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永康元年,汉桓帝刘志驾崩,举国震惊,当时的大汉帝国,宦官与外戚权柄日重,政治腐败,国内动荡不安,百姓流离失所,各个诸侯蠢蠢欲动,各方势力都紧盯着当时帝国的首都洛阳......
而此时的洛阳,因为汉桓帝无子,皇权无人交替,宦官,外戚,官僚以及诸侯四大帝国权力集团因此而明争暗斗,扶持听命于自己的傀儡上位。永康元年的冬天,宦官与外戚以汉桓帝的遗诏为由拥立刘宏为帝,是为汉灵帝,次年改元建宁,官僚集团与诸侯集团被迫挤出了这个帝国的文化政治中心,宦官与外戚彻底把持了朝政,而新的帝国之主也将从这里开始了......
熹平五年,洛阳,大将军府。
“看来,是这里了。”在一座辉煌豪华的府邸外,一个身穿白衣,手拿佩剑的青年人,一匹昂首挺立的白马站在其身旁,而那个白衣青年目光恍惚,看似盯着这个帝国最庞大的府邸,然而他的思绪早已不知飘向远方......
“父亲,您真得要走吗?”
“然儿,为父也是没有办法,如今,叛军势大,逼近洛阳,窦武将军奉窦太后之命率军进京勤王拥立董妃之子公子宏为帝,唉,虽然我们赵家在当地也算是名门望族,但比起窦家还相差胜远。”
“唉,放心吧,窦武将军跟为父是旧交,现在需要为父出力,为父是一定要去的,更何况万一公子宏登基为帝,我们赵家就是有功之臣了。”
“父亲......“
熹平四年,凉州武威郡。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追封大将军窦武帐下先锋大将赵平将军为武威侯,凉州太守,其族擢升为五品世家,钦此。”
白衣青年名为赵然,其父名为赵平。赵然站在大将军府外,思绪不由得拉了回来,赵然把马拴在门外,正要去叩门,就在这时,走来一群衣服华贵之人,而领头之人,正上下打量赵然拴在大将军府外的马。
“好一匹优良品种的西凉马!”领头之人不由赞叹道。旁边之人立马拍马屁道:“主公,听说董太后让您去凉州总管凉州的一切军政要务,官至凉州太守,您以后还嫌看不见优良的西凉马吗?”“哈哈哈,说得好,你小子就是会说话。”董卓听后大笑道。而在董卓旁溜须拍马之人,名为李儒,乃是董卓的门客,也是董卓之心腹。
赵然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在如今的帝都像董卓之人数不胜数,然而此时的赵然并不知道他的前半生与董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董卓带着李儒以及一群帝都“名流”从马的身旁走过,可能因为李儒的缘故,董卓心情格外的好,并没有在意这匹西凉马的主人是如何得到的,他比较在意的是为什么赵然会来大将军府,但可能因为不关他自己的事,也就没有多想,领着一大帮子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赵然也没有多想,叩了叩门,门里走出了三个人,两个士兵打扮,一个仆人打扮,威风凛凛地看着赵然,仆人打扮的人打量了赵然一番率先说道:“喂,小子,大将军府是你这个平头小老百姓该来的地方吗?快滚!滚!滚!”见势,旁边的两个士兵恶狠狠地向赵然走来,但赵然依旧站在那,熟视无睹。笑话,赵然是何人?如今也是凉州赵家的家主,文武全才,被当世大儒水镜先生赞誉的青年才俊,怎会怕这两个小兵?赵然正要动手之时,突然,门外来了一大群威风凛凛,斗志昂扬的士兵,其领头之人,全身着黑黄色军铠,腰着佩刀,身骑黑马,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恭迎大将军回府!”黑马上之人,正是这座全帝都最大最豪华的府邸的主人——帝国权臣窦武。
“你是何人,竟敢挡大将军的路!将军府不是你这种平头老百姓能来的地方。”黑马旁站一名奴仆,正是他出口怒斥赵然。赵然全然没有看这种小角色一眼,坦然地看着黑马上的人,而窦武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他刚刚从皇宫里出来,接到他安排在皇帝身旁心腹之人的密报,说是皇帝与其他世家密谋要对他们窦家动手了,窦武想到这,不由的心寒,想当初可是他窦家把刘宏扶上了皇位,可如今……
窦武骑在马上,愁眉不展,心思一直都在考虑这件事,根本没注意到眼前这一幕。牵着黑马站在窦武旁的乃是窦府的副总管,名为窦毕,也是窦武信任之奴仆,正是他刚刚怒斥了赵然,窦毕因赵然无视他,又看到窦武刚才眉毛微皱,以为因此事而不开心,不由大怒道:“来人啊,此人竟敢冒犯大将军,把他给我拉下去杖责二十棍!”
赵然听到此话,面无表情,心中却不由想到,窦武作为大汉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连他亲近之仆都管教不好,更何况管理整个帝国呢?赵然依旧站在原地,不顾向他走过来的士兵,看窦武的眼神更加的犀利,心中想道,窦武,你可不能让我再失望了!
“咦~”窦武思绪不由的拉了回来,眼神犀利地瞪了回去,心中微怒,竟然有人敢如此肆无忌惮地盯着他,有趣,有趣。“咦~”窦武再次轻咦,仔细地打量了赵然一眼,越看越像一人。“慢着!你是何人?”窦武阻止士兵靠近赵然问道。
“凉州武威赵然,赵子悠是也!家父帝国武威侯、凉州太守——赵平!”赵然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你果然是子悠贤侄,唉,你父与老夫是旧交,没想到却因老夫而死,唉,唉!”窦武下马,小跑到赵然前,一脸愧疚地望着赵然,“当年去凉州,老夫见你之时不过八九之龄,想不到一晃多年,贤侄长得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果然虎父无犬子啊!”
“大将军谬赞了!子悠不敢当!”窦毕看到大将军与赵然相谈正欢,心中不由忐忑不安,而此时一开始让赵然滚的奴仆见势立马靠在窦毕旁,“总管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原来他是窦毕的亲信,素来狗仗人势,作威作福已久,但今天好像踢到了铁板。
“怕……怕什么,别看这小子与大将军聊的欢,不过是大将军与其父有旧,而其父被叛军杀死,对其有愧而已,等会儿我们就去认错,想必大将军顶多会责骂我们几句,怎么会因为这小子而大动干戈呢?”窦毕之言让奴仆心中大安,想想也对,这小子不过一介布衣,只是仗着他死去的父亲罢了。
“大将军,子悠从凉州来帝都找大将军,就是想问大将军,吾父到底是怎么死的?”赵然虽然是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但他当年从宣旨的宦官得知赵平死于叛军之手,就知道他父亲的死有蹊跷,当时的叛军要么被杀,要么被俘,要么早已逃走,怎么可能能杀死处在中军的父亲呢?每当他想起他的父亲之死,他都不禁潸然泪下,他早已下定决心要为他父亲报仇,要不是当时他母亲拦着,他早就想来帝都手刃杀父仇人。
“贤侄,是老夫对不起你啊!唉,你父是保护老夫而死,当时老夫以为是叛军的刺客,但没想到是董家……董家!”窦武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到皇帝想杀我,对付我窦家,背后有他母后董家的势力,难怪,难怪,前不久侍郎董承保举其侄董卓为凉州太守,看来,他们想要动手了!“咦~”我记得赵家是凉州世家,在凉州有一定的威望与实力,可以,一定可以的。
顿时,窦武看赵然的眼神倍感亲切,好似亲人似的,直让赵然感到怪怪的,“大将军,大将军!”赵然听到窦武说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又直直地看着他不由叫道。
“子悠,你不要见外,老夫与你父乃旧交,而且你赵家是凉州世家,而我并州窦家也是世家,同为世家,贤侄你就称老夫一声世叔,也不为过吧。噢,噢,对了,刚才说到哪了?哦,董家,就是凉州的董家,老夫当时也想不通啊!老夫一生为帝国鞠躬尽瘁,扶持当今陛下,唉,没想到最后大局已定之时落到如此地步,还连累了你父亲,一切都是权力的错啊!”赵然不是笨人,明显窦武之话着重于“凉州”之上,话里有话啊,如此的暗示,赵然心中了然。
赵然对窦武行叔侄之礼,“世叔,子悠心中明白,吾以吾父为荣,一切都是为了帝国,为了皇帝陛下!”赵然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势单力薄,如此的无力,而他的仇家却是整个帝国最显赫的家族之一,他的手不由握了握,心中明白,窦武显然有事需要我赵家的帮助,而我也需要窦家的支持啊!
窦武见赵然如此识相,显然是可造之材,心中暗喜,想到面前此人外表青涩,实则内心城府极深,我窦家在凉州毫无根基,而他董家在凉州经营多年,我还是要依靠此人对抗董家,他再有心机,能比得过老夫,嘿,嘿,看来我要极力拉拢此人。“好,好,好,你有此心甚好,你父之死,乃帝国之殇;而你秉承父志,为帝国效忠,实乃帝国之幸!你可明白?”
“世叔谬赞,子悠不敢当。”赵然当然明白窦武的意思,窦武提醒赵然切勿年轻气盛意气用事,而他是肯定支持他对付董家的,赵然的手握得更紧了。
“贤侄,走,随世叔进府,咱们叔侄好好聊聊!”窦武拍了拍赵然的肩膀,语气如长辈般慈爱地说道。就在这时,窦毕领着一小奴走到窦武旁,对窦武恭敬地拱了拱手,然后对赵然说道:“赵公子,刚才老奴护主心切,以为公子挡道,意为对大将军不敬,所以才喝退公子你,请公子多多包涵!”窦毕身旁一小奴附和道:“刚刚对公子多有不敬,请公子包涵!”
按原来窦毕猜测来说,一切都跟他猜测的八九不离十,可是偏偏窦武要大力栽培赵然来对抗董家,这可就不一样了。窦武眉毛不由一皱,暗中看了看赵然,见赵然不为所动,一副不关自己的样子,心中不由对赵然高看了一分,看来他的野心比我想象的要大。
“大胆,你们这两个狗奴才,敢如此对待贤侄,真是胆大包天,来人啊!把他们拉下去杖责五十棍,给本将军拖下去!”窦武见赵然不说话,他可还用得上赵然,赵然与两个奴才谁轻谁重,他还是分的清的。窦毕二人听到大将军的话,立即吓晕了过去被两个士兵拖下去,五十棍,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赵然心中一叹,他早已明白窦武会替他处理这桩小事,说实话,他完全不在意,要不是窦毕两人刚刚自己提到,赵然早已忘却了这件事,因为对他而言他完全没理过他们一次。
看到窦武完全不在意这两个奴仆的生命走进了府邸,恐怕在窦武的眼中这不过是两个小的都不能再小的小人物罢了,死了就死了,又能如何?唉,原来这就是权力!赵然摇了摇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朕听闻武威侯赵平之子然年满二十且忠孝两全,有勇有谋,在当地素有名望,准予继承武威侯之爵位,又经太尉、大将军窦武举荐,封为凉州武威郡郡守领凉州刺史,其族擢升为四品世家,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