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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披猪皮

赵欣复很快就平复了激动的心情“鬼犯听着!尔等现在可知本神为何施以酷刑?”

语言虽然略带古风范儿,但通过神力传播出去却能使人迅速理解,两个黄毛听到了如蒙大赦“知道知道,我们都知道了!”

两个人早就被这油锅之刑折磨的血肉全无,就连骨架也好像十分酥脆了,可偏偏还能说话。他们没有因为这件奇异的事感到惊奇,只求赶快认错,离开这“鬼地方”。

“嗯。”赵欣复点头,示意鬼差把两人从油锅中捞出来。

原先送他们进去的鬼差用同样的方法,将杀威棍交叉,依次把二人夹出来。

两人的骨架被扔到了地上,没有一丝怜悯。骨头在落地的时候碎了几根,许倩原本的怒火在这一幕的影响下缓解了许多。

“呵呵,这油锅不仅可以磨去恶根,还可以消除怨恨。善哉善哉。”

赵欣复说的话,既像是在为众位判官鬼差讲解油锅酷刑对付恶鬼的妙处,又像是在赞叹许倩心境改变的不易。

“尔等听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尔等去畜生道轮回,做一世肉猪赎罪后,再回来做人!大可放心,你们的肉身,本神为你们留着。”赵欣复的话语气平和,但城隍庙内却突然刮起了一阵夹杂着黄土的大风。

这阵风不刮别人,只刮那两个黄毛炸剩骨架。黄土被大风卷着,或大或小的土块砸向两个黄毛。

土块击打在骨头上不仅没有疼痛,反而还有些舒服。二人感到奇怪,低头一看,土块打在身上竟然化作血肉,不一会儿功夫,两人就恢复如初。就连满堂的鬼差都感到惊奇。

两人刚想模仿古代公堂,说两句“谢大人”等等的话,却被赵欣复接下来的话噎了回去。

“来人,给这两人找两件‘毛衣’穿。”

“是”两个鬼差应声下去。

两人感到奇怪,都进入夏天了,穿什么毛衣,可是当鬼差把“毛衣”带上了之后,两人愣住了。

什么毛衣!分明是两张猪皮!

在古代,外皮被看作是兽类的衣服,又生长着毛发,所以叫做毛衣。

“好了,你们选吧,左边的是一张公猪的皮,右边是一张母猪的皮。咳咳,到了这一步,本神就不便干涉了。”赵欣复有些戏谑的看着二人,所有的鬼差都强忍着笑意,直勾勾的看着二人,就连一向善良的许倩也不禁莞尔一笑。

两个黄毛的脸都变了色了,一阵青一阵绿。为首的黄毛转过头了想靠金钱诱惑手下,来得到公猪皮。

可刚回头,那个手下嗖的一声蹿起来,冲向公猪皮。

“混蛋!”一句刚骂完,只见他自己的手下回身一腿把他踢倒在地,为了自己的公猪皮。。。

在他双手碰到公猪皮的那一刻,两边的鬼差就把皮拿了起来,给他套在了身上。

另外又出来两个鬼差,拿起母猪皮套在了不断挣扎的大哥身上。鬼差没有说话,但都是笑眯眯地。

悬浮在半空中的纸张白光一闪,将两人吸入。

纸张中一分为二,分别出现了两头猪的出生。。。

两个混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猪圈里了。当猪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当猪,记忆与感知还是和人的一模一样。

刚开始两猪因为极度而争抢着猪奶与泔水,这些东西不好吃,但不得不吃。不仅如此,又因为抢吃食而受到其它的猪的攻击,生存的条件和从前的快意恩仇截然不同。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头猪慢慢的发胖。

变成公猪的小弟因为过胖而被提前宰杀。尖刀入喉的痛苦自然不用说,可真正痛苦的是自己死后还有知觉。他感觉到自己的猪蹄被红烧了,自己的脑袋被做成猪头肉还拌了蒜泥,火辣辣地疼痛,等等。

在意识消亡的最后一刻,自己头脑里却并没有想往常一样诅咒送他进来的城隍爷,也没有哀叹自己遇到鬼差的倒霉。而是仅仅三个字:我好悔!

而变成母猪的大哥又是另一番光景。发情期到了,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了一样。浑身燥热。有饲养员随后把他和其它发情的公猪关在一起交配,产下小猪。

如此不断数年,本想自杀,但分娩的痛苦与死亡使之间使他难以抉择。最后村里祭祀神灵,想要将他杀死。

他本想拼命的挣扎,大声的呼救。可是当他发现越是挣扎绳索就被拉的越紧,自己的哀嚎呼救也仅仅只是猪的声音时便放弃了。

他的心已经被轮回成畜生的惩罚给折磨的冰凉。自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飞扬跋扈的混混大哥了,自己也再无法依仗那个维护了自己无数次的副校长舅舅了,自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住手,你们不能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他抬起头来,顺着声音惊诧的望着要保护他的那个人。是一个女生,也就十多岁,一身的补丁,面黄肌瘦的样子。

“这只猪又没有犯错,为什么要杀它?神仙爷爷不会喜欢血淋淋的食物的”女生着急的说着,仿佛说慢了就来不及了。

他心头一暖,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母亲就改嫁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去了。自己寄养在爷爷奶奶家,从小缺少母爱而导致了自己的叛逆与罪恶。迄今为止他觉着除了已经去世的爷爷奶奶,也就是现在这个姑娘在心疼他。

他的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了。

“孩子,一切天定。”旁边的一个老人说“上辈子是恶人,这辈子就会当畜牲!”

老人的声音不快不慢,但在他听来却如同炸雷一样。

“啊,是了是了。我本就不是好人,城隍爷才罚我做猪。”此时的他心中充满悔恨。

“可是,这也不能怪我”我暗暗地想“我的恶行也是老天对我不公造成的!做猪,凭什么?”

“上辈子做了恶事,来生家道败落,乃是惩戒。这一世再次恶事做绝,更不可恕!难道周围的环境是自己堕落的理由了吗?可笑!”老人好像再自说自话一般。

他内心深处最后一点屏障破裂了“这难道都是我的错?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了。”

屠夫磨好了刀,向他一步步走来。此时的他却无比的镇静“我虽然明面上不干净,但也曾自诩为好汉。都是赎罪,我今天也壮烈一回!”

刀还没有捅过来,他却自己迎上了刀刃。

变成母猪的混混大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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