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小村庄寂静的夜晚雪,在下着,飘飘扬扬地从天上落下,落到屋顶上,落到地上,很轻盈,如小猫的脚步一般。雪中,有几块晶莹的冰块,在闪闪发光。树,被雪穿上了衣服,白帽子,白棉袄,白围巾,好一个纯白天地。
“扑通”一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哇啊”紧接着,一个孩子的哭声,如魔音穿透了耳膜。
“咔嚓”八九十年代的老式开关响起那个时代统一的声音。四十瓦的灯泡上,挂着一层淡淡的灰尘,吊在房梁下,发着黄黄的亮光。照在屋内顿时满室扎眼。
老式的木板床,大约一米五的宽度,四条方形木棍,支撑着拼接的还算结实的床板。两边都没有床头,床是靠西北墙放的,东南方向没有遮挡物,所以,小女孩顺利的滑下床啦!床西头睡觉的女人楚二花,眼睛都没睁开,就拉着灯了。
那时候的开关是一根绳子滴流下来,随意调节长短,很方便,不用起身就拉住了。楚二花用脚踹了踹在床东头睡觉的男人张玉开“玉开,快点,恁闺女掉床底了”男人一个激灵坐起,迷迷瞪瞪就喊“大妞,大妞摔住了吗?疼不疼呀乖乖”赶紧下床抱起地上的女孩,塞进温暖被窝。
女孩迷迷糊糊摇摇头,半迷着眼不在吭声。楚二花也披衣裳坐起身说“你摸摸床上湿不湿?”张玉开用手一摸“湿了,又呆上一大泡,这妞越天赖越尿床。你说说这妞还怪能嘞,怪不得掉床了,不想睡湿窝,往床头爬嘞”边说边逗闺女,说着随手又换了一个小铺底。
那时候的小铺底是用旧被子拆下来的破棉花,再做成被子的三分之一大小,用于小孩晚上尿床垫屁股,一般都是在铺好的床上,小孩睡觉的位置先铺一层塑料布,再铺上小铺底。如果一岁一下的还要再垫上一层尿布,预防屙床。“那可不,俺可不傻”楚二花接腔。
张玉开********又去了个厕所。来屋里带着一股寒气,颤声说着外边下得可大雪,楚二花半梦半醒听着想着来年肯定小麦好。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又一声“咔嚓”响起,一夜寂静继续……大约过了十分种左右,床上的人儿又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然而,床上的小女孩不淡定了……内心忧如波涛汹涌的海浪,起伏不定。是的,当女孩尖叫的时候她自己就发现摔疼了,冰凉地面也证实了不是幻觉,不是做梦。听到了、既亲切、又陌生的、父母的、年轻的声音。内心惊涛骇浪……特么的这是重生了,还重返了,哦!今年应该是四岁多,现在大概快进入腊月份,我是四月份出生。是的正好四岁半左右。特么的回到了三十年前。
想想这辈子!哎!应该是上辈子了!想想上辈子!一生坎坎坷坷,也算是英年早逝了!不知道父母知道了我的死讯会不会一病不起,好担心,好难过。
希望父母健康长寿,一生快乐。最让我放心不下的是闺女,我的闺女也是苦命人,一出生就被家人遗弃了。记得那年夏末,堂弟张晓峰和亲弟弟张晓路,堂弟那是还在高中读书弟弟当时已经成家了,因为弟媳妇王慧慧也有八个月的身孕了,想吃口羊肉饺子,弟弟才去的镇上。
镇上离村里也就三四里路远。从镇上超小路回到村里,路过一片玉米地,听到了微弱的哭声。俩大小男孩寻声找去。在玉米地头找到了。一个紫色破雨衣盖在一个用过的小铺底上,小铺底包着一个小娃娃,小娃娃发着微弱的哭声俩人当时也很紧张,也好害怕,毕竟都年轻,没经历过这种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俩人还是决定拆开小铺底看看男孩女孩,有没有毛病,因为一般扔掉的小孩多说身有残疾重病一类的。俩人拆开看看,小姑娘脸憋的通红,因为这两天才下过雨,地上虽然不是很泥泞,但是天还是很热的,破雨衣不透气,盖在小铺底上,把小人儿蒸的浑身通红,好不可怜。
小人儿身上穿着旧小衣服,看得出亲生父母也是个狠心的。身上也看不出什么毛病。但是最终俩人又丢下小孩跑回来村里去找人了,一进村里看见人就喊说“东地人家扔了个小妞”一路跑到我们家那道街。我家邻居赵奶奶问明了情况说我弟弟“小孩,你咋恁啥嘞,你媳妇快生了,你抱回来当个双胞胎多好啊”。虽说是叫奶奶的,其实岁数也和我父母差不多年纪,在农村一般都是论得街坊邻居辈。
为人吗嘴巴比较甜,供事吗大家都说不太地道,和她自己本家也都不来往,婚丧嫁娶不来事,总之就是那种,我不占你便宜,你也别想占我便宜,平时也比较护短,因为都是一个胡同口里住着,年纪都大小差不多,所以家家小孩也比较多,很容易发生矛盾,这样她护短大家都有时候很不待见她,反正就是那样吧,农村吗,大面上说的过去就行吧!还别说!这句话的提醒还真的好好谢谢她!不然我好闺女就跑了……哈哈!话说经赵奶奶提醒我弟弟一下子蒙圈了,犹如醍醐灌顶!撒腿就往回跑,这时候大路上已经走好多人往那里跑了,但是最终还是我弟弟抱起来,因为别人也想要,但是不知道确切位置。当时那个时候扔孩子的已经很少了,因为医院私下里可以提前用比超做男孩女孩。
如果不合心意一般都提前流产了,相比生下来不合心意了,不管送人或者丢弃都会是父母一生的遗憾痛苦……所以那时候女孩也很吃香的。因为很多父母结果多年都没有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对他们都很珍贵。弟弟刚刚抱起来孩子,就有好多人问我弟弟要。
还有个邻村的看起来三十多岁大哥,在路南浇地的也赶过来说“小兄弟,给我吧,我给你钱”边说边从兜里掏出来大概五六百块钱!边上七嘴八舌的人都问我弟弟要,我弟弟抱紧孩子,坚决不松手。也许刚开始我弟弟也不甚在意要不要,因为心里没那个概念,但是当别人都来抢的时候,就会觉得这是最好的。别人越抢你越不给的,越觉得珍贵。
就这样宝贝闺女最终花落我家。为什么成为我闺女而没有成为我侄女,是因为我也结婚几年没有孩子,父母亲决定把孩子归我名下。当时孩子一抱回来,父母亲就对我堂弟和弟弟说“叫她给你俩叫舅舅,因为你俩救了她的命”俩大小男孩“嗯嗯,好好的”只顾傻乐呵!当然了,堂弟的母亲也就是我的亲四婶子后来好不乐意了,她话“她还要呢”哈哈!这都是后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