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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纸船

对于梁玉明这些几近儿科的幻想与回忆,我们完全可以理解,因为童年就是童年,正如河流源头的水那样清澈见底,决无滚动而生的浑浊,同时好比一位四、五十岁的女演员演她的童年那样,哪怕她的演技再高,也难以抹掉岁月煎熬所留下的痕迹,只好寻找性情相似的童星来替演。

姥姥向玉明和姐妹们讲述有关大海和幸福鸟的故事,使玉明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对大海的幻想,在他幼小的心灵里闪现了一个又一个大海的轮廓:大海是天连水、水连天、海天一色的;脑海里也闪现了一个又一个大海的印像:海,大海,有海鸥,海燕在蓝天上飞,有轮船在海面上跑,有神秘的太阳岛和那只神奇的幸福岛,隐藏在大海深处……

在明媚的夏日里,天空是多么晴朗,他望着那蔚蓝色的天空静静出神,蔚蓝蔚蓝的天空多么像大海呀!那天上飞着的鸟儿是海鸥?还是海燕?那天上飘着的大块云彩多么像一只只大轮船,看!它们在海面上跑呢?是在寻找那座神秘的太阳岛和那只神奇的幸福鸟吗?

有时候,玉明忍不住问:姥姥,咋样才能到大海找着那座太阳岛呢?

坐船,等你长大了,坐船去找,俺先叠纸船给你们,看你们谁的纸船不沉水,谁就能找到那座太阳岛。

姥姥满足了他们的好奇。

玉明和姐妹看着姥姥叠纸船,一会儿就叠好一只,放在盛水的洗脸盆里,他们三人争着要,把纸船打湿,坏了不能用,姥姥又重新叠了三只大纸船,代表他们三人谁能找到太阳岛的纸船。

姥姥领着他们三人一起到池塘边放纸船,那可是三只像征他们命运的大纸船呀!他们都满带着虔诚的心理来到池塘边。

玉芳从姥姥手里接过三只大船说:这只蓝的给你,好不?弟弟。

不,俺不要蓝的,俺要红的,俺要那只大红纸船。

好,红的给你,白的给妹妹,蓝的是俺的,俺们三人一齐喊:一、二,放,

好不?

好,好,玉明和妹妹不约而同地赞道。

一、二,放!他们一齐把纸船放入水中,没有风,更没有水浪,三只纸船在水面上徘徊不前。

姥姥喊:快泼水,快泼水,三双小手一齐向水里泼水,三只大纸船随着水波慢慢地向前移动,

望着这三只慢慢移动的纸船:一蓝、一红、一白,姥姥禁不住地唱道:

纸船纸船快快荡,

把俺梦儿带远方;

纸船纸船快快荡,

把俺梦儿带远方。

听着、听着、他们三人也跟着姥姥唱道:

纸船纸船快快荡,

把俺梦儿带远方;

纸船纸船快快荡,

把俺梦儿带远方。

三只大纸船随着水波向前漂了好远远,突然一阵大风乱来,把最前面的那只蓝纸船吹翻,落水了,另外两只纸船也都在那里打转。

噢!姐姐,你的蓝纸船翻了,你到不了太阳岛,你也见不到幸福鸟啦!你也活不长啦!

玉明叫着,玉英也跟着叫起来,

猛然,玉明和妹妹发现姐姐好像哭了,玉英赶忙不叫了,玉明带着歉意地说姐姐、你哭了。是俺不好,俺不该说你活不长了。

不,俺没有哭,弟弟,别这样,是大风刮的,看,俺揉揉就好了,也没啥事,翻了再叫俺姥姥叠一只就行啦!

他们三人一齐回头看看姥姥,她正出神地站在那里望着那水面上的纸船,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玉明正准备喊姥姥。

快看,哥哥,你的大红船走了!

玉英惊喜地叫道。

真的,它动了,玉明掉头来,他的红船左右摇晃一会儿,又继续向前漂去。

俺的大白船咋不走呢?玉英着急道。

快使劲泼水,让它走,玉芳建议着。

玉明玉英一齐泼水,渐渐地,白纸船也动了,跟着红纸船后面走,一红一白的大纸船慢慢地向池塘当中漂去,直到漂了很远,他们看不清才罢休。

姥姥还在那塘边出神地望着那远远漂出的纸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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