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魔大陆上空,一朵好看的血云四处漂荡。
别人觉得好不好看不重要,至少吴云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件伟大的事,这是他对自己向来的精神鼓励。
原住民们知道,火魔大陆上空,来了一位天神,整天驾驭者血云四处征讨混乱生物,但是他们都已经麻木了,被解救时,其实包括当日的九万多原住民,都没有对吴云表现一点点感激。
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只有认命、无奈和还有悲凉——混乱生物已经在此地登陆,哪怕是天神也救不了他们,今天杀干净了,明天又来了。
相反,很多时候,这些原住民只会感慨上天的不公:混乱生物来了,要杀他们,等他们被成功地“洗礼”后,天极的要杀他们——横竖都是死,在巨大的族群斗争漩涡中,牺牲在第一位的,永远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
有些道理不是吴云不知道,可是他没有办法,就像他并不喜欢杀人,如非到非杀不可,他一般都会留对方一条性命——其实他并不是动辄杀人的魔头,当年灵魂中,觉醒的还是赤子之心,在种种际遇下,才逐渐脱离了人生的轨道。
就好比他的血云,经过一对爷孙俩时,明显爷爷已经“洗礼”过了,最少都是关进俘虏栏的命,至于关进俘虏栏后,这些人是生是死,吴云并不在乎。
可看到这个爷爷身边的小女孩之后,吴云迟疑了。
不是他多仁慈,而是他发现,一旦离开了小女孩离开了她的爷爷,小女孩在这局势动荡的火魔大陆,绝对凶多吉少,而吴云该死的左眼,却在这时剧烈的疼痛起来。
要知道,吴云的左眼,觉醒的可是终极因之眼,上次在古风道口,路过的那对奇异的翅膀,只是让吴云心里难受了一小会,可是这次竟然整个左眼,密布血丝,如同被火烧一般的剧痛!
现在身体堪比地阶初级兵器的吴云,就算拿次一点的兵器戳他的眼睛,如同拿宝剑切割金刚石似的,可能连刻痕都不会留下,可是眼睛还是这般········“异动”。
吴云有种预感,自己接下的做的事,影响可能极其深远,深远到自己不经意的一个小态度,极可能影响到未来很多东西,所以觉醒了的左眼以这种极为隐晦的方式,提醒自己。
老人一见血云在自己头上久久漂浮着,就知道大势已去,握着匕首的手,竟带着迅雷之势,刺向自己孙女的后颈!
“铛”
老人的握着兵器的手,被一柄飞剑兵器直接弹开。
血云上方的吴云正纠结着,突然发现下面诡异的一幕,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一个鳞甲异兽生物,化为一位春风和沐的白衣少年形象,对老人劝道:“老人家,何故对自己孙女出手?”
老人身为“洗礼”之人,深知少年的可怕,在这种强大的人面前,他们爷孙俩连自杀都是奢望,只好赔笑道:“小老儿知道,殿下出于好心,可是我的孙女无辜的,希望殿下能放过她”。
这位被称作殿下的少年,嘴角邪魅一笑,似看透了老头心中所想:“你是害怕头顶上的‘正道人士’,将你擒去,然后你的孙女无依无靠,要么孤单地死去,要么被抓去‘洗礼’后,将来某一天被下一个‘正道之人’杀死?“
老头连连点头,被洗脑后,他觉得天极之人可恶,但从生命的本能上,他对洗礼之前是有记忆的,也就是说,虽然他对混乱生物恨不起来,却也绝对不愿意自己的孙女被抓去“洗礼”。
“喂!上面的‘正道’兄,可否下来一叙?”白衣少年声音不大,却声破云霄,血云中的吴云自觉声声入耳,想必下面是个修为极为不弱的家伙。
从这个少年在吴云之前制止老者的动作之时,吴云就对他产生了少许好感,虽然知道这人幻化的人族,但起码还是有那么一点诚意在里面的。
当即收了血云,只覆盖在体表,左右手的神魔戒开启,吴云施施然落下天空,隔着老者的小女孩,和这个白衣少年遥遥相对:开启了神魔戒的吴云,只要不遇到天尊级的人物,他还是能抵挡那么一刹那的,原话是歆闍师尊说的。
看得出来,对面的白衣少年,脖子上也有不俗的气息波动,想来也有着恐怖的的大杀器,两人皆纹丝不动,皆微笑地看着对方。
还是白衣少年先打开沉默:“阁下知道,你给我族造成了多少损失?”
吴云冷漠:“那是你们自找的!”
白衣少年不甘地说:“整个天极大陆,我们有诸多据点,全靠血海传送,可是·······你却将整个血海都摧毁,违反了我们之间的规则!”
吴云反而奇怪了:“什么规则,我杀你们,你们杀我,随便破了血海,老子有何不妥?”他很光棍,毕竟第一次遇见在自己家地盘,打败了入侵者,还被控诉的。
少年怒了,白衣下恐怖的血气在凝聚,但他忍了忍,还是渐渐熄了灵力,恨声道:“用你们的话说,就是:他大爷的,小爷怎么遇到你这么不讲理的!”
“明明我们圣地和你们昆宙宇宙,已经签下了互不毁灭本源的协议,你们的宇宙本源,我们哪怕遇见也不会随便吸收,就算那些被我们彻底占领了的大陆本源,我们也未尝动一下·······而我们赖以生存的血海,却被你直接毁了一个!”
说着,白衣兄越来越气愤,仿佛吴云欠他钱不还,还倒打一耙,说他欠吴云钱似的。
吴云更奇怪了:“这么奇葩的协议,当真存在?”当即查了天极论榜,问了好多前辈高人·······结果,纯洁云发现,他哥哥的,这个协议真的存在!
一时间,吴云脸上阴晴变幻,总之很丰富,但不知从哪学来的无赖习气,他并无歉意地道:“事已至此,我有什么办法?”
白衣兄也是无语了,恨得牙痒痒,几次忍住出手的念头,缓声道:“哥们,按照我们的协议规定,要么你赔偿我们血海的损失,要么跟我去我们族内一趟。”
饶是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被这奇葩的要求给震惊了,带着怀疑其智商的眼神道:“哥们,难道你觉得我会跟你走?”
白衣兄也不是常人,面不红心不跳道:“那你以后不得出手,迫害我的族人!”
“不行!”吴云对这种要求一般都直接反对,开玩笑,他还指望着多立战功,好慰藉先烈们的在天之灵呢。
白衣兄态度一直很谦卑,倒是吴云,摆明了不配合,不想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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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爷孙俩的命运,当然是被收进了吴云的风林界,那个奇怪的白衣少年,和吴云过了几招,双方都没把握胜过对方,于是留下了各自名号后,离开了。
原本,吴云根深蒂固的观念:族群之间,拳头最大,都是杀出来的真理········可今天,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协议,然后是一个并不是很凶恶的异族天骄——他第一次迷茫,如果自己所见识的是真的,那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
白衣少年离去后,嘴角微弯:“这个家伙,其实还是比较仁慈的,并不对那些‘洗礼’之人全部赶紧杀绝·······可惜了,我们的血海被他毁了,不然真想和他坐下来好好聊聊········”
吴云也摇摇头:“异族的天骄,都这么有个性?不过要是异族都这样,自己倒是可以考虑,以后对他们仁慈一些·······”
后来,冰蛋也破壳成功,吴云也回了天极——说实话,冰蛋的造型有点古怪:一个长者翅膀的鳞甲人形生物,最变态的是,似乎冰蛋还可以无视吴云的法术攻击·······真的是无视。
这件事吴云心里耿耿于怀了很久:没想到吸收了那片血海,可以获得法术免疫的天赋,却全便宜冰蛋那个家伙了,他肠子都悔青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