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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悲殇

两个月,休息天数加起来不超过四天,全公司忙得人仰马翻,新公司也终于正式组建运营了,林恒作为董事长却很少出现在公司,只有他的秘书郭学恩经常在公司上传下达,新公司的实际管理人员是王云飞。

上旬一些调到新公司的员工因为劳动关系变更而有些不满,陈白雅只能亲自上阵一个一个解释谈判,以化解员工的担忧,平息这一场小小的风波。一堆事情夹杂着一堆事情,感情上的波澜早已被她抛诸脑后,那晚的电话就像是她的一个梦一样,无人提起。

陈白雅深深感到,现在手下提拔起来的这个吴主管是得好好锻炼锻炼了,整天除了做一些报表,其他完全不能帮到自己什么,再这样下去非得把自己累死。她和吴倩约定好,她放开手什么都不管,只负责最后在各类文件上签字完事,以两个月为限,希望吴倩能迅速地独当一面。因此她几乎过上了喝茶看报开会的日子。这还真的应验了杜小康的那句“很闲吧”,想到这儿陈白雅就觉得自己真是托了杜小康的福啊!

趁着这个难得的空档陈白雅向高明辰请了两天假,再加上难得的周末,也算是个小长假了。她需要好好调整一下,李一白要回上海,这几个女人计划着享受难得的假期时光。

“数月不见,马甲线都出来啦?”一见面李一白就打趣陈白雅的身材,陈白雅对这样的表扬很受用,自己几个月的劳动成果以这样完美的状态呈现在了世人眼前,她陶醉地享受着李一白羡慕的眼神。

“行了,别骄傲啦,看你那个快飞上天的眉毛,丑死啦!”

“你也可以练啊,就不用羡慕我了。”

“你免费指导!”

“这是我受奴役几个月的成果,想要,就来高明辰手下受苦吧。”

“我可听说了,林恒现在也是你老板?他怎么舍得奴役你?高明辰也敢?”

“你还真是百事通啊!”听到林恒,陈白雅赶紧转移话题。

“那可不?”

“好了,先回苏州,住我那儿,为了接你,我特地租了一辆豪车来接你。”

“这算什么豪车?”到达停车场的李一白看着眼前的依维柯不置可否。

“呵呵……”陈白雅乐不可支,笑得眼泪都快出来,“这是我们销售部同事开来上海出差的,他们工作计划有变,我顺便来给他们开回去的,不然你就挤高铁去吧。”

“哎,我妈妈现在也不知道在哪儿飞?”

“果然,妈妈不在的家就不是家,怪不得你这个大小姐过家门而不入了。”

“行了,司机小姐,开车吧。”

下班后的夏扬人还没有见着影子,声音就出现在走廊尽头:“小白白,小白白,你终于来啦,想死我们了。”

“切,想死你,想死吧你,啊!”两人一见面就在客厅里相互打闹起来。

陈白雅在厨房里忙活着,享受着这种闺蜜之间的无忌友情,她现在越来越不期待男朋友和婚姻了。蒸锅里的烟气蔼蔼而上,很快就占满了厨房,隔着玻璃朦朦胧胧中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老家的厨房,妈妈也是这样为一家人操持着,劳作着。

“做的什么菜呀,白雅姐,好香啊!”李一白模仿着台湾嗲嗲的口音发出赞叹声。

陈白雅从锅里夹起一筷子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塞到她嘴里:“吃完了赶紧出去,我的厨房不许外人进。”

“一白,你出来吧,小心她咬人。”夏扬和她认识快四年了,都没有进过她的厨房,“她有厨房洁癖。”

“好吃,好吃,比我吃过的所有的东西都好吃,那是什么?”

“那是一块鱼肉,小白。”夏扬在外面高呼着想快点把李一白吸引过去陪她。

“这终究是一个现实的世界。”陈白雅收回思绪,客厅里的那两个姑娘,不久的将来似乎都会离她而去,而自己还飘忽不定?

饭后三人闲聊。

“一白,你这个年纪的姑娘都是喜欢去夜店的,为什么你却愿意陪我们在厨房打天下?”

“小时候,我妈妈很爱吃中餐,可是她不会做,整天就在厨房里各种学习、练习,我小时候经常和她一起窝在厨房里,所以我对厨房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哦,那你妈妈的手艺一定很厉害了!”

“她很笨的,没有你烧得好吃,白雅姐。”李一白嘻嘻笑着,吃完了还不忘怕陈白雅的马屁。

“小白,你为什么不把何辉一起带来,我们还没有见过呢?”夏扬终于把话题绕到了重点,这个丫头忽然跑回来,估计又有什么重大消息。

“哈哈哈……”,果然,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我们圣诞节在大溪地举行婚礼,你们两个都来做我的伴娘吧。”

“哇,真的,我们一定去!”陈白雅的惊叹还是出卖了她对美好婚姻的向往。

“哦,到时候假如我还没有结婚的话,考虑答应你。”

“死夏扬,你最坏啦。咦,你的高明辰似乎还没有搞定嘛,姐姐,一年都快过去啦!”

“哎,最近工作太忙,都没时间调戏他了,高明辰现在是不接受,但是也不拒绝。”

“这种男人,就是不肯负责,只顾暧昧,还不如明着花心的林恒呢。”李一白口无遮拦,说完看一眼陈白雅,确认自己是否有无惹着什么不该惹的。

“看我做什么,我和他不可能。”

“哎,林恒也是可怜,从小没了娘,身边没有一个真心待他的女人,好不容易看上一个靠谱的,还死僵着不点头。”

陈白雅看着她,静静听她唠叨,关于林恒的故事她还是有一点兴趣的,就是那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态度。陈白雅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一面是理想的爱情故事,一面是现实的生活差距。陈白雅对林恒不是毫无感觉,那样的林恒无人能有足够的勇气拒绝,陈白雅也不例外。但是她经常问自己,以后呢,以后自己可以承受他漫无边际的花边新闻么?以后自己可以承受世俗爱钱的非议么?他现在若即若离的手法和高明辰如出一辙,她和夏扬陷入了一样的境地,没有足够的勇气彻底拒绝,也没有足够的动力放心去爱,就是差一个点而已,而这个点究竟什么时候爆发或者烟消云散,半分不由人!

“林恒的妈妈其实是小三上位,但是他们家情况又有点可怜,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真爱吧。他爸爸妈妈认识的时候,林宏阳还只是一个算小有成就的普通商人,已婚一年,他前妻是老式的家里长辈定的,长相身材都不差,只是善妒!”

“善妒、小心眼、恶毒是一体的。”夏扬忍不住补充。

“别打岔,林宏阳后来认识了做律师的肖美瑞,两人反正一来二去就好上了,前妻得知后大闹一场、林宏阳净身出户离婚、然后和肖美瑞再婚、然后林恒出世,本来到这儿也就可以了,大家各自安好。可是他前妻在得知肖美瑞怀孕的时候居然酝酿了一个恶毒的计划,她天天找人跟踪肖美瑞、并且装神弄鬼吓唬她,几乎使得林恒差点无法出生,那几年林宏阳事业渐渐有了起色,应酬也多了,根本没有时间去应付肖美瑞的疑神疑鬼,后来肖美瑞在这样的折磨之下得了忧郁症,挨了几年,中间好好坏坏,终于在林恒三岁的时候,肖美瑞由于忧郁症复发抱着刚出生的小女儿一起跳楼自杀。”

“啊!”陈白雅听着这样的故事,汗毛不由得根根分明,她心底涌上了一丝怜悯,她觉得自己心底的某处心结一下子被打开了。

“肖美瑞不是律师么,怎么不搜集证据告她呀。”

“哎,感情是起因就不好说了,也许肖美瑞也心怀内疚,关键是林宏阳也疲于应付他们的感情了,女人啊,哀莫大于心死!”

“你怎么知道的这样详细!”

“我妈妈是肖美瑞当时的心理医生,她老人家对于肖美瑞的死到现在都是耿耿于怀,她老是说,中国人的心理问题最多!”

“不对,我记得林恒应该是有一个妹妹啊,以前有杂志爆过。”

后面夏扬和李一白说了什么,陈白雅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今晚李一白带给她的震撼太大了,她不知道李一白口中的中国人的心理问题包不包括口是心非这一条。在感情上她总是有很多顾虑,她想起李一白说的爱情的眼睛。在她心里一个不愿意承认的真相也慢慢浮出心底,那一天在会场上,高明辰旁边那个人的脸渐渐清晰,那不是林恒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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