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周凌宇处理公务,早上去铁匠铺与张铁头拉家常,下午回家看看邹老人家和玉老人家。
第二天,上街挑选礼物,派人到叶府上送拜函。
第三天。叶家大门
叶府总体看上去还是高出其他府邸一头的,最为醒目的是门前在左边的一杆长枪和右边的一杆大刀,分别靠在左右的一棵老树旁,显得分外肃穆和威武。
“子承。”
“在。”审慎回道。
“你有没有了解这叶家公子的为人如何?”
“回太守......”审慎正欲回答,周凌宇一摆手。
“现在是私事而非公事,称太守大可不必,还是找往常吧。”
“诺,”审慎随即改口,“禀大哥,这叶家公子的品行,说实话,在下也没有了解透彻,在下只在每年年初,城内家族宴会时,我才有一面之缘,至于其品行,实在不知。”
“嗯,也罢。”周凌宇想了想,既然来了,当然是要靠自己的眼睛去发现,光凭别人说,怕是不能太当真。
正闲话间,叶府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一头带白条的类似家丁的人物。
“两位便是周大人和审大人吧,”这个家丁恭敬的说道,“我家少爷早已在府中恭候多时了,二位还请随我进来。”
说罢,这家丁倒也是先一步走了进去,周凌宇二人也不落人后,起步上前。
走进门内,只见距离正府的中间,还有很大一个空地,左边右边,都有一个方方正正的六十四人的方阵,每个人手上皆拿着一木棍,方阵前有一着铠甲之人,手执令旗,嘴里念念有词。
“强兵复武!”
“杀!”方阵队里的人立刻将木棍狠狠敲到地面,发出整齐的落地声。
“以雪家仇!”
“杀!”方阵队又立刻回身一击,场面甚是壮观。
“两位大人?”
周凌宇回过神来,只见家丁已经走到正府门前,小声提醒看得入迷的周凌宇和审慎二人。
“哦,好。”周凌宇随即上前,待家丁推开府门,一步走入大府内。
却见府上挂着一个牌匾:“维欲清止”,正中间摆设着一座灵位,灵位前有二人披麻戴孝,背对周凌宇而呈跪拜状。
父叶浩之灵位。
灵位上如此写道。
“少爷,客人到了。”那位老家丁微微鞠身,抱拳说道。
“嗯,知道了,先下去吧。”过了一会,在左边的人缓缓沉吟道。
“诺。”家丁慢慢退出了府门。
又过了一会,跪拜的二人缓缓站起来,脱下了麻布,渐渐露出了两具清秀的面孔。
“这位就是太守周凌宇大人吧,大人前来,实在是蓬荜生辉,无奈家中新丧,无法远迎大人,撇人叶维,实在失礼。”左边的人用一种平缓的语调,慢慢说着,脸上无悲无喜。
“撇人叶清,拜见二位大人。”右边的叶清还算稍稍有些缓色,说话的语气也有生气些。
“在下冒昧拜访,实在是打扰二位了。”周凌宇也拱手回礼。
“大人说的哪里话,”叶维继续道,“如今一城之军政大权,皆在大人手中,大人不来,撇人也是要请大人的,大人还请落座,早晨劳顿,还是喝口茶吧。”
叶维与叶清毕恭毕敬的躬身拜礼,周凌宇与审慎一番谢过,随即四人落座。叶清坐东,周凌宇坐西,审慎坐北,叶清坐南。(落座是因人物尊卑和主客次序排的,从尊到卑依次是:东西南北。)
一杯茶后。
“那么,大人,”叶清放下茶杯,缓缓说道,“今日拜访寒舍,是有何贵干?”
周凌宇也放下了品茶的悠闲心情,说道,
“告诉二位一个不好的消息,徐州河北一带,发生民变了。”
场面沉默了一会。
“哦,是吗,”叶维不慌不忙的又倒好一杯茶,继续道,“真是灾难啊。”
气氛一度过于冷静,审慎决定出言相助。
“二位也知道,”审慎开口道,“徐州一带本是通商富饶之地,官道牛马顺畅,商旅繁多,若徐州民变,相信过不了多久,我汝南城也会有贼军临近。”
“我城兵少将寡,粮器不齐,若此时匆匆募兵御敌,士兵不经训练,问敌而退,若如此,我等必败无疑。二位乃军旅世家,从小习武,”审慎继续道,“若能入府谋事,定能解我等燃眉之急。”
叶府一下子又陷入了冷场。
“大人,”叶清说道,“承蒙大人之期待,撇人与家兄感激不尽,只可惜如今家父新丧,家中也是一团糟,撇人还要处理家族事务,实在是抽不开身,还望大人海涵。”
“叶兄弟不可这么说话,”周凌宇摆了摆手,“贵门新丧,实在是可惜,但是故人西去,在者却面临死路,我等皆为城中翘楚,不说为国家建功立业,但是至少也要为我等故乡,贡献一份力吧。”
“大哥所言极是,”审慎接连发言,“现今乱贼举旗,所过之地皆为人间地狱,我等既是国家之未来,也是汝南之脊梁,二位万不可以家私而忘城公啊!”
发言一下子取得了成效,叶维叶清二人顿时面露难色,勉强一口茶下肚,紧接着,长子叶维开口说道:
“太守大人胸中纳海,心有万民,在下着实佩服,但是,正如愚弟所言,在下家事未平,父未安行,母未回神,侄嫂叔婆之间,还略有分歧,回大人话,在下纵使心有报国之志,然而家事未平,撇人岂可安心顾公,诚难以从命。”
“叶兄.......”周凌宇正欲回话,叶清见机,遂开口道:
“打扰大人万分抱歉,只是家父七七未到,撇人与家兄过一时辰皆需披麻戴孝,坐于父前思过,实在是不巧,下个时辰就要到了。”
这是赤裸裸的逐客令嘛。周凌宇暗自想道。
“也罢,子承,我们也是时候走了。”周凌宇起身说道。
叶维叶清二人连忙站起来走于周凌宇身前,为周凌宇和审慎开门。
“实在家事难平,大人若日后来访,定扫屋以待。”
“叶兄说的哪里话,我等来贵府登门拜访,实在是打扰了。”周凌宇微笑着客套。
周凌宇走到大门,回头见叶维叶清二人站在大府门前,躬身拜道:
“恭送太守大人!”
周凌宇点头会意,随即和审慎离开叶府。
“老实说,”周凌宇走在路上,一边说道,“这对兄弟让我很吃惊。”
“明明应该才过弱冠之年,竟然有如此城府与胆识.......”审慎也自顾自的分析。
“大哥,”审慎突然说道,“看来我们还需进一步拉拢了呢,叶家是我等扎根立地,不可缺少的要素啊!”
“子承言之有理,”周凌宇点头,“不过我们也有要做的事,而且必须立刻解决啊。”
“敢问大人,是何等急事?”审慎不解。
“你且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