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
凯弟!!!
“啊!!”宁世凯大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但很快因为全身的剧烈疼痛,不得不重新躺在了床上。
待疼痛感稍减,他重新睁开眼,环视着四周,可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模糊的,只有淡淡的一层影子。他以为自己死了,到了阴曹地府。可全身的疼痛告诉他,他还活着。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瞎了。
“大白萝卜,你可醒了。”一个男童的声音。
宁世凯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虽看不清,但从身形轮廓和声音上他知道对方应该是一个六七岁的男童。
“你……是在叫我吗?”
“当然是叫你了。”
“为什么叫我大白萝卜?”宁世凯这辈子都没想到会有人用蔬菜的名字来称呼自己。
“你等着。”
小聚转身到莲儿的床头拿了面镜子,递到宁世凯手中。
“你自己看。”
宁世凯抚摸了下手中的东西,光滑的表面,小巧形状,周围雕刻着一些花纹,应该是女子常用的镜子。
他拿着镜子在眼前晃了晃,连镜子都看不清楚,何况里面映出来的人。
“怎么样?知道为什么了吧?你不知道,哥哥姐姐们把你从山上救下来时,你脸白的多可怕。”小聚认真的说。
“我脸很白?为什么?”
“说是被苍什么给刺伤了,不过我大哥说了,过些天就会退的,这不今天比前两天已经好一些了。你醒了,我去叫大哥去。”
“喂,等等,这是哪里?”宁世凯本想多问几句,熟料小聚说完就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宁世凯想试着活动一下双腿,还好能动,骨头没事。从那么高的崖上掉下来,腿脚都没事,自己也算是命大了。可为什么眼睛看不见了呢?是一时的,还是以后都这样了?宁世凯气自己的不小心,狠狠的用手捶打着床板。
“喂,喂,床板是我家的,你要捶坏了,你赔吗?”方子蓠刚在院里劈柴,看着小聚像个豆子一样跳着就来了,拉起她的手就往屋里走,心里也猜出了几分。一进门,就看到那个男人将懊悔,痛苦,气愤等等表情集中在那张白脸上,还拼了命的捶打她新买的床。
“你是谁?”方子蓠进门时,正好挡住了光。宁世凯感到人影的晃动,警惕的问。
“她是我大哥,是她救了你哟。”小聚抢先答到。
“是……是兄台救了我吗?”小聚的声音让宁世凯的防备之心稍稍松懈了一些。
“怎么,难不成是你自己从深山里飞到我家的床上?”方子蓠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用带着怀疑口吻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便也没好气的顶了回去。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就好。你家在什么地方,把地址给我,我通知他们来接你回去。”这是方子蓠现在最关心的问题。虽然她一直给这个男人服用天雀草,但至少还得静养一两个月,即使不用最好的药,也是不小的开销。再者说,她平日里还要出去谋生计,不能把一个大男人和莲儿,小聚放在一起,那她可不放心。
“我……我不记得了。”宁世凯在不确定自己所处的是什么地方,眼前的人是好人还是歹人的情况下,决定还是先隐瞒真实身份的好。
“不记得了?”方子蓠万万没有想到宁世凯会有这样出乎意料的回答。
“不记得了?是不是摔伤了头?”莲儿从屋外走了进来。
“应该是。”莲儿的话让宁世凯正好顺着梯子往下爬。
方子蓠不像莲儿那么单纯,她对宁世凯的失忆半信半疑。事分两说,如果他假装失忆,说明他想隐瞒身份?如果他真的失忆,那说明什么?说明他要在方家小院待到恢复记忆为止吗?
“大哥哥,来,起来喝点水。”莲儿倒了杯水递到宁世凯面前。
宁世凯自己撑着身子,试了两次都没有起来,方子蓠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宁世凯扶起,自己坐在了他的身后。
“多谢兄台。”
“什么兄台不兄台,我叫方子蓠。”
“多谢子蓠兄。”
“你们这些有点学问的富家子弟,全爱装的那么酸文假醋。”
“酸……”
“你到底喝不喝?”方子蓠的耐心快到头了。
“喝,喝。”宁世凯的嗓子早就感觉像着火一般,现在急需滋润。
宁世凯伸手去拿面前的水杯,由于看不清,手来回晃了几次才找到水杯的准确位置。这点细节没有逃脱方子蓠的法眼。她的心顿时又凉了半截,不会吧?难不成他竟还是个瞎子?
“你……看不见?”
宁世凯喝完水,点了点头。
宁世凯每点一次头,就像锤子捶在方子蓠的心上一样。自己这是摊上了什么好事?大老远的救回来一个全身是伤,还失了记忆的瞎子?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但也没必要将这事做的这么绝吧?
不失忆,可以知道家在哪里,她好让小海他们去通知他的家里人来接他。眼不瞎,等他伤好之后,可以把他扫地出门,让他该去哪里去哪里,是生是死看他的造化。而现在呢?这不是明摆着要赖在方家小院,吃定他们这些好心人?
“你说,你是不是假失忆?”方子蓠从宁世凯身后一撤,宁世凯直接倒在了床上。
“……”
宁世凯没有说话,莲儿连忙说道,“大哥,他够可怜的了,不仅失忆,眼也不好,你就别吓他了。”
“他可怜?我吓他?”方子蓠的手在自己和宁世凯之间来回指着,然后一把拉过莲儿,“莲儿,你别被他骗了。眼瞎不瞎且不说,就说他那身衣服,别看破烂不堪,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没准儿是有钱的吝啬鬼,想占咱们穷人家的便宜。再说了,一个人无缘无故怎么会从悬崖上掉下来,没准干了什么坏事,有了仇家,怕仇家寻仇才假装失忆,也是大有可能。”
“子蓠兄,我没想占你们便宜。”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跟你说,我方子蓠也不是那种没人性的人,等你伤好了以后,不管你是失忆,还是眼盲,请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方子蓠扔下狠话,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宁世凯和莲儿,小聚三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大哥哥,你别生气,我们大哥是好人。只是我们家里穷,刚刚能吃上几顿饱饭,所以她才……你别放在心上。”莲儿解释道。
“别别,白萝卜,你还是放在心上的好。大哥的脾气那是说一不二的,你的伤她肯定会想办法治,一治好,你还是快快走吧,免得让我大哥生气。”小聚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你个小皮猴子,这里又显出你了。”莲儿在小聚身后补骂了一句,“大哥哥,你好好歇着,我要准备晚饭去了。”
从模糊的影像中,宁世凯看到莲儿走出了房门。他本想坐起来大概看看周围的环境,但试了几次根本坐都坐不起来,背部和腰部的伤口疼的他汗珠直掉。
他平躺在床上,将头微微抬起,透着门**进来的光亮,他大概看了一下这间屋子。这应该是一个长方形的房子,不大,一眼到头,中间没有任何的遮挡,自己就躺在最边上。这样的房子就像莲儿所说,是穷人家,应该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门外除了偶尔传来鸡鸭的叫声以外,没有任何叫卖或车辆经过的声音,这能说明这个院落定不在集市或城内主干道附近,应该是城角或城外的农家小院。
不知这里离宣王府有多远,相信自己坠崖,皇上和二王叔肯定在派人到处找寻自己的下落。可宁世凯现在不敢断定,自己掉下山崖是勉哥故意谋害,还是无意之失。如果无意,让方家小院的人去一下宣王府,自然有人来接他。可要是勉哥故意,那应和卿哥有着关系。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未死,会不会抢先一步来加害自己?现在自己动都动不了,别说来个什么高手,普通一个孩子想要杀了自己,自己也没一点反抗的能力。
宁世凯知道,自从外边传言说他有心坐上东宫之位开始,本就和自己不亲近的卿哥和勉哥都变得更加生分起来,平日里见了面,言语上还会多加刁难。但,即使这样,宁世凯也没想到他们会对自己这个嫡亲的兄弟起了杀心。
想他们父辈,兄弟四人,各守本分,各司其职,没有一人为了当上皇帝而对其他兄弟不利。大王叔为帝后,自己的父王和其他两位王叔也是各自守着封地,没有半点谋逆之心。
现在细细回想,当自己坠崖瞬间,他能清楚的看到卿哥眼里的担忧和恐惧,那种关心是做不了假的。那,难道是勉哥?目前看来,不把这件事搞清楚之前,是不能主动与宣王府联系了。只希望青怀和老荀他们,能率先一步找到这里。
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待在这方家小院把伤养好。看样子,自己说话办事要有点分寸,别招惹方子蓠那个爆脾气,否则哪天把自己直接往院外一扔这种事,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安分,对,安分,保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