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台境来看,要说大灵台入了那小乾坤之后和普通的灵台境相比,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可以以周天气动用天地之间灵气真元,借用天地之间的万物之灵来形成大范围的冲击,就好比是那在白虎城之外三千骑军之内出入如无人的堪布死士一般,长生境的特殊境地,可一拳杀白骨,所动用的也是那三千铁骑之中的桶阵之力。
这也是为何一个绝顶的堪布死士能够抵挡几千军卒的围杀。
祁于那日面临那堪布死士的时候并不懂这一层的情理,知道他在出白虎城那些日子之后能够看清那无字之书上的线条之后才略微懂的了这个道理,才一跃进入到了大灵台。
通绝寺门前一箭退野牛王,也是因为他动用了一部分天地之间的风雪灵气所致。
不然也不会引起那小和尚的吃惊。
这层道理对于绝大多数习武修玄之人只有进了长河后期才能勘破那层隔膜,所以大灵台境的人要远比普通的长河之人要可怕的多。
天下九稷灵台杀长河,灵台杀洞玄的人也不是没有,但凡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无一不是玄道之内的大成之人,凡一派之内能出这样一个人,必然是那一派中的嫡传弟子。
玄道之内不破特殊境地的人是无法成为嫡传弟子的。
就好比是袁小田那一直缩在袖中的双手,他之所以一直不曾露出自己的双手,也是因为要保持住在那大灵台境内的袖中乾坤。
每个人灵台境的大灵台入小乾坤各不相同,有人得大灵台,有人则是得长河断千层山,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所感悟的天地之灵也不相同,所实战的招数和境界也各不相同,那通绝寺小和尚虽然没有在灵台境入了大灵台,可是却在长河境只差半步就入了断千山。
半步长河金刚定就已经能够在群牛冲撞中立于不败之地了。
此时的祁于也是如此,他的大灵台境借助的是天地之间的灵动之气,所以从他敞开大氅之后,一座风中雪山变出现在刀疤之人的眼前。
这座虚无的雪山一出,如同是一记重锤敲在了眼前几个人的面前,四周的天地灵气翻滚不息,搅动着不断下落的雪花,刀疤之人只感觉背后压上了一座大山一般,双腿顿时直接跪倒在地,手中的长刀还没有挥出变被那威压给震断成两截。
如同待宰的羔羊。
祁于走上前去,站在他的身边,拾起那断成两截的长刀,嘿嘿一笑:“真不咋地,比起中都和天绝的骑刀简直是不堪入目,这么不经折腾。”
那几人见祁于行走之间如清风抚过,顿时在这风雪惨淡的大冷天里汗流浃背,刀疤之人也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不堪的公子哥竟然是一位武道高手,自己真实瞎了眼,怎么惹到这样一个主,先前那群公子哥自己知道那群人不好惹,所以没敢轻举妄动,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能跟着那群人来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茬子。
走眼了啊,走眼了啊。
这下连能不能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他身体不能动,跪在雪地之上,双夹冷汗直流,见祁于拿着那柄断刀在他眼前晃悠,不由得打着颤声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老就行行好好放过我们吧,马,这些马全部都给你怎么样。”
“就这点东西想要换你们的命,你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祁于玩味地蹲下来看着刀疤之人说道。
“对对,我还有钱,这些年我们攒了不少的钱,一并给您老人家。”刀疤之人赶紧改口道。
祁于怪异的一笑,拿这那半柄长刀拍了拍跪在地上的刀疤之人道:“你看我像缺钱的么?”
“这……”被祁于这么一问,刀疤之刃也没了言语,这人一身上等的熊皮大氅,骑的还是那上品的千里驹,当然不是一个却钱的主,自己那点身价还真不会被他瞧上眼。
“你们是不是想活命?”白虎城家的祁家小公子忽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是,是,是。”几个人连忙点头,看着眼前的小公子说话不像是要自己等人的命,几个人赶忙答应道。
“那答应我一个条件,就绕你们姓名。”祁于嘿嘿一笑。
“您只管说,只要我们能办到,绝不含糊。”刀疤之人眼巴巴地望着这个让自己看走眼的年轻人。
“你叫什么名字?”祁于忽然偏离话题问道。
刀疤之人感觉自己快哭了,心道怎么这人说话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换做他人,这个时候不应该说出自己的条件么?
“小人叫王长青。”
“哪里人?”祁于继续问道。
万长青有种快憋死的冲动,小祖宗你问这个做什么,赶紧说你的条件啊:“小人是天绝‘莽州’之人。”
“哦,那在天绝的魔山的西边了呀,怎么想起做山贼这行当来了,这行当在天绝我听说不怎么吃香啊。”
“额,没办法,我除了会点武功之外,别无所长,想多赚点钱只能做山贼了。”王长青耐着性子给祁于解释道,他感觉已经被眼前这个小祖宗给绕晕了,问了大半天你到是说我们能活命的条件啊。
“就这点出息,还想多赚钱,想不想换一种职业赚更多的钱啊。”祁于话头一转又问道。
“额,多赚钱?”王长青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难道这是他让自己等人活命的条件,还有这种好事。
随即他顺着祁于的话头就接了下去:“谁不想赚钱啊,公子只要放我们一条狗命,全听公子的。”
然后祁于说了一句话,王长青就有种要哭的冲动,是憋屈的哭,就听祁于说道:“既然想赚钱,又想活命,那就给我做奴隶吧,给我做一辈子奴隶,那么你就能赚很多的钱了。”
这是什么说法,给他做奴隶就能赚更多的钱,王长青傻子一样的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即便反应过来又如何,小命还在人家手里呢。
随后,在去天绝西面那座魔窟之山的路上,祁于身边便多了几个鞍前马后,侍奉左右的奴隶。
风雪在祁于几人又走了半日之后便停了下来,没了风雪的阻挠,几人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王长青等人在这一路上越发的感觉怪异,眼前这个公子哥虽然把自己收做了他的奴隶,可是却没有把他们当奴隶看,只不过是逢吃饭的时候会让他们去拾弄一些吃食,倒也没为难他。
而王长青面对一个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也规规矩矩,乖乖听祁于的话,倒也相安无事。
祁于在他们眼中如果不是先前他展现过过人的武道境界,乍一看就是一个读书人,一路上坐在千里驹上拿着本书看个不停,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王长青好奇之下偷摸瞅了那书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那书上是一片空白。
又行了半月,祁于等人早就快穿越了那横亘在雪原和魔窟之山之间的绵延山脉,在王长青这个熟悉天绝路途的引导之下,倒也没有费劲走弯路,再离魔窟之山的盛会还有三天的时候几个人终于出了那片杳无人迹的山脉。
这一路上这些人本来带的吃食就不多,紧衣缩食了好几天才熬到出了那片大山,出了大山之后,来往天绝的人便变的越来越多起来,时不时有马车和骑马飞驰的大野豪客,公子王孙朝着魔窟那座山赶去,都是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生怕错过了那场盛会。
再离那座山还有百十里路之后,几人找了个客栈包餐了一顿之后,祁于把王长青等人叫到跟前说道:“到了这里,你们算是尽到了作为一个奴隶的责任了,剩下的事情用不到你们了,不过我有事情要交代给你们。”
“额,公子您说。”这时候王长青可不敢忤逆祁于,不然保不准眼前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小公子一巴掌拍死自己。
“这里有万两钱帛的银票,你拿着在天绝之内给我搜集马匹,我不管你是用抢,还是用偷,一年之内给我寻五百匹上等天绝好马,我有用。”
还真有这样的好事情,当奴隶真的有钱拿,王长青几人不仅面面相觑。
“别动歪心眼,我不怕你们拿着钱跑了,你们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们,到时候连本带利一块找你讨要。”祁于说着还真给了王长青一万钱帛的银票。
王长青带着这银票离开了客栈,祁于还真不怕这万两钱帛打了水漂,他只是想在天绝埋下一颗种子而已,至于这颗种子以后能不能在白虎城和天绝之间发挥作用,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做完这件事情之后,祁于重新上路,面对那即将到达的魔窟之山,他心情突然沉重起来。
这一趟,究竟能不能见到那白虎城三千骑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堪布死士,还有自己那早早就来到这里的大哥,以及自己送出去的三封信件究竟有没有作用。
这些都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