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期限到。凌少和祺王一起用过晚膳后，去归集楼验收。
听说凌少来祺王府了，关悦晚饭也没心思吃，仍在加紧赶工，奋笔疾书。
二人人领着验收小组走进归集楼时，四人齐齐站好，已经把工作成果准备好了。
只关悦一人还在伏案疾笔。
凌少走上前，敲了敲她的桌子。
关悦也不理他，自顾着写。
凌少没法，只好先检查其他四人的。
验收小组迅速核对原本和复本，检查有无错漏。为节省时间，提高效率，检查以每一百字为一节，主要检查首字，第十、五十、八十字以及尾字，看这５字是否符合，若是符合便算这节通过。若有不符合，便是哪里有错。
一柱香时间后，四人的检查就结束了，竟全部通过。
关悦边写边留心检查的情况，巴不得有人没通过，好留下来陪自己一起。没想到竟全部合格，金鲤阁找的人才可真不是盖的。
祺王差人把检查过的原书进行再次检查，看有无破损。
关悦心里一紧。
凌少再次走到关悦身边。
“呀。王爷，不好了。”
正检查书的仆人把手中的书递给王爷。“王爷，你看。”
祺珏拿起书一看，书的背页有一块很明显油迹。
凌少听到声音也连忙赶过来看。
“这是谁抄的书？”凌少拿着书厉声问那四人。
关悦心里一个咯噔。
一位抄书先生连忙上前作揖。
“凌少，王爷，在下不知道啊。”
“你不知？你怎会不知？”凌少怒道，“这可是《香传》孤本啊。”
那先生愁云惨雾，作揖更深，“在下确实不知是怎么回事啊，我记得抄的时就已经是这样的，还请王爷和凌少明察。”
关悦也无心抄书，闷头祈祷这事就快快过去吧。
“凌少爷。”另一先生地站出来，眼神闪烁。
“什么事？”凌少面色不善，
“在下记得，”那先生支支吾吾，
“有什么就快说。”凌少爷脸色阴沉，
“在下记得这本《香传》，正是来的第一日关公子拿《奇闻志》与我换的那本。当时在下记得，并无油迹。”
凌少一听，作思考状，“这么说，这本《香传》本来应该是关公子的书？”于是问前面这位先生，“那怎么又到你这里来了？”
先生仍是作揖，“在下也不知为何在我这里。”说完回头去望那关公子。
凌少也跟着去望关悦。
关悦此时权当听不见，心不在焉装模作样的埋头写字。
凌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桌子。“别写了，这是不是你弄的？”
关悦慢慢抬起头，看到凌少那严肃的目光，小胆一战。
“快说，是不是你弄的？”凌少大声问道，
吓得关悦一震，哇地哭了起来。
凌少一看这状况，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祺珏静静地看着一切，嘴角隐隐有些笑意。
“我就知道是你弄的。快给我闭嘴，哭什么哭？”
关悦看着凌少一脸凶相，哭得更大声了。
“我说你要哭，好歹也哭点眼泪出来啊，在那干嚎有什么意思啊？”凌少万分无奈道，
关悦一听，知道装不下去了，停下哭声，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凌少气急败坏地点了点她的脑门，“还不快去给祺王道歉？”
关悦一脸苦瓜相来到祺王面前，眼泪倒真出来了，是给急出来的。睁着泪光点点的眼睛，一脸可怜相地向祺王道歉，
“王爷，我不是有意的，你就原谅我吧。”
祺珏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心平气和地安慰道：“别哭了。”
关悦一听，觉得事情转机，连忙擦擦眼泪，露出期待的笑脸等下文。
“赔就行了，哭有什么用？”
关悦一听便觉事情不好了，想了想问道，
“怎么赔？”
“这本《香传》可是东山子老先生亲笔所书的孤本，赔书是不可能的了。那你就只能赔钱了。”
说完向他绽放出如和风般温煦的笑容。
关悦听着只觉得有刀扎在了自己的心上。
“可我，”关悦拿指甲抠自己的手心。“我没钱啊。”
祺珏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了。
“没钱的话，按一般常见的办法，那就只能拿人抵了。”
那不就相当于卖身了么，关悦心想这可如何是好。
“那，要赔多少钱？拿人抵的话又是怎么抵？”
“这本书虽然看似损坏不大，不影响使用，可它的价值并不在于使用，而在于收藏。所以，我且按它收藏价值十分之一来算，你至少要赔我黄金三十两。”
“如果拿不出这些钱，你就只能在我府上做奴才来抵了。按一般奴才一年三百两银子的年俸，你大约要在我府上做十年的奴才。”
这个赔偿条款就像个晴天霹雳，劈得关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人还不如一本书值钱。”
其他人见事不关已便各自领了钱回家了。
关悦想想这份差事实在是太得不偿失了。
“那按说是凌少找我来的，难道他不用负一部分责任么？”关悦想想现代社会，一般下属出了事，老板都要负责任的。
“什么？你~”凌少气急，
“我不管，我好心好意来帮你抄书，谁知道会成这样，早知道这样我才不来呢……”关悦赖在地上哭诉。
凌少实在听不得一姑娘家哭哭啼啼，只好妥协，“好，是我的错，早知道这样，我才不答应让你来呢。你我各负一半责任，这总可以了吧？”
说完转头向祺王道，“好了，我这就回家取钱去了。这人就交给你处置了。”
“凌兄太见外了，你的这份就免了吧。”
关悦一听，扯着祺王的衣角央求，“为什么他的可以免？那你把我的也免了罢。”
“那能一样么？我和他是兄弟交情。”祺王回绝。
凌少闻言，开心地拍了拍祺王的肩，对赖在地上的人道，
“这下好了，你已经是祺王府的人了，可快些把剩下的书抄完吧。回头我还能给你些工资。”
关悦看着还没抄完的书，想想自己要给人做五年的奴才，心如死灰的躺倒在地。
不就是个梦么？为什么要做这么惨的梦啊？能不能现在醒啊？
万念俱灰地抄完剩下的几页书后，关悦从凌少那领到了四天的工钱，四十两银子。还不忘给凌少做一个鬼脸以表达心中不忿。
也从祺王那领到了卖身契。虽然死也不想签，但怎奈形势比人强，既然不想死，就只能签。
这差事做得，亏到月球去了。
“别哭丧着脸。看在你读书识字的份上，我会给你安排个好差事，月俸会高些，也不会太辛苦的。”祺珏拍了拍新奴才的头，和声安慰道。
关悦推开他的手，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这几天赶工太累了，我想先休息两天，后天再让我上班吧。”
“那可不行。明天开始上班。你是奴才，你休不休息，主子说了算。”祺王提醒他这个主仆规矩，免得他以后再提无理要求。“先跟管家去看住宿的地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