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把你所学再演示一遍!”杨癸天等孙明德一走,就过来把手搭临风肩头,微笑着说。
临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稍做犹豫就再次盘膝,又稍微增加了几分力道,让劲气运行得更加欢畅奔涌。
“你还保留了多少实力!三分还是七分?”
临风感觉脑门一热,他竟然能感觉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些老江湖。
“小徒也是刚刚才摸索到一些门路,还没法掌握,并非有意要欺瞒师尊。”临风索性装出惶恐的样子,解释道。
“嗯,我确实发现你是刚刚掌握了这些门路,经络还不是十分的顺畅,不过你能有如此的进步,也是好事,说你是天纵奇才也不为过。相信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必将超过我。”杨癸天拈着胡须,微笑着说。
直到此时,临风还摸不透眼前这个中年男子的心思。有种感觉,他属于那种深不可测的类型。
“不知道你和临天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些天来,感觉你多多少少是和他认识的吧?”杨癸天继续温和的说。
这次的话题让临风感觉后脑勺一阵发凉,这个老狐狸究竟知道多少?虽然他一直没有点破,但句句都切中要点。
“小徒不甚明白师尊的意思,我并不认识临天师兄,虽然也是从荒界中来,但我对自己的遭遇确没了记忆。能得师尊收为徒弟,实在是莫大的荣幸。如果师尊有所疑虑,我愿就此离去,自废所学。”林峰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做出一些表示,以消除杨癸天的猜忌。
“嗯,你也不需要紧张,我也只是问一问。至于你能得到我的指点,也是与你自身的天赋有关。你是我见过的人中,天赋最高的。你的这个体质应该算是‘五岳入晴川’。就修行而言,你这样的体质算得上百年难逢。”杨癸天对他也没有隐瞒,说出实情来。
至此,林峰才知道自己现在的体质,是如此的稀罕。
“还望师尊多多栽培才是。”临风再施一礼。
“呵呵,这个是自然。”杨癸天仰天一笑,甚是满意。
“我这里有一套长老会传给我的功法,你先试试。”杨癸天拿出一张薄纸,上面全部用蝇头小楷写满文字。
“多谢师尊。”临风立刻用双手接过,纸的最上面写着四个字《荒海博彧》。他感觉自己在哪听过,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难道是曾经的临天听过?想到这,临风突然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悸动。稍稍迟疑后,他才做出特别复杂的表情来。
“嘿嘿,果然你是知道一些的。”杨癸天微笑着转过身去,没让临风看到自己的表情。
“这是太祖师爷从荒界中得来的宝典,至于究竟出于何等人物之手至今还无人可知。但修成之人,功力都会飞涨。只是偶有副作用,一些人会走火入魔,重则武功尽废,轻则经脉受损。我也是刚刚开始修炼,进度还算正常。”
临风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师尊是让他来当小白鼠(临风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小白鼠),很可能他在修炼中遇到了一些困难,但又一时想不出解决方案,于是找他来尝试。
“小徒愿为师尊效劳!”临风立刻单膝跪下诚恳地说。
“嗯。”杨癸天点点头,坐回到座位上。
“你也不吃亏,这功法练成,确实对修行有极大的帮助。这里有一颗百尺丹,吃下可保你十天在此房间内修行无恙。”说完,杨癸天扔了一颗红色的丹药给临风。
白尺丹是一种急功近利的药物,作用也只是短时的,且对服用者会有暗伤。通常修行的人都会不太愿意用,但此刻的临风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吃。问题是,十天内,他难道就能修成?还是这位师尊只是遇到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临风一时捉摸不透,但还是没有半点犹豫的将白尺丹服下。大约过了十息左右,临风就感觉到丹股中一阵翻滚,仿佛有巨大的气息就要脱体会出,已不是他所能控制。
杨癸天一直等到他服下百尺丹,才算真正的认可。等丹药药效产生作用,他就轻身飘到临风身后,单手搭在他后脑上。
“气运丹墟,脉走神钟。前冲时济,天运商宫。”杨奎田站在林峰身后,一边念着《荒海博彧》中的经文,一边将手指沿着所述脉络在临风身上划过。
临风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如是也跟着默念经文,同时将气运转起来,随着他的手指在体内运行。说来也怪,这段经文与他平日的修行完全不同,很多经脉都是从未到过。但怪就怪在这些经脉一旦顺着杨癸天指引,气息将至就会变成变成非常寻常的事。原本应有一些生涩的感觉,但也在指引下变得非常的顺利、顺畅。是气脉就应该由此流经是正确的吗?临风也困惑起来。
“归来于去,世所共生。”随着杨癸天的指引,临风明显感觉到一股气汇聚起来,然后直冲脑门,却又没有脱体而出,而是在脑门中不断的盘旋、盘旋。
“气走经络,十念为开。”
好几次临风都感觉快要控制不住,那股气似乎下一秒就要脱体而出,但是每每在关键时刻都会被杨癸天控制住,让其一直留在脑门中,就那么酝酿着。
开始还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大概运转了约一百息后,脑中开始会有点迷糊。临风就感觉好像自己脑袋里快要熬成一锅粥,就在这个时候,杨癸天一运力,让他将整个气运往下一沉,再次将气息推回到丹股中。这一下开始还不会有感觉,但大概过了十息,整个丹股中仿佛瞬间就膨胀了数倍一般。随之剧烈的疼痛感传来,一刹那临风就倒在地上。那种感觉就如同丹股炸了,他几乎同时也失去知觉。
杨癸天轻轻叹息了一声,径自走开。
临风也不知道自己躺了有多久,只知道肚子饿了才睁开眼。然后就感觉丹股处疼痛无比,那里爆了吗?他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就这么完了。
“来,把这个吃下,明天我们再继续。”杨癸天见他醒来,往他嘴里塞了一颗黑色药丸。药丸发出一股清凉的气,慢慢化入他嘴中。原本还巨疼无比的丹股,瞬间就不痛了。但是临风知道,那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止痛药而已。只是他此时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杨癸天摆布。
“谢谢师尊。”临风挣扎着勉强说出感谢的话。
“不要恨我就好,这个功法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每次练习都会如此这般难受,尤其是你这样天赋异禀的人。”杨癸天转过身去,没让临风看到自己的表情,这已是他第二次背过身去。临风看在眼里,觉得渐渐明白此人心性。
“小徒是不会怪师尊的,小徒能习得如此神妙的功法,已是天大的缘分。如果没有师尊的指引,小徒即便是在修习十年百年,可能也无法触碰到这般境地。”临风说得非常情真意切,几乎连自己都快要真的相信。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杨癸天冷冷的接过话,反而比起他温和的说话要显得真实。
确实如此吧,在修行的世界里,温和只是虚假的代名词。杨癸天是这样理解的,这个世界就是残酷无比,很多人穷其一生都可能没有丝毫进展,也有一些人,可能十年百年就能摸到,修行界天际边缘。对,那个就叫做天际边缘,那是一条新路,能够由此而上的人,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他们拼尽这短暂一生的时间,不断的去修习,不断的去磨练。为的就是在寿命终结之前,攀上那个边缘,然后开始走上完全不同的路,为了终极的目的,就是可以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在此过程中,亲情、友情、忠诚都是可以抛弃的外物,唯有自我才是最重要的。