气不打一处来。
感觉到吃了憋的方志继续在自己身后跟着,女子心中不由的窃笑。直到把牟尼殿的三尊佛像全都跪拜完毕,才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方志,微微一笑:“我怎么记得当初谁还发过誓言,就算我死了也不来见我。”
方志阴沉着脸,将妖丹扔了过去:“放心,你临死之前一定会见你最后一面,我会拿着刀亲手挖出你的心脏,看一看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才会如此的坚硬如石,冰冷如铁。”
妖月仿佛一点都不把威胁当回事儿:“可以啊,我们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掉吧。”
方志摇了摇手指,指着妖月:“不不不,妖月,只是你,没有我,没有我们,你要明白。”
他说完话,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开这里,就听到背后传来妖月的声音:“如果雍和渡劫成功,你极力想珍惜的东西终将化为乌有。包括你喜欢的汝妍,也是如此。”
“你放屁!”方志弹指间出现在妖月面前,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妖月:“不要伤害汝妍,更不要拿她来威胁我!因为在你敢动她一根寒毛之前,我会将你连肉带骨头剁成泥喂狗!”
妖月大为头疼,冲着已经走到山门的方志:“我们就不能像对其他母子一样,心平气和的好好地谈一谈?”
方志停下脚步,却不曾回头:“如果天底下的父母都像你这样,恐怕不用人族赶尽杀绝,妖族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从寒山寺回到出租屋,汝妍早已离开,但从房间里凌乱的脚印判断,执法队的人肯定查到了这,就不知汝妍是侥幸逃过一劫还是被执法队带走了。
临走前地上还未来及清理的妖族长老的尸体也随之不翼而飞。
“看来你的小女友可能遇到了危险。”方志的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一路上阴魂不散的妖月:“你与其担心你的小女友,倒不如担心担心你未来的老丈人,他现在可是自身难保,脑袋随时都有可能从脖子上离开。”
“你这话什么意思?在没有实质性证据之前,执法队怎么敢杀害秦院长?”
“雍和想要成功渡劫,离不开两样东西,一个是妖丹,另一个就是灵根。”妖月晃了晃手中的小珠子:“如果我没猜错的,那胡腾和雍和之间应该有着某种联系,这颗是长老的妖丹,而灵根嘛,目前还在我亲家的脖子上。”
方志立刻联想到同样拥有妖丹,并且还给胡腾当走狗的凤羽嗣:“不,算上凤羽嗣的话,还有一枚妖丹。”
······
秦院长被执法队带走后就关在特制的灵力牢笼中,一根根黑色的柱子像是避雷针的一样可以将法术吸收导入地下,除非挖个地道从下方逃出去,否则待在里面任何法术都将失效。
“我请求见我的律师。”
空荡荡的牢笼里只有一张椅子,秦院长稳若泰山的坐在那里,突如其来的陷害并未让他失去理智。
“很抱歉秦院长,在执法队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律师这两个字。这里是执法队,不是你那作威作福的委员会。”
“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看到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胡腾现在目中无人的样子,这背后一定有人撑腰。
一重一轻的脚步声在寂静空挡的地牢中传的格外空远,就连秦院长也不禁伸着脑袋往外探。
一个老头扶着墙,一步一步,慢慢悠悠的在散步,可场景却选择在阴暗潮湿的地牢。
老头一瘸一拐的靠近牢笼,故意装腔作势的咳嗽一声:“这,这不是秦院长嘛,胡腾啊,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会做事,怎么能把秦院长关在这么一个破地方。”
看到眼前的幕后黑手,秦院长也算明白了,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老院长,你们师徒俩唱了一出那么大的戏,就是为了在牢房里羞辱我,以报当年的仇?”
老头捋了捋胡子:“不不不,我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胡腾啊,我这腿不好使,快把里面的凳子拿出来让我歇歇脚。”
胡腾将牢笼打开,直接将秦院长的凳子抢过来,令秦院长只能干站在牢笼中。
老头指了指腿,胡腾立马滚在地上,像街边听话的小姐似得又是揉捏又是捶打,伺候的好不周到。
“秦院长,你知道我这个人好说话,当年你提议让我交出院长之位时,满不在乎的答应了,毕竟我不是那种贪图权贵的人,你说是吧。”
秦院长现在可没心情陪老院长聊家常,一脸怒火的他配上一张国字脸,失去弹性而耷拉下来的上眼皮,活脱脱一个特大号的“囧”字:“你们师徒俩一唱一和的到底要做什么!”
“别动怒,动怒伤肝,活不长的。”老院长说话似乎需要大喘气似得,半天才继续说道:“既然当初我卖你那么大一个人情,现在还给我,我问你借个东西,你看怎样?”
“借东西?”
“没错,把你的脑袋借给我用一用。”
“你!”气炸了的秦院长想要催动着法术杀了眼前的俩人,可纵使他浑身的灵气也都被牢笼吸收的一干二净。
“看来秦院长是同意了,胡腾,你还在这愣着干么什么。难道还要让我亲自动手不成?”
“老师,您哪里的话。”
胡腾打开牢笼,像是杀鸡一般,拽着秦院长的胳膊拉到身边,拿着刀毫不犹豫的对准脖子就抹了过去,随手一扔,撞在牢笼上。
秦院长捂着脖子,徒劳的堵着不断涌出的鲜血,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被割断的气管连一声哀鸣都不曾发出。
整个死亡的过程,比不断扑扇翅膀的鸡,要安静的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