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城,超级传送阵。
一座古朴沧桑的青石祭坛,每一块青石都有一丈方圆,密布玄奥的纹路,整整有一万百千枚这样的青色巨石,以周天星辰的轨迹为阵,沟通地下九座龙脉,成无上阵盘。
站在祭坛中央,东域的海风似乎吹倒格外的冷,掀起吴云并不厚实的衣袍,望向祭坛之外,寥廓的大地上,红彤彤夕日的余晖,像将天地扔进了橘红色的染缸,东方太一带着谢晓声,冲他遥遥招手。
离去前,一道七彩鸿运降临吴云,黄昏的苍凉古祭坛,似焕发了少许的生动。吴云面色红润,七彩之光秉承天地意志,受众圣庇佑,将他衬托得如同坠落凡尘的仙人,谢晓声看着看着,莫名地痴了。
“这才立碑于百城中央,吴云就有七彩气运加身,等百年后迁碑众圣庙,岂不是能成就传说中的九彩祥云?”谢晓声不无羡慕地道。
“那你得好好努力了,争取也进一回众圣庙,给为师争一朵九彩祥云出来!”东方太一鼓舞道。
超级传送阵需要海量的天地之力,一万百千枚青石,化作一万多个吸灵阵眼,整个天地掀起灵气风暴,围绕祭坛,龙脉之力奔腾而来,地下似有巨龙嘶吼,星光如瀑,自天宇垂落,全部用于激活祭坛。
在漫天虹光中,吴云的身影消散,超级传送阵亮起的符文,数个时辰后才慢慢冷却,广场归于平静,古朴的青石似杂乱无章,这里成为一处不显眼的乱石广场。
“师傅,我和他能再见面吗?”谢晓声问。
“待你天魔身六转后,会觉醒天魔神通,可以尝试着挑战深渊的上古战场,到时候,你们哥俩就可以重逢了。”东方太一见过很多绝代天骄,似乎天生就适合修炼天魔法身,但毫无列外地,都卡在了天魔第六转上。
天魔一转,需要将肉身滋养到十丈,然后一丈一丈地炼化,直至人身大小,炼魔身一丈,其痛苦,不亚于经历一次轮回。
天魔二转,需要滋养肉身到百丈,然后也是一丈一丈炼化,直至恢复人身,相当于百次轮回。
·······
天魔六转,则需要滋养肉身到百万丈········历经百万次的痛苦轮回,很多天骄,灵魂是被活活疼死的。
谢晓声紧握着拳头,望着祭坛上孤单落寞的背影,心中发下宏愿:“兄弟,自从遇见你后,我谢晓声从一介庸碌之辈,成为了大家眼中的绝代天骄,只有我才知道,我与你的差距,如同地面的尘土与天上的云彩,我希望,与你并肩战斗!在天极,等着我!”
新月城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王家独女王雪,倒追谢家嫡子谢晓声,并上门求亲,但被谢晓声拒绝。谢晓声以东方太一亲传弟子身份,进入东方城东方剑塔修行,再也没出来过。
而吴云,意识仿佛被放逐到了茫茫虚空,无数的时空节点在自己眼前飞驰而过,偶尔,自己在时空夹缝里,看到了一处漆黑死寂的大陆,那里没有云彩和日月,整片大陆有冲天的煞气散发,吴云只是匆匆一瞥,心生寒意半晌才消退。
也看见一位虬状肌肉的大汉,身高起码有一方大陆那么长,一条长不知多少万里的巨大蛇类怪兽,死死勒住大汉的脖子,绕了好几圈,张开血盆大口,似想将大汉吞下,但大汉似乎也不是凡俗,让巨蛇一直不敢贸然下嘴·······
遗憾地是,这样的时空片段不多,匆匆而过,就像是其他时空,投影在这个大陆的海市蜃楼,也许很多年前就发生了,只不过光影,一直在时空夹缝中出不去,一直在循环上演大汉斗蛇········吴云心中好奇,到底是大汉赢了,还是巨蛇胜了。
漫长的传送,大部分都在无聊中度过,本来,以吴云的实力,可以轻易撕开,这个已经疏松了许多倍的虚空通道,速度大大增加,但是东方太一告诉他,宁可慢一些,也要确保安全,老老实实地跟着虚空洪流走。
大陆中央,传说中的天极学院。
这里有八座大山,每一座姿态各异,但都大气磅礴,如同擎天之柱,插入云端。
最后的一座山,山门上“荒山”二字,铁钩银划,带着无比的神圣的气息,在晚霞中熠熠闪光。
天极学院的天极祭坛,亮了整整一天,冲霄的圣光,照得天极学院不分昼夜,好多低头干活、灰头土脸的学子,哈哈大笑,似心情极为畅快:“又一个可怜虫成功入坑!晚上好好庆祝一下!”
学院守祭坛的老头,叼着个用竹根做的破旧烟斗,破口大骂:“这他么是哪个区域的毛头小子?赶路不会快点吗?祭坛这么亮的光芒,老头子我整整一宿没睡好觉了·······回头好好敲打敲打!”
三天后,祭坛还亮着,强横而璀璨的接引之光,夺目而刺眼,守祭坛的老人,顶着双红肿的眼睛:“小兔崽子,你在虚空通道里,就不会飞快一点吗?难道你是走着过来的?”
吴云的确是走着过来的,这也是东方太一教的。
五天后,吴云在天极祭坛出现,祭坛外,一个双眼肿如油桃的老者,沉沉地睡着了,看不出境界,但他轻微的呼噜声,竟可以将空气吹出一圈圈好看的波纹——气断长空,东方太一骂人的时候,空气也会形成这样的波纹。
不忍心打扰他,也不敢打扰人家,吴云突然有点害怕这个陌生的环境,看门的都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老头,没有人接待,自己就像被流放了似的。
一日后,老头精神充沛地醒来,发现祭坛的接引光芒,已经熄灭了,才想起自己睡过了头,这个月的绩效奖励又泡汤了,等于白干了一个月。
老头懊悔地变幻成一个俊雅非凡的麻衣青年,手上的烂烟斗变成一把绝世良剑,心中叹息:“大爷的,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打听到这将有一位新的学子,特意花了五十积分的高价,以拍卖的形式,弄到了看守祭坛的资格,谁知道,睡过头了······”
麻衣青年,摇摇晃晃地离开。
而吴云,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偶尔看见一两个学子,正想打招呼,问个路什么的,谁知道这些学子纷纷表现得极其不耐烦,走了之后,吴云身后还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我刚查探了下,这小子身无长物,好东西肯定被刘麻子都骗去了·······”
一脸不爽的麻衣青年,走在大街上,大家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明明平时连点头都懒得点的同僚,今天竟然像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纷纷拉着他的手,热络地套近乎:
“刘老弟啊,什么这次收获不小吧,啥时候请哥哥去醉仙居,小酌一杯?哥哥自打来到这鬼地方后,就没闻过酒水味了!”说着说着,这位热情的同僚,流下了两行清泪·······似想起了往日在自家门口,非山珍海味不吃,非绝世美女不赏的可耻生活·······
麻衣青年将手缩在袖子中,闷着头,撞开阻拦,一个人离开了。
这些攀谈的人纷纷面露不屑:“不就是坑骗了个新人吗,能过上几天好日子?等他这段舒服的日子一过,还不得跟我们一样,吃咸菜泡饭!有什么好神气的!”
这里的人好奇怪,为什么端着碗米饭,米饭还是掺水的那种,就比粥好点,然后几个人激动地,拿出几颗黑漆漆的细丝,小心地咬一口黑丝,就着米饭,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一顿饭吃完,三个人只吃了一根黑丝,其余的黑丝,被小心地收起来,放入了口袋。
难道,这不是普通的白米饭,那水也不是普通的水,就连黑丝,也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灵药晒干制成的?吴云心中理所当然地想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