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在不知不觉中就来临了,这天下堂后,轻染回到斋舍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物,再仔细的关好了门窗,便出了斋舍,到了斋舍门口,看到一道熟悉又纤细的身影惬意的靠在大树上,轻染微愣,似是感受到了轻染的目光,只见那道不似一般女子温婉的身影蓦然对上轻染如玉般的双眼,再看着轻染手中的包袱,闲闲的道:
“小染,可是要回府?”
“嗯,前几日家兄托人带信,特意嘱咐我这次休沐要回家,恐是家中有事!”
“原来如此,正好我也要进城,不如同行,也好有个伴!”
“贺姐姐也要进城?”轻染好奇的道,不怪轻染好奇,贺柔本是沥川人士,在林州城并无亲朋好友,上次进城是因为买弓箭,不知这次进城又是所谓何事?
“嗯,去见一位长辈!”贺柔轻描淡写的道
“长辈?”轻染微微的抬高了点声音,侧着头看着贺柔,表示怀疑;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你还说,孤身一人在林州,举目无亲,有种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赶脚,这次就冒出了一个长辈,是不是太突然,或者是说太随意了?
看着轻染那双灵眸明显的写着我才不信,贺柔难得的在心头涌起了一丝尴尬,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目光,看向前面两旁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如往日一般自然,道
“确实是一位长辈,与我双亲是故交,这两日有事,刚好路过林州城,昨日我便收到消息,若不去拜访一下,倒显得我太不知礼数了”
“这是自然,若不知晓,倒也罢了,既已知晓,又岂有不去拜访之理!”轻染点头附和道,她可没忘记这可是一个百善孝为先、孝大于天的朝代!
时间过得真快,这一幕好像二十多天前重现过,想到这,轻染便闷声笑道
“我还以为贺姐姐这次又是提醒我莫走前门呢”
想起了上次大人物来访的事件,贺柔不由自主的撇撇嘴道:
“才不是呢!”
说罢,贺柔便收起了慵懒的姿态,马上不由分说的挽着轻染的手臂,催促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快点启程吧!”
“好”
两人趁着夜幕还未降临,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林州城,到了城里,贺柔轻染二人便分道扬镳了!
一晃竟有二十天没有回来了,轻染站在毫不起眼的大门前,微微的感慨了一下!推开大门,看着熟悉的曲折走廊,轻染不由的加快了步伐,向里面走去!
轻染回到自己的闺房,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莫名的感到心情愉快,随意的把东西放下,便去隔壁房间了!
看着眼前的房门轻掩着,轻染轻扣了几下门扉,里面便传来了一声清朗又熟悉的声音:
“进来吧!”
“大哥,我回来了!”轻染轻巧的迈进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蔡常亦,对上他宠溺的目光,轻染便笑道:
“我刚才看了一下,爹娘好像又不在家里,可是有事外出了?”
“爹今日在望云阁查账,娘陪着一位故人去置办了一些衣物,午时便出去了!”蔡常亦看了一下案席上的沙漏,接着道:
“应该快回来了!”娘都出去半日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故人?哪位故人!”轻染随手搬了一张凳子,放在床旁,然后很不文雅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解的道!
蔡常亦自然也没有错过轻染刚刚的举动,微微蹙眉道:“小染,虽说我们现在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我们好歹也是名门之后,你以前尚且年幼,便也罢了,现在已到舞象之年,应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莫要过于随心所欲了!”
轻染听后一愣一愣的,实在是太惊讶了,以前兄长从来不会对自己不假辞色,今日怎么会大费周章的说教了!
“大哥何出此言?”
他这个妹妹自幼聪慧,从不让人操心,就是平日有点不拘小节,蔡常亦刚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和她讲一下德言容功,但是对上轻染一双不染杂质的灵眸,蓦然的心中一软!自己自幼不良于行,承担不起作为长子的责任,都是这个乖巧的妹妹不声不响的扛起家里的重责!纵使偶尔不拘小节,又有何妨呢?蔡常亦微不可查的垂眸,掩饰了所有的情绪,再低声道:
“刚才是大哥鲁莽了!”
轻染心中莫名,但还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很有眼色的接着道:
“你刚才说娘陪一位故人去城里了,是哪位故人?”
“是大伯的女儿,蔡慕语”蔡常亦在床上换了个姿势,背靠着床头轻描淡写的道!
“大伯的女儿,蔡慕语”轻染在口中轻嚼着这句话,想起了前几日在教舍里听到的八卦,突然“啊”的一声,惊讶道
“堂姐可是“南周北蔡”的那位“北蔡”?”
“原来你也听说过她的大名啊!”蔡常亦有趣的看着轻染的反应,轻笑道
“她的大名在我们书院可是如雷贯耳啊!”前几天刚听说过,没想到等下就要见到传说中的人物了,这感觉,怎么说了!轻染撇撇嘴,还真是酸爽啊!
“我们和大伯家从无往来,大哥,这次她怎么回来我们家啊?”不怪轻染多想,想当年在她三岁的时候,他们拖家带口去京城求医,当初大伯母那尖酸刻薄的样子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所以这么多年来也就一直断了来往,这次堂姐到林州城来,也不怪轻染会多想了!
“堂姐因何而来,我也不甚清楚,已经来了半月有余了!”
“半月有余,那岂不是上次我回书院没几日,她便来了?”
“嗯!”蔡常亦靠在床上,轻轻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