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被迅速汇报给了前军大帐。
“撤退的时机错过了吗.......”叶清看着沙盘喃喃道。
“顾不了这么多了,”叶维竭力保持着镇定自若的样子,“命令第一军,准备进攻。”
“命令第一军阵线压前,命令第四军分成左右两翼,准备包抄敌军。”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审震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疯了吗!”叶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审震,“第四军是我们手上唯一的骑兵,不到关键时刻不能轻易使用!”
“现在就是关键时刻!”审震“蹭”地站了起来,走下大帐主座。
“现在!”审震明显在先前的时间里攒了足够的气,有因为自己的指挥权被分夺的,也有部队伤亡过大却不作为的愤怒等等,“我的将士,正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我的将士,正在一个一个的倒下!我的将士,到现在还在作战!”
“战场上的伤亡是难免的!”叶维不觉也提高了嗓门,“身为一军之将,就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吗!”
“砰”!
审震一记直拳直接把叶维打倒在地。
“老子不知道!”审震愤怒的看着叶维大声的喊道,“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要把他们活着带回家!”
“来人啊!”
“末将在!”场外走入两名门前卫士。
“除了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让他们出去!”
两名士兵看了看对方,显得有些迟疑和不解。但是审震却已经看不到这些了,他三步并两步地走出营帐,拔出腰间佩剑。
“传我的将令!第一军所部,准备应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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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人眼疾手快,不过二十分钟,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被汇报给了周凌宇。
“我就知道!”周凌宇摇摇头,“这孙子肯定要闹事。”
“..........”审慎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那现在怎么办?”良久,审慎抬头问道。
一句话把周凌宇噎住了,他晃了晃脑袋,用手不停的敲着桌子,好几次想张开口说话,但是自己又摇摇头,接着敲桌子。
“要不,暂且把兵权交给他?”
敲桌子的声音停住了。
“我也有这个想法,”周凌宇叹了口气,“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沙场统兵,我也不想打击他的自信心。”
“但是他的功夫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周凌宇又站了起来,“现在,我们在这里已经损失了七千多人了,然而对面还有一万多人,在这个战场上消耗太多的人对我们以后的计划不利。”
“但是.........”周凌宇抬起了头,良久,叹了口气。
“也罢,看他的了。”
审慎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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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
伍长已经精疲力竭了,唯一支持他与敌人拼杀的只有意志的顽强,不说是他,第三军的全体将士都是这种状态之下,在刚刚的气势被抵消之后,经过长时间战斗的他们的体力早就不堪重负了下去。不少人的战死并不是被敌人杀死,而是活活的累晕过去,倒在了战场上。
他们不约而同的与敌人渐渐分开了一道几米的距离,处于狂热状态的他们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很多士官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们整顿军纪的职责,第三军的人数,已经由先前的八千人锐减到了五千多人,每个人都发出沉重的喘气声,但没有一个人说出退字。
伍长麾下的五个人,已经死了三个,顺子肩膀上也挨了两道刀伤,然而伍长的情况更令人担忧,从他的左胸口到腹部,有一道不深,但是很长的伤口,正在缓缓向外渗着鲜血,样子看上去极为恐怖。
“报!!!”
忽听后方阵脚,跑出来一名骑马斥候。
“传前将军审震将令:第三军全体将士回营修整,所属将官清理伤亡人数,即刻生效!”
“谨遵将军军令。”第三军中一名看上去官阶比较高的军官上前回道,那名将官的身上也有了不少的伤痕和血,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是死人再生一般吓人。
第三军的人终于轻松了下来,许多人因为体力透支,一听到命令身子又软了下去,周围还算有点力气的人就帮忙扶着,第三军的阵型缓慢的向后移动,并且毫无嘈杂之声,能听到的,只有沉重的喘气声和脚步声。
不到一碗饭的功夫,第一军的阵势就已经压了上来,相比第三军而言,他们更有精神,也更有毅力。在之前的汝南攻防战中,第一军的许多人都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家园被蹂躏至尽,以及在周凌宇的手中焕然一新,所以他们不仅有着对黄巾军的极度厌恶与仇恨,还同时有着对周凌宇的无限忠诚与热情。
和第三军进攻的时候不一样,第一军的左右两翼,站满了浩浩荡荡的骑兵。不得不说,一名骑兵的身形在古代战争中敌人的视角看来,可能比三名甚至五名步兵的身影更加令人感到恐惧。待军势摆好,两万人的声势看上去足有五万之众。
“将士们!”
忽然,从军阵的右翼,出来一名骑马将军,身穿长甲,腰配长剑,身披蓝色战袍,立于万军之前,不怒自威。
“今天!”曹操挥手直指黄巾军阵势,“能参加此等战事,是我们,无上的荣耀!”
“圣上百官,会为我们此举此战,立碑造祠,家人与后代,会将我们的名字,代代相传!”
士兵们不由得兴奋的捏紧了手中的兵刃。
“将士们!”曹操拔出长剑,“随我杀去,生擒敌寇,问罪于前!”
“生擒敌寇,问罪于前!”士兵们纷纷奋力冲杀,由中建步兵以及两翼骑兵形成的三座兵峰,直直的,向敌群杀去!
“杀!杀!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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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军本营外一百里处。
一支朝廷军队在刚刚黄巾军与周凌宇军进行生死对决的几个小时之内,悄然无声的出现在的黄巾军的后方,并直直的向其进发,这支军队少说不下五千,最多不到一万,但是摆在战场之上,却成为了一股极为致命的部队!
“但愿那位将军的话是实话........”带头的一名将军坐骑马上,低头沉思,此人身高八尺,虎目剑眉,目光一下子,就转到了隐约可以看见大致轮廓的黄巾军本营之处。这名将军突然紧握腰间佩刀,一踢马肚,胯下白马吃痛,加快了脚程,身后军队也加快了步伐。
就在那支军队之中,赫然有一面宽大的红色战旗,上面一个斗大的黑字,就刻在这面将旗之上。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