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山势险峻,灌木丛生,成年人怀抱粗细的参天大树,散布了整个山头,阳光下,林中星斑点点。
“喂,你确定这是人走的路?”林蕊拨打着两旁的枝桠,非常不满。
走在前面探路的司马俊,用半截断剑削去长长的杂草,厚着面皮道:“这路我以前走过,只是这草长的太快了。”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林蕊来到司马俊跟前,仔细瞧了瞧。
“那个,捷径嘛,知道的人当然少了。”
“哼,死骗子。”
司马俊装着没听见,挑开前面的一张蜘蛛网。
一行四人在浓密的丛林中慢慢摸索。
“哈哈,我就说嘛,就是这条路没错。”司马俊说着,一个纵身,跃过一丛荆棘,站在前方的山道上。
“死骗子,还不快点过来把这些长刺的东西弄开。”林蕊气呼呼的吼道。
“自己动手吧。”司马俊说着把半截断剑扔给林蕊,随后坐在石阶上,摇着折扇,皱眉瞅着被划得开了几条口子的衣衫。
“师姐,你看他……”林蕊指着司马俊,气的直蹙眉。
“让我来。”屠百城走到荆棘前,手起剑落,围墙般的荆棘丛被从中断开。
“这才算是路嘛。”林蕊张开双手,走在山道中间,被拉扯得破烂的衣衫随着山风起起落落。
“什么东西,好香啊。”屠百城闻到山风带来的阵阵香气。
“是烤野兔的味儿。”司马俊用力的嗅嗅,这味道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在哪?在哪?”说到吃的,林蕊就来了兴趣。
“你猜。”司马俊看着林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要逗一下她,冷不防被揪住耳朵,身体不由自主的歪向一旁。
“哎呀,快放手。”司马俊痛叫着,一手护着耳朵,一手去拉开林蕊的手。
“还要猜吗?”
“啊,啊,不猜了,不猜了,你,你先放手。”司马俊歪着头,左手紧抓林蕊的玉手。
“放开你的狗爪。”
林蕊用力一扭,痛得司马俊赶忙放开抓住林蕊的左手。
“哼哼,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你轻点。”司马俊不停地哀叫。
屠百城看到司马俊的样子,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一双耳朵,在终南山上,已经领教过其中的厉害了,只能在心里为师兄祈祷。
苏眉道:“师妹,别闹了。”师妹从小受宠,有些小任性,自己也拿她没办法。
“谁叫他先惹我的。”林蕊松开手,轻轻拍打着。
苏眉满是歉意道:“师妹太调皮,不懂事,小妹这里给司马大哥赔不是了。”
林蕊又道:“瞪什么瞪,还不快去?”
司马俊揉着通红的耳朵,看了看林蕊,悻悻而去。
“司马大哥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苏眉望着司马俊离去的方向,都两个时辰了,还不见其回来。
屠百城道:“放心吧,俊师兄武艺高强,人又聪明,不会有事的。”
“他不是号称玉扇书生麽,要出意外也是别人出意外。”林蕊折着手中的狗尾草接道。
“还不都是你。”师妹受宠贯了,苏眉也拿她没有办法。
“我们还是去找找看,都这么久了。”
“嗯,也好。”屠百城应着,蹲下身在身旁的树干上刻着名剑山庄独有的暗记。
“屠大哥,你在干甚么?”林蕊道。
“一路上给俊师兄留下记号,他回来沿着这些记号就能找到我们。”屠百城站起身,看着暗记点点头。
“这个样子他能发现麽?”林蕊凑近细看,屠百城所刻的暗记是把断剑,剑尖指向司马俊离去的方向。
屠百城道:“我们走吧。”
三人走着,林中突然有了雾气,越往前越浓。
一块木牌立在地上,牌上“断魂居”三个大字苍劲有力。透着浓雾,隐约能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屋。
林蕊盯着木牌,紧紧靠着苏眉道:“师姐,我好怕。”
“屠大哥,这个‘断魂居’是什么地方?雾气这么大。”苏眉挥手扫着眼前的浓雾。
屠百城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苏眉有种不好的感觉:“还是不要去了,要是……”
“我们朝着这个方向一直走到这个地方,只怕俊师兄也到过这里。”屠百城紧握半截断剑,回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屠大哥……”苏眉欲言又止。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屠百城说完向雾中小屋走去。
“我们一起去。”苏眉带着林蕊紧跟两步,走在屠百城身旁。
三人在浓雾中缓缓而行,一阵浓郁的芬芳扑鼻而来,惹得饥肠辘辘的几人口水直流。
林蕊发现左边有一棵小树,只有三尺许高,枝干苍劲,细而长的叶片绿得像翡翠,顶上的一枚果子,大如鸡蛋,通体鲜红,如宝石一般闪烁。
“师姐,你看,这里有果子。”
林蕊说着快步走过去,伸手摘下果子,在衣衫上擦拭几下,贝齿轻咬,果子便划做浓汁流入腹中。
苏眉一见,大惊失色,冲上前来道:“师妹,你怎么能乱吃东西?快吐出来。”
“呀。好热。”林蕊只觉全身发热,一股力量在丹田处翻转滚动,继而流入四肢百骸,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身体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
苏眉见林蕊摔倒,急忙赶了过来,只见她脸色通红,右手轻摸其额头,烫的吓人。
“师妹,师妹,你怎么了?”苏眉扶起神志不清的林蕊,焦急地喊道。
“师姐,我,我好难受。”林蕊迷糊中听得师姐在叫自己,四肢随着体内力量冲撞不停地颤动,终于承受不住,昏厥过去。
屠百城跑过来,看到林蕊像是得了急症一般,道:“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师妹,师妹,你醒醒啊。”苏眉摇着紧闭双眼的林蕊。
屠百城搭上林蕊的玉腕,触手极烫,远远超过正常人的体温,只觉她体内真气乱窜,且非常强劲。
“奇怪。”屠百城放开林蕊的手腕,喃喃自语。
苏眉道:“师妹她怎么样?”
“那边有个屋子,我们先过去再说。”屠百城抱起林蕊来到茅屋。
茅屋不大,以青竹围成,有种淡淡的清香。
屠百城用脚踢开小门,将林蕊放到床上。
屋里没有人,一张小桌,两把竹椅,边上的隔栏里,摆满了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角落里竹框中的金银花还是新鲜的,丢在边上的小药锄上还沾有泥土。屋主人大概是有急事出去了。
苏眉找来一碗水,喂给林蕊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