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看着脚下踩碎的一截兽骨,莫天的眉头不禁皱起。
进入这片洼地后,莫天共发现了三处兽骨,平时很少看到的异兽残骨,在这里没走多久就已经连续碰见了三次,本就小心提防的莫天在心中疑惑起来。
“这里究竟是一个危险之地,还是这些异兽本来就死于寻常厮杀?”
莫天停下脚步思索起来,他认为凡事都应该谨慎一些,最好是沿着这片地带的边缘行进,顺便观察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嗯?”
调整了一下路线,还没有走出多远,处于战斗状态中的莫天忽然嗅到一股潮湿之气,刚想要寻个高处观察一番,就感应到一丝微弱的波动传来。
“又是这种感觉。”
莫天对自己这种灵敏的感知早已习以为常,随即停下脚步寻找起波动的来源,寻着感应攀上不远处的一块山石,爬到顶部刚一露头,就发现了那道微弱波动的源头。
“双角犀!”
莫天双眼一眯并将身体压低,尽量收敛自己的目光,隐匿起自身的气息,这已经成为莫天在野外生存的基本习惯。
不远处,两头成年的双角犀正趴在一棵树下休息,其中一头轻微的打着呼噜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而另一头看似熟睡实则假寐,偶尔间微睁的双眼谨慎的扫视着周边。
“居然是两头二阶灵兽。”
看到这两头异兽后莫天的眼角一抖,麻利的撤下身形回到地面,潇洒的一甩长发,将手中的灵月刀插回身后的刀鞘内,竟然迈步向前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阶灵兽——双角犀,性情狂暴,喜水而居,力大无穷,额头前的两根粗角更是异常坚硬,虽然动作相对迟缓,但这两头异兽看上去明显就是一对,如果发生打斗,这两头灵兽互相配合之下恐怕非常难缠,而且双角犀性情非常暴戾,一旦有人将其激怒则会不死不休。”
莫天在心中想到这些,确定自己现在还不能招惹这两头双角犀,不是不敢而是不能轻举妄动,这里的情况诡异不明,莫天就是再傻也能够猜出这片地方不简单,恐怕会有很多异兽存在,而且实力不会弱小。
莫天不想和这两头犀类异兽对上,以免节外生枝招来其它异兽的窥视,等到将这里的情况摸清后再做打算。
随着行进距离的增加,那种潮湿的气味更加浓郁,莫天没有什么线索查探这里,只能先循着这股潮湿之气看能不能找到水源,如果真能找到有水的地方,也就能洗个久别的澡了。
“离开树屋十几天没洗过一次澡,尤其是稳固境界后身上更是油腻腻的感觉。”
想到这些,莫天的嘴角一撇,如果身上的汗渍油污再不清理的话,估计自己睡觉都要受影响了。
“看样子潮气传来的方向是在这片林中深处。”
感受着潮气飘过来的方向,莫天停下脚步眉头微皱。
“不洗个澡不行了。”
莫天一咬牙将手中的灵月刀紧紧一攥,迈步向着林中的深处走去。
……
越过一段山路,又穿过一小片密林,才刚走出,一个湖泊便出现在莫天眼前。
湖泊不是很大,有些地方则被山体挡住,而且这里景色美致,山影倒映,颇有一番韵味,湖面上波光粼粼,水中清澈见底,远处看去更是气雾缭绕如同画中。
莫天可没有什么兴趣欣赏如此美景,眉头紧皱的望着这片湖泊。
整片湖泊虽然不大,但却会让人感到一股莫名的灵动,就好像整个湖泊像是具有生命一般,让莫天感觉很是怪异。
过了好一会后,见周围没有什么动静,莫天谨慎的走近湖边观察起来。
湖面微微波动着,水质干净透底,奇怪的是散发如此灵动气息的湖中竟然看不到一棵水生植物,也没有任何活物游动,这让站在湖边的莫天感到有些不解。
“真是奇怪了,不会是水中有剧毒吧?”
莫天将灵月刀伸进湖中搅动一番,蘸出少许水滴甩向岸边的杂草中,观察一会后,见沾染湖水的杂草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莫天就壮起胆子蹲下身将手伸进湖水当中。
“嗯?”
除了一股清凉之感入手外,莫天还感受到一丝奇异的波动传来。
莫天站起身想再次观察一下整片湖泊,才刚站定就猛然间感到自己全身上下汗毛炸立,后背一阵发紧,就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锁定一般,莫天的心中惊骇万分,猛然间掉转身形。
“你是谁?”
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身影,莫天的瞳孔骤然一缩。
诡异现身在莫天面前的是一位男性老者,此人身形挺拔负手而立,犹如一棵苍老劲松般挺立,身上的蓝色衣袍绣着各种复杂的图案,老者年若花甲相貌孤傲,神态带着不拘,花白的头发散落着,整个人颇有一种放荡不羁之意,刀锋一般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转过身来的莫天,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哈哈哈,小子莫怕,老夫见你如此幼小却又独自待在这山脉当中很是好奇,而且小小年纪就达到斗武境不说,灵识竟然也如此灵敏,少见,真是少见。”
老者的脸上转瞬间换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孔,哈哈大笑起来。
“嗯?”
老者见莫天并没有露出任何害怕自己的表情,心中又是惊讶一番。
“小子,老夫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你身后,你不怕我吗?”
老者见面前的少年竟然毫无畏惧之意,不由的发问起来。
“能让我心生颤栗之人定然与我实力相差悬殊,反抗也只是徒劳,如果被杀就当是运气不好罢了,怕又有什么用。”
莫天双眼盯着老者神情冷静的说到。
“哦?哈哈哈,怎会有如此小儿,有趣,有趣,哈哈哈哈!”
老者听到此话先是一怔,而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谁,是人还是异兽?”
不等面前的老者笑完,莫天竟发问起来。
“嗯?臭小子,难道我长的不像人吗?我可是前辈,你这怎么说话呢?”
听到此话,老者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眉头微微皱起面上露出不悦,一股气势便从体内弥漫而出。
“前辈莫怪,晚辈于这山脉当中历练数月不曾见过他人,也听说过山脉中有些强大的异兽实力滔天能够化形成人,所以才会有此怀疑。”
莫天见老者自称前辈,脸上又露出不喜,同时感到一股威势向自己压迫而来,这威压竟让自己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心头一凛之下赶紧抱拳解释起来。
“哼!小子,虽然你的担心也有些道理,但是异兽想要化形成人有如登天之难,而且老夫哪里长得像是有异兽的凶相,不爽,啧啧,不爽。”
老者说话间竟然摸起了自己的脸,顺便撩了撩耳旁那干枯花白的头发。
“……”
看到老者的举动,莫天的心中一阵恶寒,那感觉如物塞喉令呼吸都变得一窒。
“臭小子,老夫这么潇洒倜傥,又不失仙风道骨之意,竟被你怀疑成是那凶恶的异兽,不成,老夫要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答的满意便饶过你的不敬,若是答的不好,哼哼,老夫便将你扔进这山脉的最深处,让异兽生吞了你。”
老者眯着眼看向莫天,那神情十足的不怀好意。
莫天暗叫糟糕,这个自称前辈的老头如此自赏又喜怒无常,回答的好与不好全凭他一嘴之言,搞不好今天可真要翻车,莫天的心中虽然没底,但脸上却是不露丝毫。
“前辈请问。”
莫天表面故作镇定,心里却在打鼓,正在快速思索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既然你怀疑老夫是那凶恶之兽,那么老夫便问你,你认为,何为善?”
老者问完问题将头一歪,脸上布满了戏虐的神情,那表情大有看你接下来如何作答的意思。
“这……”
听到老者的问题后,莫天微微一愣,刚刚自己在脑中正飞速的回忆着关于这个世界的全部所知,本感觉应该会问到这个世界上的什么奇闻怪见,或者有关修炼境界的复杂问题,甚至是比较离谱的事情,没想到老者的问题竟然如此简洁,只是问何为善?
况且这种问题的答案简直就是模棱两可,哪有什么准确定义。
“前辈,所谓善,人敬之,鬼畏之,天佑之,福随之,邪远之,神卫之,所作必成。”
思索片刻,脑中瞬间闪过一段话,莫天分析此话并没有什么纰漏,当即便脱口而出,同时看向老者表情十分镇定。
老者听到莫天的回答后眼睛一亮,随后两条眉毛挤在一块沉默不语起来。
见对面的老者似在思索,莫天不敢打扰,可是等了好一会过后,见老者还是在思考当中,莫天有些心里没底抬起头再次开口。
“前辈,善有因,即为恶,善有源头始于恶,恶有开端来于善,善恶相制亦相连。”
莫天的话刚一说完,老者的眼睛顿时圆睁起来,身影一花转瞬间就来到莫天近前,脸上还挂着一种耐人寻味的笑容。
“小友,你这见解很好,很独特,老夫都不曾听闻,我甚至有点怀疑你今年究竟年纪几何。”
听到称呼,莫天神经一松,可是老者后面的话却让莫天心中一突,但是面上却不表丝毫。
“哈哈哈,老夫也不为难你了,请随我去住地一叙,我们促膝长谈可好?”
莫天感觉事了,随即迈出一步就要离开,但听见老者后面的话后险些摔倒在地上身形也僵立在当场。
“哎!小友,别走啊,我们再好好聊聊。”
老者见莫天竟然要走,身形一闪拦在近前,堆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不舍,大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