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因为时间已经太晚,再加上家里自己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所以余雨落便只能住在外面的酒店。
每个男人都是一样,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的时候,不可能一点都不动心。或许,余雨落在刘千雨抱住他的时候,他的心里也曾有过那种越举的冲动。
刘千雨回家以后,突然变得特别想念余雨落。她拿着手机,习惯性的翻来翻去,她很想再和余雨落说说话。可是,等她翻找了老半天,这才想到余雨落刚刚出狱,连手机都还没有一个,又怎么能够联系到他呢?所以,刘千雨便只好带着对余雨落的思念入睡。
第二天早上,余雨落一早便回了家。冬天的早晨,到处迷雾森森。
对于余雨落来说,这个家从前是一个让他充满怨恨的地方,这里有他讨厌的人。他如今想通了,却又特别期待家里的温暖。
人总是这样,你越是期待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期待亲情就想得到亲情,期待爱情就会渴望得到爱情。
余雨落刚刚走进余家别墅的院子里,余有福便看见了他。余有福平时起得比较早,每天都会早起锻炼身体,他多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回家,这一次见到余雨落突然主动回家,他非常激动,也非常高兴。
“小落……”余雨福轻轻喊了一声,便快步朝余雨落迎了上去。他本想上去抓住余雨落的手,再和蔼的和他说一番赞扬的话。可是,等他走到余雨落身边,似乎又有些拘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他害怕自己说错什么话,便又会惹怒了自己的儿子。
“哦,回家就好,回家就好!先进屋坐吧!”余有福说着便转身准备走向屋里去。
“爸!”
余雨落干脆的喊了一声“爸”以后,便直接双膝一弯,跪倒在了地上。
余有福回头见儿子正自责地跪在自己面前,感到非常惊讶,于是赶紧去扶,慌道:“这是怎么了?又在外边惹祸了吗?先起来再说。”
“不是……爸,我对不起您!我让您操心,让您失望了!”
面对突然变得懂事的儿子,反倒让余有福有些不太自然了。每个人心智往往就是在那么一顺之间变得成熟起来的。
“怎么突然说这些了?快起来吧,地上凉,别跪着。”余有福说着一边伸手去扶着余雨落。
“爸,”余雨落显得格外忧伤和痛苦,他挣扎着轻轻地推开了余有福的手,接着说道:“我错了爸!我妈的死,我不该怪您,也不该恨您,更不该把所有的气全都撒在您的身上。我知道这些年您一定很累,很痛苦,也很自责。自从我妈去世以后,您就辞掉了书记的工作,头发也全都白了,又带着我和我姐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是我不孝,是我不懂事才只会整天折磨您,气您。”
其实,余雨落这一次是真的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流着泪,非常伤心。
听了儿子的一番话,余有福紧紧地抿嘴拼命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你妈的死,爸爸确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知道,这都不怪您。以前是因为我太不懂事,所以才会一直把我妈的死全都怪在您的身上。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是我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是我害死了妈妈,我……”
“诶,”余有福用力的拽着儿子的手臂,并将他扶了起来,“你先起来。这事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是我没有把你的奶奶给说服,是我没有做好父老乡亲们的工作。以前党章有过规定,我们在政府部门工作的人呢,超生了一个就会被开除党籍,但是,我却迫于余家和你奶奶这边的压力,一直都在和你妈偷偷地生育。天意弄人啊,你妈每次生下来的都是女娃娃,就这样生一个扔一个,我……,太残忍了。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人人都是刽子手,要么诛别人的心,要么索别人的命!我这些年总是睡不安稳,天天晚上做噩梦。你妈活着的时候,经常被村邻们冷嘲热讽,羞辱打骂,她真是受了很多的苦,是爸爸对不起她。我的痛苦,是来自于对你妈妈的亏欠,而不是因为你不听我的话。一个男人,如果没有照顾和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就是一种无能。爸爸是没用了,以后你千万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媳妇,千万不要让她受到委屈。”
“那你现在还爱我妈吗?”
“爸爸当然爱她了。在爸爸的心里,永远只有你妈妈一个人。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就一直都在陪伴着我,照顾着我。我那时候只有小小的一个中专学历,当村委的时候工资太低了,挣那点钱,连养家糊口都不够,是你妈一个人整天辛辛苦苦在田里干农活补贴家用,还要照顾你姐,照顾你的奶奶。是她在背后默默地支持我,鼓励我,才让我能够专心地学习和进行考研。可惜,等我刚当上了镇高官,眼看着日子就要熬出头了,她还就那么走了。这老天爷对她也太不公平了,她嫁给了我,连一天好日子都还不曾有过……”
余有福说到这里,忽然忍不住伤心得差点哭出声来,于是,他赶紧侧身对着别处,伤心得只得任由自己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如果我妈还在的话,她一定不愿意看到您这样为她伤心难过的。”
就在余有福和余雨落在院子里对话的时候,Sandy在楼上的窗口处看到也听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弟弟谈话的整个过程。Sandy听到楼下父子俩的谈话,心里似乎有了极大的感触。
她似乎也开始意识到这些年自己的叛逆和心里头的怨气,也确实伤害到了自己的父亲。
正当Sandy站在自己卧室的窗口处愣神陷入沉思时,余有福和余雨落便已经走进了楼下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