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现在可以说是最焦急的时候了，”周凌宇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动也动不得，静也进不得，这时候就是拼毅力的时刻了。”
“现在最关键的是看交涉的结果，不然我们的计划难以实现。”曹操看着地图紧锁眉头。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突然在府外响了起来。
“情况不妙，”审慎拿着数张文纸走了进来，“我们要做两手准备了。”
周凌宇接过纸来，打开一看，这几张纸上都写着差不多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拒绝交涉的报告。
“嘶，奇怪了，黄巾军也有表忠心的时候？”周凌宇纳闷。
曹操拿来纸来看，出言道:
“子承兄，最近其他战线的消息有什么事没有？”
审慎想了一下，从自己办公的桌子上拿起一卷竹简。
“有，”审慎回答道，“四日前，赵融率军与波才军交战于许昌外平野，略占上风，自损五千，歼敌六千，其中还俘虏敌军两千。”
“他怎么对待降卒的？”曹操问道。
“尽数斩杀。”
“看来问题就在这里了，”曹操坐了下来，“黄巾军有想当一部分人流窜在山林之间，消息灵通，所以..........”
“靠，”周凌宇扶着桌子，“这也太不是时候了。”
“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曹操说道，“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唯一有利与我们的消息是，”审慎说道，“斥候已经成功探查到了敌人的动向。”
“速速报来。”
“首先，”审慎指着地图，“靠近汝南城的匪寇逐渐向寿春方向移动，以及流窜在徐州的黄巾军也开始向寿春地带聚拢了。”
“以及一直与长沙对峙的数千黄巾军也撤回了寿春。”
“孟德兄，”周凌宇看向曹操，“你觉得敌军意图如何？”
曹操沉吟了一下。
“敌军意图有几分地方是明显的，”曹操指向寿春，“首先，这一定是聚集在寿春一带的刘辟势力发出的命令，至于如何能够把大量的散军聚集到一起，这个目前还不知道。”
“但是蛾贼的大致意图，”曹操渐渐的把手移向寿春到汝南的官道上，
“他们八成是想跟我们对峙在这里。”
“不不不，这说不通，”周凌宇提出反议，“对面大费周章，聚集了人马，就是为了阻止我们东进？”
“当然，不排除敌军主动出击的可能，”曹操指向谯城，“当然，敌军的最大期望，肯定是让我们主动出击。”
周凌宇看着谯城的位置，顿时就明白了。
“你是说，他们打算引我们走到一半，然后在截断我们的后路？”
曹操点点头。
“不对，这还是有问题，”周凌宇扶额想了想，“如果他们这么做了，那么他们在正面战场的力量将会削弱很多，如果正面战场崩溃，那么即使把我们整个吃掉，那也于事无补啊。”
“所以敌军的意图，我还是看不清楚，”曹操摇摇头，“但是据报，朱儁作战极为稳妥，赵融也不会轻易率军出击。”
“所以一旦波才率军包夹我们，在迅速回防，在赵融考虑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但是敌军是不知道赵将军的作风的，”周凌宇问道，“他们又有什么把握，断定赵融部不会迅速反击？”
“所以这是一场敌我双方都在博弈的赌博，”曹操说道，“我们赌的是敌军不会聚集在一起，敌军同样在赌我们不会迅速反击。”
“我们应该立刻向赵将军写一封信。”周凌宇建议。
“没用，”曹操摆手，“赵融心气很高，除了他的上司，没人能说动他。”
周凌宇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豫才兄，”曹操站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精光，“此时正是我等当机立断的时刻！”
“孟德兄，”周凌宇叹了口气，“我们手上可是有四万多人命啊。”
“如果他们不上前线为国杀敌，”曹操义愤填膺，“那么即使你我手上有四十万人命，都于事无补。”
周凌宇用着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曹操。
过了一会，曹操也感到了自己的失态，拱了拱手，又重新坐了下来。
其实周凌宇惊讶的倒不是曹操的举动，因为他认为说这种话的应该是自己才对？而坐在旁边看着的人，更应当是他曹操。
“即使你说的在理，”周凌宇开口，“但是这一次，即使我们成功了，折损一定也不小。”
“更何况我们失败了，那么杀头都是小的。”
听到这几句话，曹操大笑了几声。
“豫才兄真是开玩笑啊！”曹操指着周凌宇。
“凭你我二人的胆识，何惧败军之责？”
周凌宇一愣，随即大笑。
“哈哈哈，是我周某人多虑了。”
“孟德兄快去准备你部的整顿吧。”周凌宇笑道。
“豪赌就要开始了。”
曹操示意的点点头，随即站起来离开。
曹操身影的远去，坐在一旁的审慎开口了。
“说老实话，”审慎说道，“你刚才的举动，不符合你的作风。”
“我也这么认为。”
周凌宇几乎坦白般的承认让审慎吃了一惊。
“曹操不是一个可以轻松应付的角色，”周凌宇说道，“想要和他打交道，这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
“你以为刚才我疑虑的时候，曹操的一番义正言辞的说辞是表现他忠心的意思。”
“难道不是吗？”
周凌宇摇了摇头。
“他在嘲笑我。”周凌宇看着曹操离开时忘记关上的门。
“子承，你记住了，”周凌宇看着周凌宇，“对付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面孔和说辞，保持一张脸孔，还能在这种世界存活自如的人，几乎没有。”
“嗯.......”审慎若有所思。
“曹操只不过是城府深沉的一种而已，在今后，我们肯定还会遇到城府更深的人，或者有的人，就连要看出他有城府，都是难上加难。”
周凌宇想倒杯茶，却发现茶壶里的水早就没了。
周凌宇摇摇头，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真正能看到他人内心的人.......”周凌宇才想说，突然，他想到了一句话。
“子承，”就在他要走出门的时候，突然问道，“抬头向上看，你可以看到什么？”
坐在一旁审慎抬头看。
“只能看到房梁啊，大人。”
周凌宇摇摇头。
“是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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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八，汝南城，周凌宇与曹操组成的军队，共计三万九千余人，于该日，
出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