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孝华得知宏德州城有待灾后重建,便让宁世凯带了五百兵士一同前往进行支援。
可是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相当费时,宁世凯心急如焚之下,便让老荀和子洪留下带队前行,他和青怀轻装出发先行而去。
七日七夜不眠不休,两人共累瘫了八匹马后终于到了宏德州城外方家小院所在之处。只是原来那日想夜盼的温馨小院早已不见,看到的是残雪覆盖下的破墙烂瓦。
“子蓠,子蓠,子蓠?”宁世凯一时难已控制自己的情绪,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就要冲进废墟之中。
青怀连忙拉住宁世凯。
“小王爷,你冷静点,这里明显被人翻查过,想必宣王爷早就派人查过,这废墟下面不会有人的。”
还有一丝理智的宁世凯,双眼充血的看着青怀。他知道青怀说的没错,是自己被心情左右了大脑,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
“青怀,上马!”
“小王爷,去哪儿?”
“宣王府。”
宏德州城内到处都是泥泞的道路和堆积待化的雪堆,很多贫民百姓人房子不是完全倒塌,就是大幅度倾斜成为危房。身穿孝服,悼念逝者的人更是比比皆是,可谓是哀鸿遍野。
没想到一场风雪将宏德州城变成一座死城,空城,苍夷满目,百废待兴。
宁世凯两人大步进了宣王府,府里的下人都在清理着积雪,一个个身心皆疲,也都没了往日的生机。
“二王叔,府里一切可好?”宁世凯刚走到正堂,就见宁孝宣和王妃苏淑倩正在商谈事情。
“好好,府里还好,凯儿你怎么到的这么快?”
宁世凯出现在宁孝宣夫妻面前,让他们感到有些突然,别说现在进宏德州城的主干道还未完全疏通,就是以前也得至少十天左右才能赶到。
“凯儿,看你眼睛红的,你一路是怎么熬过来的。”苏淑倩看到宁世凯比上月走时瘦了一大圈,立刻心疼起来。
“我没事的,婶妃莫要担心。”宁世凯安慰道,“二王叔,父王知道城内要灾后重建肯定稀缺人手,派了五百兵士来城协助,相信最多再有五日应该就能到达。”
“好,好,这是帮了宏德州百姓大忙了。”宁孝华又道,“你那个结拜的兄弟方子蓠,卿儿已差人到处打听去了,目前只能断定他们不在城内,应该是和其他百姓一样去外地逃难了。只是不知他们会去哪个方向,所以四下里都派了人手,希望能有好消息。”
“多谢二王叔,世凯先退下了。”宁世凯说完转身要走。
“凯儿,你去哪里?官驿和客栈早已挤满了人,你不要再去那里了,住在宣王府就行,一直给你备着房间。”苏淑倩连忙道。
“我去找找子蓠。”宁世凯道。
“小王爷,你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先在王府休息一下再去找也不迟。”青怀担心道。
“没有子蓠的下落,我睡不着。”
宁世凯说完不顾苏淑倩在身后叫他,径直出了王府。
“管家,你派两个得力的人跟着凯儿,千万别让他出什么事。”
管家向宁孝华施了一礼,追了过去。
“没想到凯儿对那方子蓠如此上心。”苏淑倩道,“相比之下和卿儿,勉儿他们到是疏远了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身为皇家人哪个不是每走一步都是前思后想,而和那方子蓠却是简单的过命交情,相比之下简单了许多,相互之间也没了那么多的顾忌。”宁孝宣叹道。
“哎,这就是生在皇家的无奈与悲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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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蓠听说赫翼他们是一路北上要去都城后心里就开始痒痒的。都城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最想去的地方,听说那里人人锦衣华服,就连地上铺的砖头里都参了金粉,阳光一照,耀眼非常。只可惜都城离丰忠城有千里之遥,她实在放心不下家里的五个弟妹。
广灵看出了她的心思,若不是自己法力被封,带着她来个当天往返的都城一日游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可现在只能让赫翼派人去给小英子他们报信说明情况,并将他们的日常生活进行安顿了。
赫翼现身为凤威国王子按排这些事,自然是轻而易举。他帮方子蓠解决了后顾之忧,便想讨个夸奖。
“小蓠蓠,你放心,你弟妹那里本王子全安排好了,你就是一年半载的不回去,他们也会过的逍遥自在。”
“知道了。”方子蓠没好气的应着,吃着饭桌上的烤肉。
“喂,广灵大哥,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赫翼心里很是不爽。
“子蓠是个慢热的人,过几日熟识就好了。”广灵道。
赫翼听了广灵的话,不再跟方子蓠一般见识,上前一步挎着广灵的手臂,“还是广灵大哥对我好。”
方子蓠看见赫翼那撒娇的样子整个人都不舒服了,站在一旁翻着白眼。
“王子,惟目副统领回来了。”一个士兵进来禀报。
“哦?”刚才还嬉皮笑脸的赫翼突然表情严肃起来,“广灵大哥,你们的营帐刚才就准备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去吧。”
“也好,那你也早些休息。”
广灵拉起还在大口啃肉的方子蓠出了营帐,出帐前听到赫翼和士兵小声说道:“这次是几个。”
“十个。”
“十个?”
“他疯了不成?”
广灵听到这里便走远了,这十个到底是指什么呢?他怎么觉得赫翼听到那个叫惟目的副统领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正想着,领路的士兵已把他们二人带到了各自的营帐前,两个营帐左右紧邻着。
方子蓠一路就担心着千万别让他们两人住在一起,否则她这觉也别睡了,估计要穿着衣服睁眼到天亮了。当她看到是两个营帐时,努力压抑着心里的狂喜。
“这太浪费了,我们两人住一顶就可以了。”广灵道。
“不浪费,不浪费,两人挤在一起多不舒服,晚安。”方子蓠没给广灵再说话的机会,一下子钻进了左边的营帐中。
广灵站在原地觉得好笑,本想去逗逗她,一想到方子蓠将他从高塔上背下来的辛苦样子,心里一软,算了,今晚就放她一马,让她好好休息吧。
深夜里,由于法力被封广灵觉得全身的气血很不自在,根本无法入睡。
突然听到方子蓠的营帐有声音,他便起身去看,见方子蓠披着衣服独自坐在帐前的木桩上。
“怎么了,睡不着吗?”广灵问。
“身上觉得很累,可就是睡不着,脑子里乱乱的。”方子蓠将身子往边上挪了挪,给广灵让出个位子。
广灵很自然的坐在她的旁边。
“都在想些什么?”
“我……”
“不想说就算了,有的事想了也是徒劳,不过平添烦恼罢了。”广灵从衣袖里掏出一只翠绿色的玉笛放在唇边。
幽美的笛声在夜晚散开的很远,方子篱听着听着觉着脑中安静下来,困意也随之袭来。她将头倚靠在广灵的肩上,眼皮越发的沉重起来。
一曲终了,广灵用自己的披风将方子蓠搂入怀中。看着熟睡的方子蓠,广灵用手轻轻**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